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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婵到底还是没能问出那晚究竟怎么了。

不仅没能问出来,还被萧晏川翻起了从前数桩“僭越”的旧账,他每说一件,林婵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末了,在萧晏川平静肃然的目光下,林婵眸中盈水,戚戚道:

“陛下欺负奴婢……”

萧晏川嗤笑:“这就叫欺负?小婵倒是说说,孤所言之罪,哪桩是假的?”

林婵试图转过脸,但下巴被人捏着,她只能垂下眼睫躲过萧晏川的注视。

她轻哼:“明明是陛下心虚了,奴婢从前所谓僭越,陛下明明也很受用,现在忽然翻出来,就是不敢……唔!”

林婵倏地抬眼,美眸中满是震惊。

因,萧晏川极为无理地,直接点了她的哑穴。

这下她说不出话了,只能发出一点破碎的音节。林婵瞪大眼,满是控诉地望他。

萧晏川却毫不在意地一笑,指腹从她唇上轻轻摩挲过,语带感慨:

“还是这样乖。”

他弯眸,乖谧笑意在凤眸中漾起,却冰冷阴郁。

林婵瞧着,眼睫轻颤一下,待她想确认时,那抹阴郁笑意却又消失了。

萧晏川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展现出了什么神情,他低声继续道:

“有时候,孤还真挺想将小婵毒哑了,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留在身边,也不错。”

面对他半真半假的恐吓,林婵心中还真起了点波澜。

高兴的。

萧晏川又是翻旧账又是点她哑穴,现在还吓她,不就是说明……

她方才都说中了吗!

哼,他说不过她就吓她,她才不怕。

于是萧晏川眼瞧着跟前的小宫女在自己的威逼恐吓下,非但没有一点畏惧神色,还唇角轻扬,笑了一下。

萧晏川不由顿住,随后意味不明道:“你很得意?”

林婵眨眨眼看他,神色无辜。

反正她现在也说不了话为自己辩驳,他爱怎么想怎么想。

而萧晏川与她僵持一会儿,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所为无异于孩童吵架,实在太过幼稚,有损帝王威仪,于是果断起身离开。

林婵这才收敛起自己有些挑衅的神情,连忙跟过去。

她还要他解哑穴呢!

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萧晏川微微低眸,原本紧抿的薄唇放松一点,显出几分满意。

还算识趣。

--

次日一早,记仇的萧晏川终于舍得为林婵解去哑穴。

生怕他反悔,林婵当即告退离开,回房装起病来。

萧晏川懒得戳穿她的小聪明,反正休息过后,她怎么都得过来。

他径自忙碌,这一日也很快过去,便到了演兵之日。

不巧,晴了许久的天,偏在这日阴沉下来。而当士卒将领们列队完毕时,天际一声闷雷滚过,随后降下大雨。

演兵不会因此取消,毕竟哪有雨天就不打仗的道理。

但大雨如注,轰然落下,白色的雨幕让远处山间飘起岚雾,近处视线所及,也模糊了几分。

萧晏川立在观礼台上,垂眸观察片刻,下达了演兵开始的旨意。

今日演兵双方主将,分别是林威与邵飞。

叶礼自然是在邵飞那一边的阵营,他本该担任前锋的位置,不过因为受了伤,邵飞也担心叶礼伤情加重,便让他去负责后方粮草。

两边旌旗在雨中飞扬,兵甲声铮然,不时有负责两边战况记录的官员前来汇报进度。

暂时胶着,分不出上下。

两边都派了人袭击后方,又都被早有准备的对方给拦下。

萧晏川面色沉静地凝望着大雨中交战的双方。

端王在一旁笑道:“皇兄觉得,哪位将军能赢?”

萧晏川连眼睛都没动一下,俨然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端王神色微沉,又转瞬即逝。

他作出满不在乎的模样,自顾自道:“臣弟倒是觉得,林大将军麾下的这支林家军,征战多年,配合默契。所谓上阵父子兵,大约是邵将军和叶郎将比不了的。”

萧晏川这才悠悠望来:“林家军?”

端王惊讶:“皇兄不知道吗?也是,这是百姓间的说法,皇兄不了解也正常。”

站在一旁的陈全有些紧张。

端王殿下现在真是胆子越来越大……都敢暗讽陛下不体民生了。

萧晏川凝望了端王片刻,随后嗤笑一声:“自然,孤到底不比皇弟清闲,整日招猫逗狗,流连花丛柳巷。”

端王一噎,到底没再说什么。

又有小吏来报,道林将军那边埋伏好了弓箭手,准备诱使邵将军那边的大军深入敌营,再借大雨之势将其围困,随后歼灭。

不过邵飞同样是经历丰富的老将,是否会中计,值得思量。

萧晏川似是终于多了些兴致,稍稍向前倾身一点,仿佛想要看清楚些。

随后,他身子微顿,目色一厉,陡然起身向旁侧身,顺势还扯过了呆立着的陈全。

一支箭穿过雨帘,擦着陈全的鼻尖径直射来。

而这支箭后,紧接着又是一箭,对准的却不是萧晏川,而是端王。

端王没有萧晏川这般反应,尽管禁军已经尽快上前护卫,却还是让端王中了箭。

陈全高声:“护驾!”

禁卫统领已发出信号,四方禁军围护前来。而此时更多的箭直射而来,却又因雨幕阻隔,难以分清到底来自何方。

这边的骚动很快引起演兵双方的注意,得知有刺客借演兵浑水摸鱼后,两边都纷纷往观礼台赶去,场面混乱不已。

又有刺客混入其中,借机要去刺杀帝王。但禁军们已护卫过来,这些刺客没能摸到萧晏川一片衣角,反而纷纷被生擒下来。

这场刺杀如同儿戏般,来得快,结束得也快,从头到尾,只有端王一人受了伤。

看着捂着胸口痛苦“哎哟”地端王,萧晏川眉头轻皱,吩咐下去:“带端王回去,传太医。”

“是。”

闹了这么一遭,演兵自是不了了之。双方将领乃至禁军统领都纷纷跪在萧晏川跟前请罪,道自己疏忽大意,罪该万死。

大雨滂沱,沙沙冲刷着天地。萧晏川看着跪在跟前的众人,心底蓦地涌起许久未出现的无趣疲惫。

自登基以来……不,或者该说,是自生在天家以来。

他未能有过半刻放松。

这等刺杀可谓毫无水平,但那些刺客能混入围场行宫,也少不得要细细盘查,看看究竟来自哪方势力。

是北戎细作,还是未曾剿灭干净的他兄弟们的残党,还是端王的无聊试探,抑或是……朝中某些人的故意放水?

跪在帝王跟前的臣子们,无一不感受到来自帝王的冰冷目光。

他们皆心中忐忑,尤其是林威,忧心起萧晏川是否会借机发难。

但等了半晌,却只听他们的帝王淡声说了一句: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