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的唇上还残留着谢临的温度。
她愣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触碰自己的唇瓣,那里微微发麻,像是被火燎过。
谢临站在她面前,呼吸微乱,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色。
“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谢临忽然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白昭,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白昭深吸一口气,终于直视他的眼睛:“谢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很清醒。”
他向前一步,逼得她后退,直到后背抵上院中的梅树,“我在要一个答案。”
梅枝轻颤,落下一片花瓣,正好坠在白昭的肩头。
谢临伸手拂去,指尖却停留在她的衣领处,轻轻摩挲。
他低声道,“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没有吗……
纵容我的靠近……纵容我写那些话本,甚至默许我在你身上打满印记……”
白昭心头一跳:“什么印记?”
谢临轻笑,忽然扯开她的袖口——
纤细的手腕上,赫然系着一根红绳,绳上坠着一枚小小的玉牌,刻着“临风”二字。
白昭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
“那日你睡着时。”谢临的指尖抚过红绳,嗓音低哑,“白昭,你早就是我的了。”
……
白昭终于意识到,自己养的不是一只温顺的猫,而是一头蛰伏已久的狼。
她揉了揉眉心,试图冷静:“谢临,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谢临打断她,眼底闪过一丝偏执,“我只问你一句……”
他逼近她,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耳畔:
“你要不要我?”
白昭沉默。
谢临的指尖微微发颤,嗓音却依旧平稳。
“若你不要,我今日便离开京城,永不回头。”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白昭知道,他是认真的。
她抬眸看他,忽然问:“谢临,你恨谢家吗?”
谢临一怔。
“你恨他们把你养成攀附权贵的金丝雀,恨他们毁了你的人生。”
白昭轻声道,“可你现在,不也在逼我做同样的事吗?”
谢临瞳孔骤缩。
“你想让我娶你,让我把你锁在后院,让我成为你的依靠。”
白昭直视他的眼睛,“可谢临,你明明可以飞得更高。”
谢临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
“白昭,你以为我想要的是什么?”他抬手抚上她的脸,“荣华富贵?权势地位?”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嗓音低哑:
“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你。”
白昭心头微震。
谢临继续道:“你说我可以飞得更高,可若没有你,再高的地方也不过是囚笼。”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烫得白昭几乎无法直视。
她别过脸,轻声道:“谢临,这世道对男子不公,我不想你后悔。”
谢临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白昭,你听好了。”
他一字一句道,“我谢临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早点遇见你。”
...
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
“白大人!不好了!”一名衙役慌慌张张冲进来,“赵澜带兵围了刑部,说您私藏逃犯!”
白昭脸色一变:“柳书吏?”
衙役点头:“赵澜不知从哪得了消息,说柳公子藏在您府上,正要带人搜查!”
谢临冷笑一声:“找死。”
他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白昭一把拉住:“别冲动。”
谢临回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白昭,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白昭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我不是要忍。”
她松开他,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
刑部主事,奉旨查案。
“谢临。”她抬眸,眼底终于浮现出他熟悉的锐利,“跟我去抓人。”
赵澜带人闯进刑部时,白昭正坐在案前喝茶。
“白昭!”赵澜厉声道,“把柳书吏交出来!”
白昭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赵小姐,私闯刑部,按律当斩。”
赵澜冷笑:“少装模作样!有人亲眼看见柳书吏进了你的院子!”
“哦?”白昭挑眉,“谁看见的?”
赵澜一挥手,一名小厮被推了出来:“说!你看见什么了?”
小厮哆哆嗦嗦道:“小、小人看见柳公子被白大人带走了……”
白昭忽然笑了:“是吗?”
她拍了拍手,后堂走出一人.
正是柳书吏。
赵澜脸色大变:“你……”
柳书吏却看都不看她,径直走到白昭面前行礼:“大人,证据已经准备好了。”
白昭点头,从案下取出一叠文书:“赵澜,你强抢民男、逼死侍君,真当没人知道?”
她将文书甩在赵澜面前:“这是三名死者的验尸报告,皆是被毒杀。”
赵澜脸色煞白:“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大理寺自有公断。”白昭起身,眸光冷厉,“来人,拿下!”
衙役一拥而上,赵澜怒极反笑:“白昭!你敢动我?我母亲是兵部尚书!”
白昭微微一笑:“忘了告诉你...”
她凑近赵澜,轻声道:
“兵部尚书,今早已被革职查办。”
﹉
尘埃落定后,白昭独自站在刑部门口。
谢临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你早就计划好了?”
白昭点头:“柳书吏只是诱饵,我真正要查的,是赵家。”
谢临忽然笑了:“白大人好手段。”
白昭侧眸看他:“现在你还觉得,我该娶你吗?”
谢临挑眉:“为什么不?”
“我这样的女人,整日与阴谋诡计打交道,说不定哪天就——”
谢临突然捂住她的嘴:“别说不吉利的话。”
他松开手,转而扣住她的手腕:“白昭,我再说最后一次...”
他俯身,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
“我要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