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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枫道:“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这些?”

楚永言道:“那你也没问过我啊。”

楚枫想想也是,十年前他穿过来的时候,妖王的事情才发生没两天,到处都在谈论这件事,基本都听了个全。

说来说去都是那些原因,楚枫便没再过多关注。

主要是他才穿过来还没适应生活,哪有心思管,加上那时候楚永言还没进天心门,他们都不认识。

不过楚枫又想起另一件事,道:“观里的老师傅说,是你把我捡去天心门的?”

楚永言微微一顿,旋即道:“怎么了?”

楚枫道:“你是从哪儿捡的我?”

“九嶷。”楚永言盯着他看,很认真的问:“你真不记得了?”

楚枫道:“嗯,我一醒就在道观里,能记得什么。”

楚永言有些失落,他转头移开视线,叹气道:“好吧。”

楚枫道:“那你当时怎么走了,隔了两年才来观里说要入观。”

楚永言随口道:“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找个道观养老,还能因为什么。”

说完他话锋一转,道:“收拾收拾,下楼吃个饭准备走了。”

语落,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楚枫简单收拾一番后去了楼下,楚永言已经点好一桌子菜,此时菜已经上齐,他和张盛沐坐在一边没动筷,似乎是在等他。

待楚枫落座,张盛沐像是饿坏了,当即埋头开吃。

饭后楚枫让客栈给他们备了点干粮,给大家的水壶装满水,最后抱着小白出门。

此地距离镇妖宫还非常遥远,靠走还不知道走到猴年马月。

看着地图上长长的一条路,楚枫直皱眉头,道:“不行,我走不了一点儿。”

楚永言道:“那你想怎么办。”

楚枫道:“不如你送吧,你比我厉害,又能打又能跑的。”

楚永言道:“这是给你的任务,你在观里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拜托你,别让观里的师傅们失望。”

楚枫叹了口气,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好推脱才答应护送天极灯。

可以说,这十年他在天心门过得真不错,老师傅们对他很好,灾荒年代也让他不愁吃穿,还教他本事。

楚枫道:“那我去看看有没有卖马的,去买两匹马。”

这残破的小镇人烟较为稀少,他们问了半天才找到能买马的地方。

那些马瘦的干枯,总共也没几匹,楚枫挑了两匹较为好点的,付完银铢和楚永言一人牵着一匹从里头出来。

这时,他们身后忽然传来敲锣打鼓声,还伴随着哭声。

楚枫闻声转首,一队送亲队伍从一条小路穿过来,踏上他们所处的道路。

那花轿有些简陋,像是赶工出来的。

花轿边上有位妇人哭得撕心裂肺,旁边的人一直在扶着她劝说。

乐队声太吵,楚枫听不见那些人在说什么,只觉得她不像是要送女儿出嫁,倒像是在送她上路,走最后一程。

眼看花轿靠近,楚枫牵着马往旁边站开了些,楚永言同样往旁边让路。

花轿越走越近,那趴在花轿上哭个不停的妇女发现了楚枫。

见他身穿道袍,顿时一怔,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两步并作一步朝这边跑过来,道:“道长,是道长吗?”

还没等她靠近,先前劝说她的人赶忙将人拉回去,并一脸怪异地看了这边一眼,在妇女耳边说了些什么。

那妇女哭得更厉害了,她低声抽噎着,没再看这边一眼,跟着花桥边哭边走。

见他们越走越远,张盛沐道:“呀,结个亲这么伤心吗,难不成是远嫁?”

楚永言道:“可能是吧。”

楚枫却道:“好像有点怪。”

楚永言道:“怎么说?”

楚枫道:“哭得是不太过了点。”

张盛沐道:“道长这就不知道了吧,远嫁的女人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那是真的很难再见一面了,哭成那样也正常,我还见过哭晕过去的呢。”

楚枫是第一次见到这里的结亲,对于这种朝代,远嫁回家确实难如登天。

张盛沐说完顿了顿,又道:“不过这种很少,很多人都巴不得把女儿嫁出去呢,这样家里就可以少养一个人了。”

楚枫点点头,没再关注,道:“走吧,我们再去买点东西,然后上路。”

这个小镇有些破败,开门的店铺很少,街上也没几个人,而且这里的人都比较奇怪,普遍寡言少语。

要什么会给你拿,多问就不开口。

包括他们住的客栈也是这样,给钱就行。

楚枫在街上转悠一圈,买了些日用品,顺带买了口锅,还有一些调味料。

他把东西打包挂上马背,然后自己翻了上去,道:“走,出发。”

张盛沐见到那单独挂着的锅,忍不住道:“道长啊,你干嘛非要带口锅?”

楚枫道:“这叫移动的厨房。”

张盛沐道:“那能干嘛?”

楚枫道:“有锅的话野外方便嘛,逮啥吃啥,又能爆炒又能炖汤,比架火烤好多了。”

张盛沐:“……”

楚永言翻上马背,朝张盛沐伸出手,道:“行了,赶紧上来。”

张盛沐抓着他的手臂,翻了几次才翻上去。

正在他们将要走出小镇时,又遇见一队送葬的队伍,最前面的孝子拿着灵位,模样约莫十五六岁。

他后边还跟着一群身穿白色葬服的人,有男有女,一边走一边默默流眼泪,与刚才送亲的队伍出现极大的反差。

队伍最中间抬着一副棺椁,一般的棺椁只需八人,可他们却用了十六人抬。

他们没请道士,整个送葬队像是周围的百姓在帮忙。

那队人从侧面过来,似乎要跟楚枫走同一条路。

死者为大,楚枫往旁边侧开。

“怎么喜事丧事撞在同一天了。”张盛沐道,“呀,刚才那个妹妹不会是被冥婚了吧,所以她母亲才哭那么惨?”

楚枫道:“不像,冥婚随时可以,不需要这样。”

楚永言也道:“那不是有孝子吗,一看就是个成家的人。”

正在此时,那队人已经拐过来准备越过他们,这个角度可以很直观的看到那副棺椁。

那棺椁看起来异常沉重,缠在棍棒上的绳子绷得笔直,抬它的人也好像特别费力,累得汗珠直流,踩地的脚都在隐隐发颤。

楚永言看得微微眯起眼,道:“这怕是,走不到埋尸地。”

他语音还未落下,用来抬棺的绳子突然崩断,棺椁‘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横在楚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