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深处,九道身影立于桃林之中。
礼遇站在最前方,一袭玄色长袍,腰间悬着一柄蓝色纸扇。
她抬头望着漫天飞舞的桃花,眼神深邃如潭。
“此去云城,怕是再难有这般清净日子了。”
礼遇轻声说道,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桃花。
祁夜行转身,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此行必将掀起惊涛骇浪。
“走吧。”
九人一路向着西南,途经山川河流,在第三日抵达云城。
远远望去,云城地处平原,城墙高耸,气势恢宏,城墙上的砖石在日光下泛着光泽。
江家府邸位于城中央,此刻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往来宾客络绎不绝。
江家不愧是七大世家之一。
“我阿爹寿辰,其余四大世家和除梵行寺的六大宗门应都会前来,浊清你们的父母应该也都在。”
九人朝着门口走去,江家门口那守卫本想驱赶九人却忽然看到了江陵的面容。
脸色喜色明显连忙跑进府里对江津报告,嘴里还在大喊:
“家主!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江陵扶额,九人一踏进府里,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他们便是九痴?”
“还真是少年天才啊!”
“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境界到底是什么。”
陵星城的那场早已传遍整个大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光辉战绩。
九人跟着江陵穿过熙熙攘攘的庭院。一路上,宾客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九人神色如常,仿佛对这些目光毫不在意。
踏入正厅,主位上坐着的华服男子便是江家家主,江津。
周围坐着的都是七大宗门的宗主和四大世家的家主和主母们。
“阿爹阿娘。”
祝家走到了祝昀崇和柳月缦的面前。
“阿云终于舍得回来见我们了?”
“没有,最近事情太多了堆在一起,没时间嘛!”
在父母面前,祝槿好似又成了小孩子,爱撒娇了起来。
温荼走到了自家父母身前:“阿爹,阿娘我回来了。”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
段芜的母亲,余鸾苻一把拉过她:“让你出去历练你还真就不愿意回来了啊?”
余鸾苻剜了一眼旁边的段恒:“都怪你,非让女儿跟你们学什么锻造!”
段恒:她不学谁学?
余鸾苻又瞥了一眼其他八人:“你这几个朋友挺好看啊?有没有喜欢的?阿娘帮你说亲?”
“阿娘别乱说!”
段芜是段家独女,余鸾苻一心想给段芜说门亲事。
迟浅面色不改,走到迟琅和段筝的面前,恭敬行礼。
“父亲,母亲。”
迟琅平淡点头,段筝倒是还与迟浅寒暄了几句。
段家三兄妹,段恒,段旭,段筝,这样看来,段芜跟迟浅还算是没有血缘的表姐妹了。
江陵对着江津萧雪行礼:“拜见父亲,母亲。”
多年过去,他们两人面容还是还是没有变化,只不过更显端庄了。
“你下了山庄也不知道跟我们回趟家,外面就那么好玩?”
江陵挠挠头干笑了两声:“没有。”
突然萧雪紧紧拉住了江津的手臂,颤抖不已,看着前面久久移不开。
两人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的目光放在了那边的祁夜行身上。
江津和萧雪看着江陵,后者点点头。
得到江陵肯定的萧雪双腿差点一软,背过身快速拭去眼泪。
阿姐!你看到了吗?
阿行没有死!他还活着!
但江津的眼神却落在了祁夜行旁边的礼遇身上。
这模样……太像了!
两人一起走到他们面前,一人牵一个。
“这两位,就是棋痴和剑痴吧?”
“对。”
祁夜行与他们两人视线交汇,不用言语,他们便知晓了一切。
但是祁夜行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
而只有谢沉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江陵一把拉过谢沉推到江津他们眼前。
“阿爹阿娘,这就是我的……好朋友,谢沉。”
江津恢复的情绪,看着谢沉眼中满是欣赏。
“噢!这便是那位梵行寺的红尘行走吧?如此年纪便由这样厉害的成就,不愧是阵痴啊!”
“叔叔谬赞了,谬赞了。”
平时所有夸奖都是照单全收的,今天怎得如此谦虚了?
江陵走到了柳戚的面前,不过几月不见,他的气质大有改变。
不再像是当时那个少年热血的少庄主了。
“师兄,辛苦了。”
柳戚刚想回答却注意到身后孟溪兴的注视,收回了停在半空的手。
“没有淮疏,这都是我该做的。”
江陵扫了一眼孟溪兴没有说话,对着柳戚微微行礼便离开了。
寒暄过后,九人还发现,在座的还有他们的熟人——
坐在最后的武见山。
他们在来的路上便听说了,朔月教已经人去楼空,这玉虚门自然就成了新的七宗之一。
礼遇看到了那边的坐着的中年男子。
他的衣着简洁却不失华贵,着一袭深青色长袍,袍上绣有清徽门的徽记。
腰间系一条墨色腰带,悬挂着一枚玉佩。
还有她旁边的南宫璃。
而礼遇也走到了他俩的中间,微微弯腰
“秦门主,南宫谷主。”
礼遇的声音清冷如玉,带着几分疏离,却又恰到好处地保持着礼节。
秦濯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虽为清徽门门主,地位尊崇,但对礼遇这样的年轻天才,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欣赏。
尤其是她的身份特殊,背后牵扯的势力错综复杂,即便是他,也不敢轻易怠慢。
“小遇,此次前来云城,可有什么打算?”
秦濯语气温和,仿佛在与晚辈闲谈。
礼遇轻轻摇头,目光投向远处熙熙攘攘的宾客,淡淡道:
“不过是随几位朋友前来,凑个热闹罢了,秦门主不必多虑。”
祝槿这时也走了过来对着南宫璃行礼:“师尊。”
两人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又见面了。
“那行,大家便随我移步院里吧。”
众人出去便看见了站在擂台上的少年。
一袭黄色锦袍在微风中轻轻拂动,衣襟上绣着迟家独有的忍冬纹。
他就是迟家大少爷,迟况秋。
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身泛着冷冽的寒光,剑锋微微颤动,仿佛在低吟着战意。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柄厚重的长刀。
刀身上刻满了玄奥符文,显然也是一件不凡的兵器。
中年男子目光如炬,盯着迟况秋,沉声道:“迟少爷,请赐教!”
迟况秋微微一笑,神色从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