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但柳开森这个命令却是大违常理。
马可是个好东西,精贵着呢。
上马驼人能征战,下马驼粮可省力,没粮了还能吃马,绝对是个好东西。
现在是史无前例的顺风仗,柳开森大军也不紧张,纷纷瞄准了叛军一通乱射,倒是感觉像靶场练箭一般。
但也有不少技术不太过关的士卒,负责的队率则纷纷骂道:“你是猪吗?二皇子叫你射人,目标也不小,你他喵的能射到马?”
这个小兵十分尴尬,急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刚刚屁股发痒,手抖了一下。”
队率听完,直接飞起就是一脚,踢到这个小兵性感的臀部之上:“还痒不痒?”
小兵尴尬的摸了一摸自己的翘臀,高兴道:“咦,不痒了,谢谢队长!”
“不痒了就好,好好射,我这双国足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下次有问题还来找我!”
柳开森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太恐怖了。
……
半个时辰之后,曹驹带出来的七千大军,将近一千人在攻营垒的时候或死或伤。
又有一千多人在进入柳开森大营的时候被柳开森大军射得怀疑人生。
还有数百人因互相践踏失去战力,还有一千多人一路逃窜又走失或被虎啸营偷袭。
现在一通乱射过后,谷中就只有不足一千人还能站立,柳开森看来,也不需继续远程打击了,马上就下令停止了射击。
柳开森对小弟们喝到:“给我劝降!”
数千人一起高喝:“投降不杀,反抗者鸡犬不留!”
一时声势震天,剩下的数百曹驹军一听,直感耳朵发聋,一点士气也无。
想也不想,纷纷该下马的下马,该丢兵器的丢兵器,全部跪伏于地,双手抱头。
柳开森笑道:“不错,有思想觉悟是好的。”
于是又下令缴械纳降,打扫战场,救助伤兵。
其实自己这边压根就没什么伤兵,都是曹驹叛军的人。
毕竟都是大景人,以后还是一家人,没必要赶尽杀绝。
而且伤兵很多,弓箭射击,在柳开森的故意放水之下,大多都不致命。
只是古代缺乏医疗条件,很容易就伤口发炎再流脓生疮继而交叉感染然后每况愈下最终不治身亡。
但柳开森早有准备,拿出再次蒸馏的特高度北风凛,就开始了全军的消炎工作。
……
中军大帐,柳开森端坐上首,韩瑜坐于柳开森侧面。
萧岳、二袁、各级将领坐了两排,个个都一扫前面士气低落的状态,反而是惊喜,佩服:原来仗还可以这么打。
柳开森道:“徐明兄,此战战况如何?”
徐明面色尴尬,出来道:“启禀二皇子,此战我军没有战死,轻伤一百零九人,基本上都是……”
没有战死,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于是又佩服柳开森厉害得紧一番。
柳开森倒不惊讶,没有死亡这是正常的,因为一晚上都在看曹驹大军表演节目去了,又都是远程弓箭射击,铁蒺藜伤敌,完全没有接触战,这他喵的都能死,那才是惊讶。
“只是什么?”
徐明面皮一抽,嗫嚅道:“只是伤兵都是自己相互踩踏造成的……”
“啊?”
这下众将校集体震惊了,合着高兴看人家踩死踩伤一大圈,原来自己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可谓是‘五十步笑百步’!
这时候韩瑜微笑道:“主公勿忧,都是这群士兵还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前面虽然略有训练,但都是在体能训练之上,阵型之类的训练不足,有踩踏事件也是正常。”
柳开森细细想来也是这么一个理。
士兵训练不足,打顺风仗难免争功,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正常。
好在自己这边是顺风,就算发生踩踏也会被注意,但要是逆风的,那就两说了。
关键时刻,谁还能管得着你,踩死活该。
于是柳开森也不追究,只是交代加强训练,又问道:“敌军情况如何?”
徐明这才多云转晴,喜道:“得军师妙计,敌军全军覆没,死亡2215人,重伤不治的1102人,轻伤3002人,大多是铁蒺藜踩伤和逃跑时践踏致伤,投降681人,活捉文进和曹驹,获得战马1802匹,死马199匹。”
这战果统计得细致,柳开森不禁又嘉奖徐明一番,这才是大将啊,工作如此入微。
名人可不是混出来的,柳开森大喜,道:“不错,本皇子初出茅庐,就能大胜一场,并且打击了曹淳叛贼的嚣张气焰,又鼓舞了我军士气,着实不错,这也多亏了军师妙计啊。”
“愧不敢当,主要还是二皇子英明神武,领导有方。”
“哎呀,灿才是愧不敢当,灿本是一黄口小儿,若没有军师,此战难成呐。”
“二皇子须知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所以还请二皇子不必太过自谦。”
……
二人你吹我捧,不亦乐乎。
萧岳二袁听得耳根发红,哪有这般自吹自擂的,要脸吗?
二皇子年纪小如此行事倒也算了,军师你老大不小了,不害臊吗?
柳开森韩瑜二人你来我往互相吹捧了足足一刻钟有余,饶是徐明这等沉稳之人也不免扭头一边,没眼看了。
虽然是大胜,但毕竟敌军也是烂泥扶不上墙之辈,用得着这么吹捧吗?
其实徐明等人都不太懂,柳开森之所以这样吹捧,还是想要扩大战果。
虽然赢了一场,士气有所提高,但敌强我弱,悬殊巨大,必须还要通过吹捧告诉麾下将校。
就算敌我悬殊巨大,我们这边领导英明,军师睿智,还有闲情逸致谈笑风生,敌人不足为虑。
好在二人只是吹捧了一刻来钟,便作罢了。
柳开森继续道:“这样,死亡的人全部集中烧毁掩埋,加紧救治伤兵,对待投降的人和敌军伤兵,要和我们自己人一视同仁,不准虐待和欺负。”
狄傕道:“二皇子,叛军叛乱,大逆不道,何必如此对待,直接杀了了事,留着岂不浪费口粮?”
狄初却道:“公路,你懂什么,这人杀了多浪费,不如押解回去做奴隶,岂不好过太多。”
“狄初,现在是打仗,你尽想美事,要是后面战事焦灼,这些人反扑,你怎么办?”
“那再杀不迟。”
萧岳又道:“公路兄,狄初兄,你们太想当然了,杀了浪费,又有失仁义,押解回去成本太高,都不可取。”
柳开森听三人言谈,萧岳并不赞同二袁的说辞,以为萧岳能说出什么高见。
却听见萧岳继续道:“我军兵少,以后用这些人来做敢死队,减少我军伤亡,才是功德无量。”
狗屁的功德无量!
柳开森顿时暗骂三人一丘之貉,合着叛军就该死,叛军就该不当人看?
然萧狄有这种成见也不足为怪,毕竟都是士族,读书人,古人受教育问题,对待叛军是极为痛恨,杀了最好。
而且三人现在都还不是争霸天下的人,所以对人口也还没有什么概念。
柳开森无奈叹息一声,谓三人道:“他们其实并不是什么敌人,大都是一群幽州百姓,只是受到曹驹等人蛊惑,这才铤而走险,慢慢劝导,以后还是我们的同袍。至于乌丸人,他们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能不杀的还是不杀得好。”
“二皇子仁义,瑜以为这些叛军只需要拉拢一番,让其看到二皇子不计前嫌,反而对待他们好过曹驹等人,便会主动归心,我军兵少,有了他们的加入,便会实力大增,此消彼长之下,曹驹叛乱不足为虑。”
“军师高见,明亦赞同军师的看法。”
韩瑜现在还没有那么大名气,但‘王佐’的美誉萧岳和狄初却也有所耳闻。
闻言思量一番便暗自点头,又暗叹自己见识肤浅,还有待提高。
但狄傕却是暗暗不齿,认为柳开森这是妇人之仁。
大家看法虽然不同,但现在柳开森是老大,老大的话还得听,因此也只能遵照执行。
柳开森又和韩瑜低声议道:“军师,这曹驹和文进怎么处理?”
韩瑜结合形势,认真分析,仔细研究,最后得出结论。
“如此这般,二皇子你看如何?”
柳开森听完眼前一亮,喜道:“还是军师高明,如此正好。”
“把曹驹这厮给我拖进来!”
不多时,曹驹如同小鸡子一般被林起提溜着进入大帐。
曹驹本身兵败,又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又如此羞耻,此时又被林起如同死狗一般提进大帐,羞得更加无地自容。
不过此时正是性命攸关的时刻,可容不得羞耻。
曹驹心想,自古以来,军队最是见不得贪生怕死,懦弱无能之辈。
柳开森小儿虽小,但如此精明,想来也是明白其中道理,现在如果摇尾乞怜,肯定没有生机。
于是曹驹也不顾双脚发抖,强撑起道:“二皇子,吾乃安定王,陛下那里还有十万大军,你最好放了我,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