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夏对她的行事作风不予评价,她只是在思虑这件事会给朝局带来的影响有多大。
“哎,那边有什么好玩的,下次南巡我也要去,我都没去过呢!”轻阳已经忘了那茬,拉着姜初夏兴奋的问东问西。
轻阳非要和姜初夏挤在一辆马车里,姜初夏有些无奈,但是陛下和贵妃都当没看见,她也只好纵着这位小公主了。
回上京的路上,姜初夏忍不住问她:“对了,太后,现在知道这件事吗?”
轻阳缩了缩脖子点点头:“应该是听到一些风声了,派人来我府上问了好几次,今日还宣我进宫,我说要来迎接皇兄,这才跑出来。”
姜初夏扶着头,只觉得一团乱麻,明明不关她的事,可轻阳偏偏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她不放,她现在心里只盼着太后可千万不要迁怒她。
谁知午后刚到宫门口,太后的人就堵住了轻阳和姜初夏。
梁云霆的马车是正门而入,姜初夏是跟在玉贵妃的马车后从侧门进的。
“太后有旨,轻阳公主一回宫,立刻去寿康宫。”
轻阳直接愣在原地,早知这样,她还不如刚刚回公主府呢,她一咬牙,伸手扯住姜初夏的衣袖哀求道:“初夏姐姐,你,你跟我一起去吧。”
姜初夏瞪着双眼望向她:“你是疯了吗?我可不去,恭送恭送!”
轻阳眨巴着大眼睛委屈巴巴的哼唧着:“哎呀,求你了求你了。”
姜初夏淡淡的笑了笑直接抽回手:“对不起,不去。”说罢便拉着绿云就要跑。
谁知面前的宫人竟然伸手拦住了姜初夏:“雪昭仪留步,太后的意思是,请雪昭仪一同去。”
前方的玉贵妃用手帕掩着嘴偷笑着,向姜初夏和轻阳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姜初夏望着轻阳叹了口气,轻阳却瞬间不害怕了,笑嘻嘻的揽着姜初夏朝寿康宫走去。
姜初夏在轻阳耳边压低声音说:“等会你得护着我点。”
“什么啊,你得帮着我说话好吧,你能有什么事啊?”
姜初夏只觉得两眼一黑,她耐着性子解释:“太后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这一路上又有许多事,她八成是攒到一起,准备拿我开刀泄愤了,无论如何,你看情况不对,一定得劝着点,否则我今日还不定怎么样呢!”
轻阳虽然没太听懂,但是也郑重的点点头:“哦,好,你放心,但是咱俩都要互相帮助哈!”
到了寿康宫,果然气氛怪怪的,姜初夏远远的便看见门边的云姑姑,她冲着云姑姑笑着。
许久没见了,再见云姑姑,依旧会觉得心安了些。
云姑姑见到她也十分开心,见她走近后,却发现她比之前还要瘦,又有些心疼。
云姑姑低着头小声的开口:“公主和昭仪进去后,要小心,少说话,太后今日生了大气。”
俩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太后一个人侧躺在软榻上,桌上的茶已经没了热气。
屋内安静的只有两个人微弱的脚步声。
姜初夏直接跪下行了大礼:“臣妾参见太后。”
轻阳也规矩的见了礼,然后笑着坐到榻边给太后捶腿:“母后,这茶都凉了,我让云姑姑再给上一盏。”
“哼!”太后冷哼一声:“茶为什么凉了,你不知道吗?哀家从早上等你等到现在!你倒好啊,你一个堂堂公主,和一个昭仪手挽着手做什么!还说去接你皇兄,哀家看你就是为了去找她!她给你,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妖精转世,真是个祸害!”
姜初夏始终低着头,面无表情,抿着唇一言不发。
轻阳有些生气:“母后!你,是我要去找她,你骂她做什么啊!”
太后缓了口气,本想问那个什么周林的事,但是看着姜初夏跪在面前,她决定先处理姜初夏。
“雪昭仪,这一路南巡,哀家可听到许多风言风语,圣驾你也坐了,还哄着皇帝做什么法事,私下出宫,狐媚皇帝,这一桩桩可都是死罪!你可知罪?”
“臣妾知错,只是圣命难违,臣妾不敢抗旨,如今只能求太后责罚。”姜初夏弯下腰,额头磕到厚实的地毯上,平静的说着。
“母后,你到底要做什么啊,你不是想问我周林吗,咱俩进里间,我一五一十的和你说好不好?”
“你的事哀家等会再问!”太后坐起身,又觉得气不过,直接将茶盏拂到姜初夏身上。
她身上的轻纱裙瞬间被浸湿,后背处隐隐约约可见里衣。
“哀家竟疏忽了,怪不得你行事嚣张,原来是蛊惑了皇帝,已经将你弟弟从哀家手里夺了回去了!好啊,好啊,惹得皇帝和哀家母子离心!这要是算起来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话一出口,轻阳的脸有些白,太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但是她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细说着姜初夏的罪名。
姜初夏缓缓直起腰,抬眼看向太后,冰冷的眼神让轻阳有些害怕。
“我倒是想问问太后,怎么过了这么久了,太后才知道我弟弟被陛下看管起来了呢?太后是不是把我弟弟扔到那就再也没过问,这些日子想惩罚我,才想着去问问,过了这么久了,你就不怕那里已经是一具尸首了吗?”
太后被说中了心里所想,刚刚的咄咄逼人消散了些。
太后强撑着气势,重重的拍着桌子:“放肆!哀家做的事,还要一一跟你说吗!”
“或者说,太后根本不管我弟弟的死活,反正我也出不去,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知道,对不对?”姜初夏的怒火已经快压不住了。
就像那些姜国女子一样,你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可是一转头就将她们当作战利品送了出去,你凭什么这么欺辱我们?我的九族在哪里?你再去诛一次看看啊!
她死死咬着唇才没有将这些质问倾吐出来。
太后沉默的盯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屋内安静极了,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轻阳紧张的喘着气,试图在中间打个圆场:“母后,那个,你,你别生气了,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