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金吾卫浩浩荡荡抄进巡抚衙门时,赵炳还在地牢里与刘禄打着口水官司,听说外头乱成一团,哪里还顾得上与刘禄痴缠,刘礼的娘到底是被谁奸污的,已是糊涂账。

那夜大家都醉了,不知谁提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可后来怎么了,他什么都不记得。

刘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屑呸道:“狗东西,提了裤子就不认,罪全算在爷头上。”

这罪孽自然是两个人一起犯下的,这些琐事刘禄是不怕的,他与赵炳之间搅得深,即使是死罪问斩,赵炳也会保下他这项上人头的。

邬榆带着人直冲那小书房,待到赵炳赶上来时,那一面墙的秘密,早就被丢了出来见光。

“邬副使随意进本官衙门查抄,可拿了朝廷的文书?”赵炳理直气壮道:“信不信本官即刻参你一本!”

赵炳忘了,这些话若是给旁人说或许有用,可对于含着金钥匙出身的邬榆,就如一句笑话。

“本副使的确没知会任何人,抚台请便。”

邬榆一身盔甲,意气风发的模样才让赵炳想起来,令朝廷惧怕的帝王,是这公子爷的姐夫。

不知为何,看着他无拘无畏的笑意,赵炳想起了自己刻意忘掉的前半生。

也是这样漫天大雪的冬季,他帮着娘亲在井边浆洗衣裳,口中还背着论语,那么冰凉的水也不觉得冷。

浆洗一件衣裳三文钱,他就是这样用数不尽的井水供养出头的。

寒门贵子从来是世上最大的骗局,诓骗多少人吃苦受罪去与天斗。让他们都忘了,这世上本就不是以吃苦多少来论英雄的。

沈谦与宋辙后一步才到,所有物证都被金吾卫带走了,赵炳多年来的不安终于消失殆尽。

“沈大人,本官想去给亡母上炷香,可能允准?”

他气势颓然,自知在劫难逃。

佑儿赁了辆马车等在巡抚衙门后头,马车里放了陈娘子做的梅干菜饼和鱼干,她想着平阴府离着不远,这些吃食足够撑到她回家了。

过了许久后门终于打开,章娘子褪去往日富贵衣衫,穿着绯色粗布衣裳出来,看着却精神爽利许多。

“里头在抄家,耽搁了时辰,让你久等。”章娘子本想偷偷藏几件首饰,结果那玉京来的大人冷着脸太吓人,她只得将自己的衣裳穿上,褪了所有值钱首饰,这才得以出来。

佑儿将自己的斗篷给她系上,笑道:“不碍事,这马车是衙门常租赁的,师傅人好,必能带你回家。”

“我还给你放了些干粮和鱼干,想必够你路上吃。”

章娘子谢过,可惜她身上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只能谢了又谢,这才与佑儿分别。

看着佑儿备的干粮,再往下翻才见里头竟留了两锭银子,虽只二十两但也让她落了泪。

早先听说平阴府发了大水,可恨赵炳竟然不拿半点粮食赈灾,她自从买到刘家后就不得出入自由,哪里还能与家里联系。

水患时她日求夜求,只求菩萨显灵,保佑让娘亲安然无恙。

如今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越是离平阴府近了,她越是生出冰冷惧意来。

念着佛号,虔诚祈祷,只盼着她娘亲平安无事。

赵炳之事累及的官员还在清查,但这些已与宋辙无关了,他答应了沈谦的事已然做到,如今就在衙门里教佑儿下棋,算得上安然静好。

这几日佑儿心情也欢喜,邬榆先头还以为是两人都开了窍,半开玩笑逗了她几次,才晓得是因为救了人。

邬榆也不知哪里来的,金吾卫近日到处抓人,他倒好每日都要来找宋辙说话。

看着二人这般惬意,不快道:“你倒是万事不愁了,如今把我们金吾卫累得够呛。”

佑儿起身给他倒了盏茶道:“既然忙碌,为何副使还有空来?”

这阵子相处起来,佑儿也是摸清了公子哥的性子,偶尔也拿他开玩笑打趣。

“你都称我为副使了,难不成抓点人还要本使亲自出面?”邬榆又是那副纨绔模样。

见佑儿撇嘴不理他,也不生气,反笑道:“你问问你家大人,是不是这个道理?我若亲自出面,分明不是多大的事,反让人以为天塌了,别吓死在半路上才好。”

宋辙只不理他,继续拉着佑儿说棋局,惹得邬榆好生不快。

当初在国子监时,宋辙不止文章写得好,这棋艺更是天下无双,就连几个博士都败在他手下。

后来琼林宴上,还有幸与称之为国手的工部侍郎柳晁对弈,虽仅输了二子,但已是难得。

可邬榆看得清楚,柳晁设下的天元局,其实宋辙早就解过,唯有他知道那局该是宋辙胜。

“这是虎口,岂能落下。”宋辙将佑儿落下的黑子挪到另一处道:“放此处才好。”

竟然还主动给她悔棋,邬榆想到当初自己求宋辙许久,才只给他让了十子。

看着宋辙又摆下的双飞燕,啧啧道:“这丫头懂什么啊,你还不如教教我。”

佑儿头早就晕了,见他想来忙道:“这位置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坐。”

“五十两。”

宋辙侧眸看她,微微迟疑笑道:“与我下一局棋竟只要五十两,真是忒不值钱些了。”

邬榆却生怕他反悔,出手就摸出一锭金放在桌上,催促道:“赶紧去给小爷备些点心来。”

佑儿收了钱笑道遵命,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在人家心里就值五十两,亏得你还乐成这样。”邬榆趁其不备抓了一把黑子,抢先把四角都占了。

宋辙倒是无所谓道:“好歹……让她高兴就好。”

真是让人受不了,他邬少爷此生爱风流,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且一直是姑娘们捧着他,可见不得宋辙这副情痴模样。

“我今日来找你,也不单时下棋这般简单。”邬榆虽爱玩笑,但也不全然是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

“我妹妹传了信来,香税的事且一年自然能解。”

这必然是探听了皇后的意思,宋辙谢道:“多谢你帮我打听。”

邬榆偷偷抠出一子道:“只要是户部的事,我那妹妹心头可挂心着呢,生怕那位阎罗出差池。”

宋辙自然知晓邬家二小姐中意沈谦的事,否则上回也不会在承恩公府故意提香税难题。

邬榆好奇道:“你可知如何解?”

宋辙心头隐隐有成算,这种感觉令他触碰棋子时指尖颤动,索性放下白子去暖手,蹙着眉摇头不语。

若是他猜想是真,看来皇上和沈谦之间,也不是全然无懈可击。

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虽在山东,却能窥探圣意,这实在是让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