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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日,晋王都没有再来正院,仿佛两人约定的事情已经作废,但顾水柔明白,对方只是在给她时间而已。平心而论,顾水柔并不抗拒晋王的接近,让她害怕的是新婚夜那晚的回忆,若是可以,她才不愿接触第二次。
可长痛不如短痛,不如赶快完事,免得她一直担惊受怕下去。
顾水柔咬咬牙,让如烟去前院请人。
她努力克服着那夜不愉的回忆,可见晋王果真靠近她时,她还是害怕得微微颤抖起来。覆在她身上的晋王沉沉望着身下的顾水柔,沉默片刻后翻身下床,自行穿上了外衫。
顾水柔只感觉身上一轻,反应过来便见晋王已经穿好衣裳,她连忙叫住他,“你做什么?”
晋王没有回头,只低低道了句,“你好好休息。”
便提步离开了。
顾水柔瞪着晋王的背影,不知为何,忽然感到十分气恼,她狠狠锤着床榻,不知在泄什么愤,听到声响的如烟连忙小跑进来,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惧意。
方才王爷的表情好可怕,看向她的眼神如同要杀了她一般。如烟稳了稳身子,惊魂未定,“主子,王爷他······”
“他居然走了!这岂不是要让我的颜面扫地!”顾水柔吼着吼着,眼角竟微微泛红,她阖眸,吩咐如烟给她打水沐浴,对方既然走了,她才不要故作挽留!走了算了!
书房——
长青看着坐在桌边喝酒的主子,眼底划过一抹担忧,见男人大掌又捏了一壶酒,长青大着胆子劝道,“主子,您还是别喝了,酗酒伤身。”
晋王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投来,瞬间让长青定在原地,只好垂着脑袋乖乖给主子送上一壶酒,明明今夜主子不是去正院了吗?怎么一回来就沉着脸要喝酒,如今更是要一醉方休的模样。
长青意识到又是两位主子间闹了矛盾,一时间有些心累。
晋王又喝光了一壶酒,见桌上的酒壶都空了,他屈指撑住额角,,冷声吩咐道,“去拿酒来。”
长青犹豫片刻,不想在此刻触了霉头,只好转身去拿酒。谁知拿完酒钢回到书房门口,长青就听见主子充满怒意的大喝,与此同时一个女子的哭喊也响了起来。
长青眉头一拧,心知出了事,疾步跑向书房,只见翠萍一身薄纱跪在门口,产如筛糠,扑着脂粉的脸上面色惨白,正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更多惹怒主子的颤音。
“将她拖出去,杖一百!”
一百?!听到要被杖刑,翠萍当即浑身猛地一颤,紧接着倒在地上,已经被吓得人事不知了。
晋王被翠萍强扑了一把,滔天的怒意甚至化解了几分朦胧酒意,他望着地上被吓晕过去的翠萍,眼神阴鸷冰冷。
长青也不想救翠萍,可一来翠萍是德妃娘娘指进书房伺候的,与王妃息息相关,二来翠萍的父母都是伺候王爷的老人,王爷念旧情,为了给那两人一分薄面,也不会动手。
“王爷息怒,气大伤身,莫要伤了自己的身子。”
晋王绷着下巴,隐忍着几分杀意,也想清楚了其中关窍,他看着翠萍的目光犹如在看一道脏东西,边吩咐长青备水沐浴,边命人将翠萍拖出去杖20。
啪啪啪沉闷的棍板打在屁股上发出闷响,不过二十下,翠萍就从吓晕变成了痛晕。
伺候书房的其他小厮看着翠萍薄汗下晕染的妆容,纷纷害怕得摇摇头,行完刑后将人拖回了房间。
翌日顾水柔正在用膳,如烟便一脸愤恨地走了进来,“主子,昨夜书房出大事了!”
顾水柔不明所以,下意识放下碗筷,“何事?”
只见如烟眼神气愤道,“昨夜书房那个伺候王爷的贱婢竟斗胆爬床!好在王爷清醒得快,将那贱婢赶出去,还赏了她20棍子,如今已经不能动弹了。”
顾水柔听完眼神便阴冷起来,心中跟着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情绪,她冷哼一声,语调似笑非笑,又似阴阳怪气,“她是本王妃亲自指过去的,如今被责打自然也有本王妃的责任来,如烟,你抽空去探望探望,以聊表本王妃的心意。”
柔和的语气下是令人胆寒的阴狠,如烟似是领会到主子的意思,唇角也跟着勾了起来,“奴婢遵命。”
另一边,晋王起身后心情很是烦躁,他看着自己身上反复出现的小红点,不耐地唤来长青,“你昨夜是不是没有点香?”
长青一脸懵,“属下点了,还依照王爷您的吩咐点了双份呢。”
他扫着自家主子身上的小红点,也跟着疑惑起来,“不应该啊,昨夜属下虽见主子您要去正院过夜,但还是遵从您的话早早就将驱蚊香点起来了,不应该不见效啊。”
他说着走到香炉边,那双倍的香的确已经熄灭了,昨晚整整燃了一晚上。
“三日前还见效,怎么这几日就不管用了?”
晋王丝毫不怀疑顾水柔说这香可以驱蚊效用良好的话,只以为是卖她的商家糊弄人的,谁知长青却咦了一声。
三日前,他怎么记得三日前也刚好是他拿阿娆姑娘的香囊挂在王爷帐上的时候啊?
如此想着,他走向床脚,伸手取出一个藏青色的香囊出来,那香囊花样素净,捏在手上有淡淡香味。
“这是何物?”
晋王有些疑心,他还不知道自己床边挂了香囊,一时间有些怀疑。
长青自然明白主子的疑心,当即跪地解释道,“这是属下自阿娆姑娘那取来的香囊,是阿娆姑娘亲手做的,说是有驱蚊之用,属下检查过了,也让府医查过了,见香囊无碍才会挂到您的床榻边的。”
说起阿娆,长青对她印象不错,也愿意多为她说两句话,“属下曾见阿娆姑娘手臂上满是小红包,似乎也是被蚊虫叮咬所致,属下曾问过旁人,说是阿娆姑娘为了试验这香囊是否有用,孤身一人去了临水的地方试验了一番,这才会将香囊交给属下的。”
阿娆?猛地提起这个名字,晋王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对方乖软伺候他的模样,而是那日夜间甜腻旖旎的梦境,他呼吸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