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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喜儿眼睁睁看着对象一个大男人,为了娶她,不但跟家里决裂,还哭了。

她心疼坏了。

两人深入交流一番。

陈喜儿这才从细枝末节里发现,父母从来都是向着弟弟的。

她跟对象有现在这么艰难的处境。

多半也是拜父母所赐!

父母反对她跟对象在一起,不就是觉得对象家里穷,想给她安排条件更好的男人,好让她扶持陈家吗?

他们甚至冠冕堂皇的说:“我们是为了你好。”

以前听起来稀松平常的话,现在都是根根狠厉的针。

一旦发现最亲近信任的人,嘴里满是谎话。

曾经以为的爱意就会像回旋镖,扎的人痛不欲生。

人生也会崩塌。

陈喜儿就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

她静下心,仔仔细细回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惊恐的发现,父母只爱弟弟!

他们嘴上说着一视同仁,一样喜欢。

实际上弟弟还没毕业,就已经为他打算。

父亲早早就规划好,给他铺路,为他将来的铁饭碗做准备。

而她什么都没有,他们只想让她嫁个好人家。

陈喜儿想起来,父亲早早就从别人手里买了一套院子。

当时她还在上学,那天放假心血来潮跟着一起去,亲耳听到父亲说:“房子要落我儿子的名下,他还没有成年,你们给想想办法。”

陈喜儿当时并不在意。

她还沾沾自喜的觉得,父亲这是不想弟弟住大院,嫌他烦呢!

包括外祖家,分给母亲的产业,母亲都落在弟弟名下。

她得到的,只有日常生活中的虚妄偏袒。

比如从小吵架,父母向着她,不轻不重的说弟弟两句。

比如饭桌上多半是她爱吃的菜。

比如家里她的房间最大。

她零花钱比弟弟多,她的衣服穿都穿不完。

她学习不认真,父母也不会像对待弟弟那样严厉。

她是被溺爱长大的。

弟弟一言一行都被父母规劝。

正是因为这些有意的‘偏袒。’

弟弟总是在她面前抱怨:“姐,爸妈也太偏心了,他们那么喜欢你,为什么非要生我?!我怎么这么惨!”

陈喜儿当时洋洋得意,但还是会说:“怕什么,他们不偏向你,我偏向你!”

她甚至会在背地里,劝爸妈对弟弟好些。

爸妈会笑着说:“那不一样,男孩不能惯。”

过往种种,就像一个个巴掌,狠狠打在陈喜儿的脸上。

她以前引以为傲的人生,一夕之间变成一个笑话。

对象有意无意说了一句:“我们那里的人,想要生男孩,都会给先出生的女孩子起名招弟、来弟、盼弟。”

“对了,你知道吗?我们邻居家老二是女儿,名字跟你一样,她爸妈最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喜欢儿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陈喜儿从小到大都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院里孩子名字大多俗气,她的就听起来高雅多了。

她小时候也问过父母,为什么起这样一个名字。

爸爸将她举过头顶,笑着说:“当然是喜欢我的女儿啊!”

陈喜儿信了,还到处跟别的孩子炫耀。

到头来,这一切都是骗局?!

由爱生恨,恨意渐浓,刻骨铭心。

至此,陈喜儿下定决心,不会撤案。

欺骗她的人,她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果然亲戚父母都来为弟弟求情,在她耳边说着‘那可是你亲弟弟’‘你想让陈家蒙羞吗?’‘你这个不孝女’等等诸如此类,听的她心里凉透了的话。

没有人站在她这边。

手镯这件事,她明明才是受害者!

陈喜儿用了短短几天时间,就彻底看清了父母的丑恶嘴脸。

她并非一生下来就娇纵跋扈。

陈喜儿隐约记得,小时候弟弟还没出生,她的性格也是活泼可爱的。

那时候她在大院里有很多朋友。

也不是人见人嫌。

后来为什么成这样了?

那是因为弟弟年纪小、性格懦弱,院里那些孩子会背着大人欺负他。

会骂他们的妈妈是资本家的女儿。

还会拉着弟弟,说要游街。

那段时间风气就是那样。

小孩子跟着大人学样看样。

陈喜儿为了维护弟弟,几乎跟大院里的孩子都打过架。

每次父母当面跟人道歉,说会教训她,背地里夸她聪明,说她做的对。

姐姐就该帮助弱小的弟弟。

跟她说,他们多不容易,院里的人心多坏。

这么多年,保护弟弟几乎变成她的本能。

飞扬跋扈成了她的代名词。

一开始的确是为了自保,只是心智还未成熟的小孩子在泥潭里滚久了,渐渐就迷失了自我。

后来,她总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弟弟,为此还用砖头砸伤过院里的大人。

从那以后,陈喜儿就变成了人见人厌的小孩。

父母明知道这样不好,还是对着她说:“女孩子就要这样,将来才不会被别人欺负。咱们才是一家人,别管别人说什么,你记住,弟弟才是亲人。”

现在的她,是父母一手造就的。

不甘心被耍的团团转这么多年,怨和恨浓烈,致使陈喜儿夜不能寐。

陈喜儿坐在审讯室里,手指扣在桌上留下痕迹,眼底猩红:“我就是要证明,没有他们,我也能过的很好!”

所以她选择跟康瑛合作。

陈喜儿说:“康瑛觉得特招竞争激烈,我也等不了那么久,我们就想别的办法。”

据她所说,是康瑛提出‘及时雨’这个办法。

她就是配合执行,最多是从犯。

再说了,她没有下药。

她买的是荷叶粉,根本就不是药,不伤害身体的!

康瑛提出这个想法才是真恶毒。

“那另外一边怎么说的?”岑泊文急急出声。

虽然他心里觉得,这事几乎可以确定是康瑛做的,但还是想争取一二。

不然真要给康瑛定罪,一切就都完了!

公安看他一眼道:“她说,她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

康瑛承认自己去找了陈喜儿,但那是觉得她可怜,最近处境不好,想着朋友之间伸手帮一把。

她没有任何歪心思,只是想毛遂自荐罢了。

要是不成,她也打算参加特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