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文神情缓和了一下，神态靠后靠了靠，缓缓开口问道：“说出来我听听！”
“我拿走的东西是犹太人与日本、‘满洲国’合作、‘建立亚洲新秩序’的声明。37年12月26—28日，在滨城商务俱乐部召开了首届远东犹太社团代表大会，参加会议的有1000多人，有滨城、奉天、劲城、海拉尔、岛城以及日本神户的代表，居住在哈尔滨的犹太人中大约有700人参加。会议选举考夫曼为远东犹太民族自治委员会主席，会议的主要目的是与日本、‘满洲国’合作、‘建立亚洲新秩序’。”
“你们犹太人真不是东西，需要踩着中国人的尸体求生？” 陈学文猛地站起来，掏出匕首拍打着对方的脸。
他俯身逼近，眼中跳动着火焰：“希特勒在德国迫害你们，我们国家为你们提供避难所，记住，这里不是华沙隔都。你们背叛的，是给过你们避难所的土地。你们想同日本人合作建立亚洲新秩序，是不是还想建立个国中之国？”
陈学文话音刚落，对面的犹太人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凹陷的眼窝里渗出浑浊的泪水。沾着煤灰的手指死死揪住陈学文的袖口，指节因用力过度泛起青白。
“我是日内麦曼，考夫曼的堂弟。”沙哑的嗓音像是砂纸磨过铁锈，“远东犹太民族自治委员会的秘书......”说到这里，突然剧烈咳嗽，掌心咳出的血沫在粗布衣襟上晕开暗红的花，“我趁机拿走了犹太人保存的文本，尤里克斯是自治委员会行动负责人，他就是个畜生，他拿我女儿做人质，逼我交出那些文本......”
话音未落，他布满皱纹的额头重重磕在青砖地上，咚咚声响混着压抑的呜咽。
“我很疑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陈学文问道。
“我最初的想法同其他犹太人一样，哪怕不建立自己的国家，也要建立犹太人聚集区，宁城大屠杀、杭城大屠杀后，我改变了这些想法，与日本人合作，等于与虎谋皮，日本人能屠杀你们国家的人，也能屠杀我们犹太人，其实考夫曼还派代表同你们国府云南政府进行过谈判，在云南边界给我们划出一块区域，我们犹太人负责建立工业自治区，发展工业，但是你们云南省政府的负责人很睿智，他没有答应我们！” 日内麦曼说道。
“你们同日本合作，是想在东北建立犹太人自治区？”陈学文问道。
“是！”
陈学文目光如炬，猛地一拍做笔录用桌子，震得桌子上的笔和纸差一点掉在地上。“好一个‘工业自治区’！你们这是打着发展的幌子，行鸠占鹊巢之实！等羽翼丰满，怕是要把中国的土地啃下一块，自立门户！”
他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鄙夷，“日本人向来狼子野心，会真的容你们在东北做大？就不怕养虎为患，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
“日本人没有同意，日本让我们在外蒙建立自治区，想把我们犹太人作为日军同苏联之间的缓冲，我们犹太人想在黑省靠近边界的地方建立自治区！”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这些文件，不要拿这主义那主义忽悠我，你我都没有那么高大！”
陈学文伸手接过肖楠手里的刀，在手中旋转着。
日内麦曼无奈的摇了摇头，“漂亮国人不希望我们同日本人合作，但是漂亮国又不接纳我们犹太人，经过我们在他们国家犹太人不断活动，漂亮国只答应给予我们物资支援！”
“也就是说，是漂亮国远东情报站的人让你偷的东西，你为什么不教给他们，我记得时光咖啡馆好像是他们的常驻点！”陈学文说出来自己心中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