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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城府深贵公子x不被世人接受刑部主事】

雪落在碧纱窗上,谢临对着铜镜将最后一缕发丝抿进玉冠。

镜中人眉目如画,眼角那颗泪痣被特意点染成浅绯色,在雪光映照下像抹未干的血痕。

\"公子今日定能夺得头筹。\"小厮捧着鎏金暖炉凑近,\"听说兵部尚书家的世女也会来赏梅宴。\"

谢临指尖在妆奁里挑拣,选了对素银耳坠。

太招摇显得轻浮,太朴素又配不上他谢家公子的身份。

就像此刻挂在唇边的笑容,多一分谄媚,少一分冷淡,须得恰到好处地让人想起\"谢家玉树\"的美誉,又不能察觉这温润皮相下淬了毒的心思。

\"世女喜欢男子抚琴时挽左袖。\"

他忽然开口,声音如冰裂清泉。

小厮连忙取出早备好的月白广袖衫,袖口内衬绣着暗纹——是兵部尚书最爱的青松纹。

梅园里已传来笙箫声。

谢临踏出房门时,檐角铜铃突然乱响,西北风卷着雪沫扑在他脸上。

他蹙眉用袖掩面,却在垂眸瞬间看见回廊尽头站着个人影。

那女子不足六尺,在女尊世界堪称侏儒。

杏色袄子裹着圆润身形,像颗滚进雪地的糯米团子。

谢临眼底划过一丝讥诮,这般模样也敢来参加择婿宴?

却在对方转身时骤然僵住——她腰间蹀躞带上悬着玄铁令牌,那是刑部直属官员的标识。

\"谢公子安好。\"矮个子女子竟先行礼,声音温软得像刚蒸好的奶糕,\"雪天路滑,您当心脚下。\"

谢临睫羽轻颤,迅速挂上完美无缺的温柔假面:\"多谢大人关怀。\"

他故意让袖中帕子飘落在地,等着看这丑陋女子如其他权贵般殷勤献媚。

白昭却只是弯腰拾起,隔着三步距离递还:\"公子的鲛绡帕。\"

她指尖半点不沾他肌肤,眼神清明得像在看一尊琉璃像,\"绣工精巧。\"

雪忽然大了。

谢临拢了拢狐裘,发现这女子发顶才到他下巴。

在女子平均七尺的大凤朝,她怕是连衙门门槛都跨得艰难。

可那双眼...他心头莫名一刺,那双眼看他时,竟像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

梅宴设在临湖水榭。

谢临跪坐在席末,看着满园贵女围着兵部尚书世女奉承。

那世女身高八尺,剑眉星目,正是女尊审美典范。

他垂眸斟茶,手腕转出优美弧度,茶汤在空中划出琥珀色弧线。

\"谢公子这手点茶功夫,怕是宫里御茶郎都比不上。\"

世女果然被吸引,靴尖已经转向他这侧。

谢临唇角微翘,正要接话,忽听\"咔嚓\"脆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昭正弯腰捡打碎的茶盏,圆脸上满是歉意:\"对不住,手滑了。\"

哄笑声中,谢临瞥见她手指上的茧子——那是长期执笔磨出的痕迹。

他忽然想起刑部最近在查的漕运案,据说主审官是个...

他瞳孔微缩,再度打量这个不起眼的女子。

\"白大人若是喜欢这套雨过天青瓷,本君后库房里还有整套。\"

凤君突然开口,满座哗然。

谢临指尖掐进掌心,这矮子竟能得凤君青眼?

白昭只是憨笑。

\"下官手笨,好瓷器给我用糟蹋了。\"

她说话时脸颊挤出小酒窝,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谢临却注意到她始终挺直的腰背。

刑部的人都说,白主事审犯时,那双眼能让人把三代祖坟都交代干净。

宴至酣处,不知谁提议击鼓传梅。

谢临故意在轮到自己时起身作揖:\"不如抚琴助兴?\"他早打听到世女好琴艺,特意苦练《塞上曲》。

琴案刚摆好,忽听\"扑通\"巨响。

谢临回头时,正看见白昭跳进冰湖的身影——有个侍童落水了。

在女尊世界,女子为救男子赴险简直荒唐,何况还是低贱的仆役。

湖水泛着寒气。

谢临冷眼看着那团杏色在冰水里扑腾,心想这傻子怕是要交代在这。

却见白昭竟真拖着人游回来,上岸时嘴唇青紫,发髻散乱得像被雷劈过的鸟窝。

\"大人!\"侍童哭着想解大氅给她披上。

白昭却拧着衣摆傻笑。

\"我脂肪厚,抗冻。\"她说话时牙齿打颤,却把暖炉塞给侍童,\"你手都僵了。\"

谢临站在人群外围,忽然觉得指尖发麻。

他看见白昭冻红的耳垂,看见她浸湿的棉袄下隐约透出的旧伤疤,更看见周围贵女们嫌恶的眼神——她们在鄙夷这个不像女子的同僚。

\"白大人英勇。\"

他听见自己甜腻的声音,像往常每个虚伪时刻那样,\"可要更衣?\"

白昭抬头看他,水珠顺着刘海滴进眼睛里。

她眨眼的瞬间,谢临确信她看穿了自己的伪装,可她只是笑着摆手:\"谢公子琴艺绝伦,别为我耽误大家雅兴。\"

后来谢临的《塞上曲》赢得满堂彩,兵部尚书世女亲自为他斟酒。

可他总想起白昭蜷在角落烤火的样子,像只被雨淋透的猫崽,还非要把鱼干让给别的野猫。

宴散时飘起鹅毛雪。

谢临故意在回廊\"偶遇\"白昭,递上早就备好的姜茶:\"大人暖暖身子。\"

白昭没接。她跺着脚上的雪,突然问:\"谢公子可知方才落水的是谁家仆役?\"

谢临一怔。

\"是去年漕运案苦主的遗孤。\"白昭呼出的白气模糊了面容。

风雪突然变得锋利。谢临维持着递茶的动作,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杯茶里掺的东西...她是不是早就知道?

\"茶凉了。\"白昭轻轻推开青瓷盏,圆眼睛里映出他瞬间苍白的脸,\"公子自己留着吧。\"

谢临站在回廊里,看着那团杏色身影消失在雪幕中。

指尖传来刺痛,他才发现姜茶早已结冰,把他精心修剪的指甲冻在了杯壁上。

他忽然笑起来,笑声惊飞檐下麻雀。多有意思,这世上竟有人能看穿谢临的戏码,却懒得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