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丞则细心,宋依依是知道的。
没想到岑樾竟然也主动打招呼了。
宋依依决定,鸡公煲可以让大哥分他一点吃。
今天的团部格外安静。
宋依依一路走过去,只遇见几个行色匆匆的兵。
他们看到宋依依,也完全没注意,一脸紧张的走了。
宋依依直接去了顾丞则办公室。
转过弯,她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团部办公室前的水泥地上,有一人跪的笔直。
宋依依只看到一个背影。
赤裸的上半身,宽肩窄腰,肌肉紧实流畅。
如果忽略他身旁拿着鞭子的威严老人,以及跪着那人背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
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头发花白的老人视线锐利,黑眸沉沉凝视着地上的男人。
“知不知错?!”
出口便是威严赫赫,周围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旁边站着的几人大气不敢出。
跪着的男人嗓音微哑低磁,但语气坚定:“不知。”
“啪!”
老人手里的鞭子毫不犹豫的朝着他的背而去,转眼背上伤痕纵横交错,有鲜红的血渗出来。
宋依依瞳孔一震。
听声音,跪在地上的人她认识。
是岑樾。
宋依依还没理清楚眼前的状况,身后伸出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说话,跟大哥走。”
是顾丞则的声音。
宋依依浅浅点头。
她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下意识就听了最信任的人的话。
顾丞则拉着宋依依,走到办公室后面站定。
“大哥,我来给你送饭。”
宋依依手里拎着装饭盒的网兜。
顾丞则向来温润的脸上,此刻没什么笑,但他语气依旧温和:“好,哥哥送你出去。”
“行。”
宋依依打算跟着顾丞则往外走。
顾丞则垂眸看着她问:“你什么都不问?”
他还以为,宋依依会好奇发生了什么。
宋依依仰起脸,一双眼睛清澈明净,“我问,能改变什么吗?”
其实她已经大概猜到了。
书里岑泊文是男主,有简单介绍他的家庭情况。
跟他一个部队的政委小叔,实际上岑泊文跟岑樾年纪只有三岁之差。
也就是说,岑樾是岑老爷子的老来子。
能在军区里、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岑樾的人,会是谁?
首先排除上级领导。
因为岑樾是政委,即便犯了错也不会体罚。
那他只能是岑樾的老父亲了。
至于为什么打岑樾,宋依依也大概能猜出来。
多半是跟这次岑泊文受处分的事有关。
那天岑母在饭局上喊过一句“找老爷子主持公道。”
“哥,岑政委会出事吗?”宋依依只问了一句。
顾丞则看向她的眼神柔和,语调温柔:“不会的。”
其实他心里也很忐忑。
这次岑樾帮了他们家,得罪了岑老二一家。
那一家子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军规约束不了家法。
早在岑老爷子动手之前,顾丞则已经站出来过,他一句“我教训儿子”都给堵了回去。
更何况,他是司令。
顾丞则是他手底下的兵,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
“依依,你先回去,哥再去看看。”
顾丞则拍了拍宋依依的肩膀,叮嘱道:“爸妈回家了,这几天你就待在大院,等不忙了,哥回去看你。”
宋依依乖顺的点了点头,“好。”
她转身往外走。
还没走出去,就听到一声大呵:“站住!”
那声音尖利刺耳。
顾丞则反应迅速的将宋依依护到自己身后,冲着声音的来源岑母道:“伯母,这里是军区。”
他语气都变冷了。
奈何岑母完全油盐不进,继续大声嚷嚷:“小蹄子,我还打算去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正好,走,跟我过去!”
岑母说着,就要冲过来撕扯宋依依。
顾丞则一把挡开她。
岑母对顾丞则也有气。
她跟老爷子告状,老东西只处理了岑樾,对着顾丞则轻拿轻放的。
他家文文可是挨了顾丞则好多拳头!
岑母干脆上手用指甲去挠顾丞则,边挠边撒泼:“今天谁都不许走,你们必须跟我家文文道歉,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打了我家文文,还敢让他写狗屁道歉信!他凭什么道歉?他没有错,都是你们的错!”
宋依依眼看着顾丞则被岑母挠的胳膊上好几道血印。
岑母是女人,还是长辈,顾丞则除了挡和推开她,教养使然,什么都没做。
宋依依看不下去了。
她三两下挽起袖子,从顾丞则身后绕过去,对着岑母的头发就是一通薅。
宋依依使出吃奶的劲,将岑母拖离顾丞则。
那几个血印子刺激到她了。
宋依依用力一拽。
“啊啊啊啊啊!”
岑母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宋依依硬生生扯下她一把头发,她松开手,又去掐岑母。
她什么话都不说,就是一通上手,逮着岑母的肉转圈拧。
岑母被她掐的嗷嗷直叫,想反手抓宋依依。
宋依依比岑母个高,今天还扎了一个干练的高马尾,岑母抓了一手空气。
“救命!救命!杀人了!唔...”
岑母打不过,就开始大声嚎叫。
宋依依抓起岑母的衣角就塞进她嘴里,她还用手去捂岑母的嘴巴。
顾丞则懵了一秒,想过来帮忙,发现宋依依没吃亏。
而且...岑母的衣服让宋依依掀上去了。
大夏天的,岑母里面...几乎没穿什么,白花花的肉晃来晃去,简直有伤风化。
顾丞则完全不知道宋依依还有这样的战斗力。
要是十五岁之前的她,顾丞则觉得还说的过去。
但十五岁之后,宋依依已经乖了五年。
那边两个女人悬殊巨大的战斗还在继续,宋依依对着岑母又是一顿暴扣。
她只打人,一句话也不带解释的。
宋依依其实很护短,她刚刚看到顾丞则胳膊上的伤口,不知怎么的,就十分愤怒。
这比伤在她身上还让她生气。
她下手特别狠。
岑母疼嗷嗷直叫。
很快,叫声传到团部办公室前院。
岑老爷子挥鞭子挥累了,喘着粗气刚要开口,听到声音皱眉:“怎么回事?”
旁边立刻有人应声:“首长,声音是从屋后传来的,我去看看!”
岑老爷子一挥手,那人立刻去了。
很快那人小跑着回来,敬礼后回答:“报告首长,有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