苏明薇听闻,心中一震,短刀本能地瞬间出鞘。然而,当她目光触及楚离耳后朱砂点的那一刻,动作却陡然顿住——那“离”字排列的朱砂点,竟与她儿时记忆中哥哥眉心的红点位置完全相同。刹那间,她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回五岁那年,侯府突发大火,熊熊烈焰吞噬着一切。乳母抱着她仓皇逃出时,曾焦急地说过“小公子被幽冥阁救走”。而眼前的楚离,手中握着的玉佩,正是当年父亲赐予双生子的信物。
“你是……”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手中短刀柄上的莲花纹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与玉佩产生共鸣,“我的胞弟?”
楚离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却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仿佛掺杂着多年的辛酸与感慨,比哭还要难看。他腰间的鱼骨剑鞘发出一阵清鸣,与她腕上的残镯形成奇妙的共振,仿佛在呼应着这份迟来的相认。“萧成业那老匹夫,”他的手指轻轻划过玉佩的裂痕,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当年血洗侯府时,我被幽冥阁阁主救走。”他微微停顿,忽然指向玉佩内侧的密文,“直到在破庙亲眼看见你算破骷髅阵,我才敢确信,这世上竟还有人,能让鱼骨剑与莲花佩产生共鸣。”
更漏声在回忆的碎片中缓缓穿梭,仿佛带着他们回到那段被尘封的岁月。苏明薇不禁想起母亲临终前,将残镯塞到她手中时的温度,镯内那“明”字的血痕,与楚离玉佩上的“离”字,合起来正是“明离”——这正是先皇后手札里曾提及的“双生莲”。她急忙取出从萧氏商号搜得的焦玉,那裂痕处嵌着的鱼骨碎末,此刻竟与楚离的玉佩完美拼接,仿佛是命运的丝线将所有的线索紧紧缠绕在一起。
“还记得侯府的莲花台吗?”楚离忽然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的怀念,“小时候你总说,莲花台的井水能照出双生影。”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眉心,仿佛在唤醒那段美好的童年记忆,“其实那是先皇后设下的局,为的就是保护咱们这对,”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眼眶微微泛红,“被幽冥阁盯上的双生子。”
暮色如纱,缓缓漫进破庙,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苏明薇凝视着拼合的玉佩,忽然在莲花蕊处发现了极小的血字:“血祭需双生骨血,阁主欲用你我生辰八字开阵”。她嘴角泛起一抹轻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对命运捉弄的无奈,对楚离说道:“所以萧成业的账册里,”她轻轻晃了晃手中染血的账本,“才会有如此之多‘咸和五年寒铁’的记录。”她忽然指向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那些箭头,根本不是为太子准备的,而是为咱们——”
“血祭法器。”楚离的鱼骨剑骤然出鞘,剑刃在玉佩冷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当年先皇后察觉到幽冥阁的阴谋,才让柳姑姑将咱们分开。”他微微抬头,望向庙顶,仿佛能穿透岁月的尘埃,看见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风云变幻,“可她却不知,萧成业那老东西,早就对侯府的双生子觊觎已久。”
更夫敲过戌时,夜幕深沉。破庙中的烛火忽然诡异变蓝,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所操控。玉佩上的血字在这幽蓝的光线下,竟显形出完整的预言:“双生莲开之日,骷髅祭坛重启,血祭成则幽冥阁掌天下”。苏明薇下意识地低头,只见腕上残镯的裂痕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极细的光纹,与楚离玉佩的鱼骨纹巧妙地组成了“离明”二字的笔画,仿佛是命运在这一刻给出的又一神秘暗示。
“小姐,”绿萼那熟悉的暗号算珠声从屋顶传来,打破了这紧张而神秘的氛围。她隔着瓦缝小心翼翼地递入半幅残卷,“这是从幽冥阁密道搜得的,与您的玉佩……”
苏明薇急忙接过残卷,残卷上的朱砂字在玉佩光线的映照下渐渐显形:“楚离乃幽冥阁少主,苏明薇为侯府嫡女,双生骨血可启血莲台”。苏明薇的指尖停留在“少主”二字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忽然想起阁主那日在核心区的冷笑,原来楚离的身份,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他既是幽冥阁少主,又是她失散多年的胞弟,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巨大的阴谋与秘密?一切都如同迷雾般,等待着他们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