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冬,正适合吃点火锅!
推开餐厅包厢门的瞬间,一股裹挟着牛油与花椒香气的热浪扑面而来,将身上的寒意尽数驱散。
包房里几张大长桌紧紧拼接在一起,桌面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肉蔬果。
新鲜现切的牦牛肉、藏羊肉层层码放,剔出来的骨头做了汤底。
成箱的冰啤酒和没标度数就是没有度数的青稞酒,占据了大半的桌面。
仗着人多,七八口铜锅错落排开同时沸腾,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浓郁香气在房间上方盘旋。
半锅鲜红的辣椒在牛油汤底里咕噜咕噜作响,骨头汤底里浮着的枸杞红枣党参微微颤动。
别问谁吃的骨头锅,可以不吃,但不能没有。
而一贯以来沉默寡言的族人们此时早就没了拘谨,一个个被灌的小脸通红。
不胜酒力的已经开始窝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装忧郁蘑菇,以此趁机躲酒。
此时看见族长几人回来了,立马热情的招呼,哪还有半点张家人沉稳的影子。
“族长,你们回来啦!”
“黑爷,这有位置!”
“梁哥,快来快来。”
“…不喝了……真喝不动了。”
也不知道蚩妘姐那酒都喝哪去了,他们轮番上阵也没一个能喝得过她的。
打又打不过,喝也喝不过,自尊心真受挫了!
“……”
张启灵进屋的脚步下意识地缓了缓,目光触及眼前的场景,一时间有些迷茫。
这些人是憋疯了么?
黑瞎子眼前过于热闹的场景,又瞥了一眼神情茫然的哑巴,没忍住低笑出声,咧开的嘴角带着几分戏谑。
蛇女单脚踩着椅子,黑色马丁靴与木质椅面轻点出沉闷的声响。
胳膊揽住陈九黎的肩膀,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一手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袅袅青烟缠绕着她扬起的下颌,模糊了锐利的眉眼。
一手握着的啤酒罐,散发着麦芽香气的液体随着仰头的动作漫过瓶口,咕咚咕咚一罐直接下肚。
指尖还沾着方才撒出的酒渍,斜睨了一眼满脸通红的陈九黎。
“跑什么?你还没喝完呢!”
梁川站在门外,耳朵灵敏的听到厨房大叔还念叨着这里闹鬼,昨天准备的一大桌子菜全没了,也半点不心虚的。
昨天给鬼吃,今天给人吃,给谁吃不是吃?
从瞎子和哑巴两人中间探出个脑袋,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咽了咽口水。
赶紧揽着两人绕过东倒西歪的醉酒蘑菇,快乐的加入这场聚会。
陈九黎一看几人回来了,一个金蝉脱壳,迅速脱离蛇女的掌控。
喝不过,他真的喝不过这位姐姐。
而且他也没跟哪位女性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怪害羞的。
蛇女松开钳住陈九黎的手,眼睁睁的看着这群人迅速让出身边的位置,殷勤的招呼着梁川几人赶紧过来吃饭。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偏过头低声跟妹妹吐槽。
“川儿这平时人嫌狗厌的,在这倒是混的风生水起。”
“日子也是好起来了,扔出去都饿不死。”
妹妹翻看着手环里的一张张照片,这可都是未来赚钱的来源,全是男菩萨~吸溜~
听到蛇女的吐槽,侧头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梁川,“地主家的傻儿子也就这状态了吧。”
还没等说完,梁川一屁股就坐到旁边,大脸直接就插进来了,“什么儿子?”
“哦,我傻儿子。”妹妹笑着拍拍梁川的肩膀,三娃中最傻的那个。
梁川眨眨眼睛,脑袋上冒出个问号,“你是不是占我便宜?”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噫惹……这什么渣女言论?
梁川顿了一下直接转移话题,脑袋歪向蛇女,“那个药,味觉多久才恢复?”
蛇女斜睨一眼坐在一边苦瓜脸的张三,不在意的回答:“三天吧。”
那个药本来就是她故意给梁川炼制的,自然是怎么苦怎么来。
梁川点点头,敷衍的拍拍旁边张三的肩膀,一脸不真诚的安慰:“儿啊,忍忍吧,就三天。”
张三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硬生生把冲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直接一记眼刀扎在梁川身上。
梁川满不在乎的嘿嘿一笑,举起桌上的啤酒跟张三碰了个杯,仰头猛灌一口,喉结滚动间溢出一声畅快的叹息。“嗝,爽!”
冬天,火锅,冰啤酒,什么含金量我不说!
筷子与漏勺在雾气中穿梭,毛肚七上八下涮得蜷起波浪边,黄喉在红汤里打个滚便吸饱了辣意。
“老子是麻酱党,你滚呐。”
梁川咬牙切齿的把山骨扣在他碗里的油碟扔到一边,“要吃自己搞,别往我这扔!”
防得了一边防不了另一边,也不知道最近这哑巴怎么回事,总跟他抢东西吃!
他自己又不是没有!瞎子恨不得直接给他喂嘴里!
又一次被抢了肉,梁川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哑巴!这么辣!你屁股受的了么?!”
“唔!嘤……”
嘴欠要付出代价的。
嘴巴被抽了一筷子的梁川眼泪汪汪的发出感慨。
男人的屁股不能说,哑巴的更不能说!
张启灵把从梁川筷子下抢过来的战利品往瞎子碗沿一搁,又眼疾手快的压住梁川往辣汤里伸的牛肉,蘸料碟稳稳截住对方的漏勺。
梁川突然悟了,这原来也是的情趣么,本着为兄弟的性福着想,立马盛了一碗满满登登只见枸杞党参不见汤的骨头汤塞到哑巴手里。
“哑巴,快补补,晚上还得忙吧?别给孩子整虚了~”
喝了就别跟我抢肉了!
张启灵顿了一下,黑漆漆的眼睛从那碗汤转移到梁川身上,突然笑了。
卧槽!
不好!
哑巴炸毛了!
感受到杀气,梁川脊背发凉,蹭得一下窜起来,端起碗立马转移阵地。
瞎子手肘撑着桌面,慢悠悠的捞起滚烫的毛肚搁进哑巴碗里。
闻言眉梢挑得老高,身体前倾贴近哑巴,故意用指尖擦过哑巴的手背。
“嗯~是得给我们哑巴好好补~补~”
尾音故意拖得又长又勾人,调笑从胸腔里溢出,黏糊糊地缠着人。
张启灵反手扣住瞎子的手腕,把那碗汤推到瞎子手边。
指尖划过手心里的薄茧,声音裹着氤氲热气,意味深长的说道:“谁喝?”
瞎子撞进哑巴骤然深邃的目光,直嘬后槽牙。
这一个回答不好,晚上也别想吃肉了。
“当然是……我喝!”
蛇女视线扫过周围,挑挑眉屈指一弹,烟支在空中划出道弧线,精准落在瞎子手边。
“黑爷,来喝点?”
瞎子顿时来了兴趣,咧开嘴,抄起烟就点上,吞云吐雾间语调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这场子让你灌了个遍?”
“酒量太差,不怪我。”蛇女摆摆手指,轻吐出口烟雾。
“难道不是冰蚕的酒量太好么?”梁川咬着筷子瞅了一眼丝毫没有醉意的蛇女,直接戳穿真相。
他们都不爱蛇女拼酒,因为她纯作弊!
根本就不是跟她喝,她身体里还有一个酒蒙子呢!
那小玩意私底下可是烟酒都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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