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刘寡妇,边月只有自己给白绫洗澡穿衣。
白绫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她能感受到外界的事情。
边博士泼人菜汤和揪人头发的动作都很赏心悦目,但给她洗澡的手法是真粗鲁。
村中无闲事,村民们来边月这几解决完头疼脑热,就又该忙自己庄稼地里的活儿了。
边月让李二顺又找了一个村里人来照顾白绫。
上次找的刘寡妇不靠谱,李二顺差点儿被边月的手术刀吓尿。
这次他吸取教训,找了个高中毕业回农村,被家里逼着嫁人的学生。
这样的小孩儿单纯,没杂念,还急需用钱,特别好压榨。
他跟小姑娘说:“边医生是大款,你去把人照顾好了,南下去打工的火车票就有了!”
小姑娘于是乐颠颠的来了,不多嘴,不多话,除了饭菜做得不太好吃,没其他的没缺点了。
诊所里面没事,边月也不肯从事农村体力劳动,泡了杯绿茶在坝子里嗑瓜子。
小姑娘建议边月:“这个姐姐好像能感受到外界,我们带她出去走一走,她会不会好一些?”
“你带她去小卖部买两根雪糕吧。”边月随手递给了那女孩二十块钱:“不用带我的回来。”
小姑娘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接过边月的二十块钱,拉着白绫欢欢喜喜的走了。
隔壁的赵明月又拿着手机开直播,路过边月门前的时候拍了她好一会儿。
边月拿手挡着脸,提醒她:“打码。”
明月直播间的粉丝嗷嗷叫着
#好高冷,好喜欢#
#这个女人真帅#
赵明月看到一个女人被夸帅,难免想到大学时的鬼蜜。
一时掐不下边月带来的流量了,有些恶心的走掉。
边月的绿泡泡上,宋晗又给边月发了几个文件过来,边月看着一一帮他解答,宋晗谢过之后直接给边月转了五十万表达他的心意。
边月收下了这份儿心意,决定明天开着她的皮卡去镇上采购一下。
家里的药园中肥料快要用完了,还有面包也没了。
人也不能光吃面包,得吃点儿绿色的蔬菜。还是买些火腿、培根做三明治吧。
“边医生。”没过一会儿,赵明月举着手机又跑了回来:“快快……你家的那个小姐姐被狼给咬了!”
边月一惊,侧耳一听,在离她这里快半个小路程的鱼塘边,的确有很多人在吵。
还有哭声,好像有人受伤了。
白绫的呼吸就在那里,气息紊乱急促,好像在奔跑。
“边……”赵明月还想着说让边月出钱,她去请几个力气大的男人来打狼,结果边月一阵风就消失了。
赵明月:“……这是人能跑出来的速度?!”
都有点儿像后来出现的异能者了。
狼是在田二柱家的池塘出现的,他家今天准备放鱼,村里没事儿干的人都去看热闹。
边月请来照顾白绫的那个小姑娘,就把白绫也领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人多声音大,才招来了山上的野东西。
一头跟枯草差不多颜色的狼窜出来咬住一个看热闹的人,那人惨叫一声,引来了更多的狼。
那些狼撕咬下村里人的血肉,大快朵颐起来,吃得嘴筒子都是血。
边月赶到的时候,照顾白绫的小姑娘被一匹体型较小的野狼咬着胳膊,在别人的红薯地里被拖拽。
小姑娘发出惨烈的哭声,白绫像是对眼前的事情有反应,追着那小姑娘跑,但她因为身体不协调,死活追不上。
边月四处看了一下,捡起地里不知谁家砍柴的柴刀掷过去。
可能是柴刀锋利,也可能是边月力气太大,那头野狼当即被柴刀斩下头颅。狼的身体已经倒下,狼头还牢牢咬在小姑娘的手臂上。
小姑娘被狼血喷溅了一身,撕心裂肺的哭喊:“妈妈……妈妈……”
边月几步跃到小姑娘身边,捡起地上的柴刀,又斩下一头飞扑过来的狼。
杀狼不需要太多的格斗技巧,只要你跑得比这些畜生快,力气比它们大就行。
很快,袭击村里人的十几头狼都被边月斩下了头,她手上的柴刀沾满了血,身上的白大褂也染红了一半。
村长带着一群拿土枪和锄头的壮汉来的时候,边月正在给这次受伤的人简单的处理伤口。
腥臭的狼血顺着她波浪卷的长发滴下来,她却还算温柔的拔出一个女人胳膊上镶嵌的狼牙。
“没事,小伤,消毒后按时上药就行。”
赵明月刚好拍到这一幕,一面鲜血淋漓,一面慈悲为怀。
天光照耀下,那个半跪在地上给人止血的女医生,她脸上未擦干净的血和眉目之间未散去的暴戾之色简直看得人疯狂。
#姐姐杀我助兴吧!我要疯了#
赵明月非常满意,看到直播间里涌入的五万人,头皮、后背一阵舒爽到极致的麻。
她也想喊:姐姐杀我!
这个邻居也太给力了!
村长赶紧组织人把受伤的人都抬到边月的小诊所,嘴里还不住的骂:“这些畜生是疯了么?!”
“我们村儿好多年都没有野狼下山了!”
这次野狼不仅下山了,还是白天光明正大下山的。
不袭击牲口,只管来咬人。
村长打死都不信这是巧合,附近肯定有哪个村子看他们山桃村不顺眼,专门驯养这些野狼来搞他的!
边月在小诊所里迅速的处理伤者,村长的儿媳李玲玲再次被找来帮忙。
这些村民有的被咬断了骨头,有的被咬断了筋。边月必须把这些骨头和筋都一一的拼回去,当场做了好几个小手术。
李玲玲一边新奇村里小诊所还设有手术室,一边惊叹手术室里医疗设备齐全。
边月几次叫她擦汗或者递剪刀,她都听不见。
边月:“……”
得,这样的大佛,以后还是别请了吧。
等边月忙完,已经是深更半夜了。村长还在这儿守着,被边月请来照顾白绫的小姑娘也还在。
“边医生,我让我家老婆子给你下碗面吃吧。”村长抽着焊烟还在骂骂咧咧,看到边月从手术室出来,脸上才好看点儿。
“不用,我随便吃一些就行。”边月又拿出自己的面包和牛奶,看得村长嘴角一抽。
一个姑娘能把日子过得这么糙,也挺罕见的。
边月是真有些饿了,几下啃完了面包,问把手臂包得像木乃伊的小姑娘:“你怎么还在这儿?”
小姑娘马上就伤心的哭了起来:“我爸说……说我是在边医生这里受的伤……是工伤。”
“他不管我,也不准我回去养着。”小姑娘呜呜道:“她他让我赖在边医生这里,直到边医生给我治好为止。”
“还说我是个残疾,嫁不出去了……”小姑娘哇哇哭起来:“难道只有弟弟才是他的孩子,我就不是吗?”
“就想着卖了我换彩礼给弟弟读书,他有没有把我当作他的女儿啊?!”小姑娘哭得抽噎起来:“边医生,我没有钱付医药费,我只有给你干活儿还债了!”
边月被哭得头疼:你爸“没当你是女儿,所以自己坚强点儿。可以干活儿还债,现在可以闭嘴了吧?”
小姑娘:“……”
更伤心了,边医生一点儿都不会安慰人!
边月挥手:“自己到楼上去找一间卧室休息吧。”
小姑娘伤心过后,很有眼色的离开了。
村长找边医生有事,还是她在这儿不方便说的事。
等小姑娘离开了,村长立刻敲着焊烟道:“边医生,今天的野狼来得蹊跷,你看出什么门道没?”
其实在农村,村医是非常少见的,一般由道士或神婆兼职。
山桃村上一代的神婆不一样,她以村医为主,神婆职业为辅。
她叫白清音。
白清音不在后,边月接了她的班。
所以,村长遇到这种他不太能理解的事情后,就找上了边月。
“被赶下山的。”边月给村长泡了一杯茶:“具体情况,我上山去看看。”
村长这才点头:“好,在你回来之前,我会让村子里的人少出门的。”
“边医生……”村长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道:“这次,应该不会有山鬼那种东西了吧?”
农村普遍流传着山鬼吃人的传说,但在二十多年前,山鬼吃人在山桃村却不是传说。
山鬼乘着雾气来,遇到山中迷路的人,在他们身上做下记号。等晚上村里人看不清了,再装扮成人的样子。
顺着它自己的记号找到村里,敲开村民的门,掏空那一家子的内脏吃掉。
接着,再找下一家。
村长年轻的时候经历过,那时候是白医生站出来杀死了山鬼。
现在白医生不在了,她的徒弟行不行?
边月喝了两口热茶缓过劲儿来:“我才去了山上没几日,它们不敢来吃人,你放心。”
这个“它们”是谁,村长没工夫深究。
和村长说了几句,边月当天晚上就打着手电筒上了山。那天晚上,村里好多人家都听到了山上的狼嚎。
村长和儿子围在灶台前,默默的吃着锅里的腊肉炖海带。
村长叹息道:“这村里还是得有个这样的能扛事儿的人才放心。”
“以后无论你能不能坐上老子的位置,记得,别得罪咱山桃村的村医。”村长千叮万嘱:“千万别得罪。”
见儿子听进去了,村长才小声的说道:“你不知道咱们村村医的邪性。”
“白医生这个人,我、我爸、我爷爷,我们一家三代人都伺候过她。”村长喝了一口酒,吐出浊气道:“边医生要是跟她一样能熬,能熬走你老子,你,还有你儿子。”
村长儿子咋舌:“不……不可能吧?!”
“白医生我也见过,她不是千禧年后插队来的咱们山桃村?年纪跟我一样大,怎么可能见过爷爷和祖祖?!”
村长“嘿”了一声:“不过二十年换一个身份而已,其实都是她。”
“有的人啊,她是不老的。就像那蛇蜕皮一样,等到了一定的时间,她换一身皮,就又年轻了。”
村长的儿子打了个冷颤:这个形容,真他妈像惊悚鬼片的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