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的请帖和萧清禾的一百金是前后脚送到侯府。
门房本想直接拿给莫氏,但两家的人都很执着,必须当面把东西给春喜,门房也不能把人拦在外面,只能先把人引到问心院,再去向莫氏禀报。
莫氏的身子其实已经大好,但沈清宇连云氏族学都没去,天天在家闹绝食,她不敢好起来,只能继续称病。
听到萧家又是给春喜送金子,又是送请帖的,她眼红嫉妒的不行,当即要把春喜叫来问话,贾嬷嬷却扑了个空。
“夫人,少夫人一接到帖子就出门去萧家了。”
“我才病了几日,她眼里就没有我这个侯府主母了。”
莫氏冷哼,找不到春喜,只能把沈清迟叫来询问,听说春喜在太傅府大闹一通,还让卫凌泽下跪斟茶,莫氏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她把家里闹得不安宁也就罢了,竟然还跑去太傅府丢人现眼,还把卫家大少爷给得罪了,你当时怎么不拦着她,你不知道你二哥跟卫家大少爷是好朋友吗?她在太傅府这样闹,你让太傅夫人怎么看你?”
莫氏尖声质问,沈清迟捏紧绢帕,小声解释:“女儿当时劝过了,大嫂根本不听我的,而且太傅夫人也不是真的喜欢女儿,就算大嫂不闹,她也不可能让女儿嫁进去。”
“还不是因为你蠢,这么多年,你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长处吗?我让你找机会跟那些公子接触,你听我的了吗?你三哥现在为了个女人都闹绝食了,你要是有那个贱人的手段,我至于一病不起吗?”
“……”
沈清迟不说话了,只默默垂泪。
娘一口一个贱人地骂着,却希望她去学那下作手段,根本没有半点儿对她的心疼在意。
莫氏才不关心沈清迟是不是伤心难过了,看到她哭丧着脸越发来气,揉着太阳穴呵斥:“滚出去跪着,别在我面前哭丧!”
与此同时,萧家。
虽然是萧夫人让人送帖子请的春喜,春喜还是先去看的萧老夫人。
这一路春喜买了不少各地特产和小玩意儿,全都拿来给萧老夫人了,东西都挺便宜,但春喜口中那一路的风土人情和趣事却让萧老夫人听得入迷。
尤其是最后一只玉镯,虽然只值十几两银子,但是春喜和沈清渊一起挑的,萧老夫人爱不释手,当即就戴到了手上。
“我是真没想到渊儿竟然愿意带你一起去徐州,他这个人向来公是公,私是私,从不为谁破例,如今愿意这样对你,定然是非常喜欢你的。”
萧老夫人很是感慨,春喜不像其他新妇那样羞涩,大大方方地点头:“夫君确实待我很好,我也很喜欢夫君。”
萧老夫人越发喜欢春喜这种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她和蔼地笑起:“渊儿太沉闷了,如今有了你,日子总算是有滋有味儿了些,这次他立下大功,陛下也会重用他,以后没人再敢轻视你。”
春喜咧唇,与有荣焉地笑起:“肯定是我爹在天之灵保佑我,让我有幸嫁给了大人为妻。”
春喜又陪着萧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正打算起身告辞去见萧夫人,萧夫人却先一步来了松鹤院。
“我就知道阿喜来萧家,第一个就要先来见过母亲,儿媳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想来是母亲和阿喜相谈甚欢,舍不得放人,儿媳便做主把晚宴设在松鹤院了,母亲不会怪罪儿媳吧?”
萧夫人面上也是带着笑的,对春喜的称呼也明显变得亲昵起来。
萧老夫人听出萧夫人对春喜的喜爱,笑着说:“我的确舍不得阿喜,你愿意陪着我们一起用饭那就太好了。”
萧夫人在萧老夫人身边落座,她先问了这次徐州之行两人是否遇到什么阻碍和危险,等春喜一一答完便道:“阿喜也是个有胆识的,能陪着渊儿走南闯北,难怪皇后娘娘会亲自下懿旨夸你,这次你们补办婚礼,我再给阿喜添两箱嫁妆。”
上次萧夫人已经给了两箱实打实的好东西,这次又给两箱,春喜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她连忙道:“嫂嫂实在太客气了,我已经得了嫂嫂许多好东西了,不能再要。”
她这会儿手上都还戴着萧清月的玛瑙镯子呢。
“你既叫我一声嫂嫂,就不该跟我客气,”萧夫人态度强硬,不等春喜开口又道,“昨日太傅府的事我已经听月儿说了,我那女婿确实不像话,这些算是我代卫家给你的赔礼,你安心收着,若是有时间,多约禾儿出来玩玩,你性子活泼,跟你在一起她能开心些。”
萧夫人已经从雀枝口中知道萧清禾婚后过得很不开心,但卫萧两家是世交,这桩婚事已经是一波三折了,她身为萧家主母,不能轻易对卫家发难,昨日春喜闹那一出是为萧清禾出气,不管春喜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萧夫人都很感谢她。
春喜对卫凌泽无意,还能借着长辈的身份帮萧清禾撑腰,萧夫人自然是要好好笼络她的。
萧夫人提起昨日的事,几乎算是挑明了自己的态度,春喜便也不再推辞,应声道:“嫂嫂既然开了口,那我就不推辞了,我会多跟禾儿见面的。”
萧夫人放心下来,萧老夫人并未追问具体发生了身体,转移话题道:“离京之前我答应给你一些人手,帮你从你婆母手中把铺子夺回来,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去朱雀街第一家茶楼要人。”
萧夫人当即道:“你要开什么铺子?萧家名下产业颇多,你若不懂,我可以教你。”
萧夫人一脸热切,恨不得直接从萧家铺子分一成利给春喜。
春喜连忙阻止萧夫人:“我没做过生意,才刚开始接触这些,哪用得着嫂嫂亲自教我呀,禾儿偶尔能指点我一下就足够了。”
萧清禾是得了萧夫人真传的,如此一来春喜还能有借口多跟萧清禾接触,萧夫人当即点头:“这倒也是,你与禾儿年岁相近,谈起事来更放松些。”
饭间春喜又说了这一路上的见闻,她语调轻快,描述准确又生动,让人身临其境,到最后离开时,萧夫人都有些舍不得了。
好不容易出了萧家,一掀马车帘,冷不丁看到沈清渊杵在车里,春喜吓了一跳:“夫君,你怎么来了?”
沈清渊哀怨地盯着春喜:“你一直不回来,我以为你丢下我跑了。”
“……”???
春喜鼻尖微动,果然闻到浓郁的酒气。
得,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