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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避敌自强(第二卷《野弟》)

狼崽们看咬伤野弟后并没有什么事,慢慢又开始在暗中欺负野弟;特别是吊眼狼,它看狼头无暇呵护野弟,更是变本加厉,好像只有野弟死了它才开心。

野弟忍耐着,它把棱角隐藏起来,避免轻易再跟狼崽们冲突。除了必须参加狼群的统一行动外,它开始有意躲避吊眼狼们。它像小芦花公鸡躲避敌人那样远远避开吊眼狼的纠缠,拼命地觅食,努力地奔跑、跳跃。

当然,在这段时间,那些帮助吊眼狼欺负野弟的狼崽们和吊眼狼一样,少不了莫名其妙地拉起肚子来。狼崽们慢慢有些奇怪,怎么谁欺负“狗东西”谁就坏肚子呢?难道“狗东西”有神灵保护吗?这种潜意识,竟让狼崽们对欺侮野弟好像有些顾忌起来。

野弟暗自好笑。它想,如果妈妈和哥哥看到它现在这样做,可能会说它变坏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弱者就只能任人宰割吗?

山林的猎物越来越难捕到,狼崽们有时要空着肚子挨饿,但老狼头却再没有提搬迁的事。

野弟跑得远,又能吃素食和熟食,山里的野果野菜和寺庙里的馒头都是它的美味佳肴,因此它倒并没有饿着。让它高兴的是,它发现了一个新的食物来源,那就是川水里的小鱼。

川水很急,鱼又很小,捕捉起来很不容易,因此并没有引起狼们的兴致;但是野弟不同,它吃素食就能填饱肚子,捉小鱼只要是能捉到一点儿,就可以补充对肉类食物的需求了。更何况,在湍急的水流里行走、游泳和玩耍,本身就锻炼了它的体魄和意志。

因此,它常常在川水里流连忘返。熟能生巧,它的捕鱼能力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也越来越强了。更可喜的是,它在一段陡峭的急流中发现了大鱼。那鱼白亮白亮的,脂肥肉厚,味道鲜美,营养丰富。只是这种鱼极难捉到,它在川水里逆流而上,快如白光,往往是一闪而过。但是野弟已经具有非凡的捕鱼技巧和能力,每天都能捉到几条。

这样,不仅它自己没有饿着,还时常偷偷把鱼送给小白。

它的个头长高了,身体一天天强健起来。

太阳露着娃娃脸,一天比一天近地从峰峦上爬过来,爬过去……连深深的沟谷都能感受到温暖了。阳坡的草、树已发出嫩芽;满坡的积雪融化着,变幻成一股股清泉,顺着山谷,欢快地流向山川。春天来了!

野弟叼着一条白亮的河鱼,从湍急的川水里走上岸来。来到一块光挞挞的大石板前,它把鱼放到上面——石板上已有十多条鱼了,有的已经晒干,有的半干,也有刚刚放上的。

这里是野弟的一个小储鱼库,它每天都要把自己当天吃不完的鱼放到石板上晾干储存起来。如今,它已是一个捕鱼能手。

看着太阳慢慢照亮石板,它忽然想起狼们今天中午有一个统一行动,它必须按时赶回去参加。狼有很严的纪律,不及时参加集体行动,要受很严厉的处罚。

跟随狼群,野弟已有多次和野猪甚至黑熊搏斗的经历。有一次狼群围殴黑熊,它由于心中揣着仇恨,显得特别勇敢,也特别有战斗力,受到老狼头和狼们的交口称赞。就连对它最不友好的吊眼狼,也只能悻悻地默不作声。

野弟已逐渐适应狼群生活。这一段时间,它和小白暗中交往越来越多了。作为报答,它经常会把自己捕到的猎物偷偷藏到一个地方,然后暗示小白去取。今早,它已经把给小白的鱼藏到了那个指定的地方。它知道,小白经常吃不饱,因为它不善于和狼崽们争抢。

它同时开始慢慢与两只和吊眼狼比较疏远的公狼崽大耳朵和花尾巴接近。大耳朵肥肥胖胖,又懒又比较憨厚;花尾巴与众不同地在灰尾巴上长出许多白条条。它俩是铁哥们。野弟知道,它必须在狼群里有自己的朋友,培植自己的势力。这样才能不受欺负,才能实现报仇的目标。此时,它叼了两条河鱼,正准备送给花尾巴和大耳朵。

它轻快地登山越岭,飞速赶回狼洞,刚刚翻上一道怪石嶙峋的山岗,就听到一种奇怪的“呜呜”声。

声音是从附近的山崖上发出的,它辨出是狼崽的叫声,便沿着陡峭的坡路寻了过去。

眼前出现的是一幅非常怪异的场面:大耳朵半悬在崖边,嘴紧紧咬住一节柞树枝条;它的后边,花尾巴悬在崖下,死死咬住它的尾巴——它们的下面是万丈深渊!

花尾巴不断蹬着腿想往上爬,可是后蹄没有着落,越动下坠得越厉害!它可以依靠的主要是咬住的大耳朵的尾巴,但是看样子快要咬不住了,随时有掉下去的可能!

看到野弟来了,汗淋淋的大耳朵“呜呜”地叫着,显然是要野弟帮忙救它们。

野弟向四周看了看,发现了一大截被风刮断的杨树枝。它放下河鱼,飞快地跑过去,叼住树枝拖到了崖边。崖岸上长着许多灌木,它把树枝倒挂在灌木上,慢慢顺放到花尾巴的蹄下。它看花尾巴已踩上了树枝,就咬住大耳朵的耳朵,用力向后拽。大耳朵疼得很恼火,但很快明白野弟的用意,便和野弟一起拼命向上拖花尾巴。

花尾巴蹄下踩着树枝,借助野弟和大耳朵的合力,竟然一点点儿艰难地爬了上来。

上崖后的花尾巴虚脱地趴在地上。它是累的,更是吓的。原来它和大耳朵追赶一只兔子经过这悬崖边时,不小心滑了下去,危急之中,它咬住了前边大耳朵的尾巴;大耳朵也侥幸咬住了身边的一条柞树枝。这样,它们像一串挂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肉球,随时有掉下去摔成肉饼的危险……

大耳朵也呼哧呼哧地蹲坐在一边,望着崖下半晌叫不出声来。

过了一会,花尾巴渐渐缓了过来。它来到野弟跟前,把脖子紧紧贴在野弟的脖子上,不停地上下晃动;大耳朵也凑过来,和花尾巴一边一个,簇拥着野弟……自此以后,它们和野弟成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