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尽对这个父亲,失望透了。
又蠢又傻的小人。
“如今我想留还是要走,怕是父亲也做不了主了。”沈雪尽道,“且不说我要定期进宫给梅妃娘娘诊治,便是荣王妃那,也少不了我。”
“你这是用梅妃和荣王爷来威胁我?”沈弘被她这语气和神色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抖。
“你若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沈雪尽犹如一棵松柏直直地护在裴怜面前,眼底一片冰冷。
“我现在就写休书,把你母亲休了赶出去!”
“和离。”沈雪尽语气不容置疑。
“休想!”沈弘震怒。
“父亲。”沈婉雅上前道,“你不是不知那赵国公为何要为难您吗?雅儿去问过了,因为赵国公最疼爱小妾的兄长锒铛入狱了,这一切都是大姐姐造成的,连带着赵国公都在大理寺那受了气。”
沈弘昨日傍晚出府喝酒,半道上遇到了赵国公,他舔着脸打招呼,没想到赵国公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仇人一样,各种难听的话不说,竟然还找了个借口,要他跪下来给赵国公擦鞋!
他沈弘再不济,那也是堂堂侍郎,岂有当众给人跪下擦鞋的?
可对方是赵国公,他不擦也得擦。
没想到这侮辱,竟然都是沈雪尽带来的,看来还真是小瞧这孽障了!
他就不信了,自己是沈雪尽的父亲,还真的没办法把一个孽障处理了?
他扬手就狠狠地打了沈雪尽一个耳光,语气凌厉:“你看看你把沈府都闹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孽障!”
“绵绵!”裴怜惊呼,然而她也忽然被护卫扣住动弹不得。
沈雪尽半张脸都麻了,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她捂着脸缓缓转过头:“若父亲被二妹妹挑唆成要对我和母亲下手,那只能说二妹妹实在厉害,一个庶女竟然都能做父亲的主。”
“少挑拨离间,我不过是为父亲抱不平。”沈婉雅一把扣住沈雪尽的胳膊,“现在跪到父亲面前,磕头认错。”
沈雪尽站着不动:“却不知何错之有?我……唔!”
她一声闷哼,竟是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
原来,是沈婉雅身边的婢女茯苓得了自己主子的示意,趁着沈雪尽不注意,抄起木棍直接打在沈雪尽的后膝盖窝,生生逼着她跪了下来。
然而沈雪尽反应很快,宁可蜷缩着身子倒在一旁,也绝不向下跪。
茯苓恨急了沈雪尽,她是周氏的奶娘,跟着周氏到沈家也没有嫁人,沈冲对她来说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样。
茯苓还要抄起棍子再打,但被忍痛站起来的沈雪尽避开。
“做错了事就要受罚,你若是不乖乖受罚,以后你和你母亲就别想有安稳日子过!”沈弘当面警告。
沈雪尽双手用力地紧紧攥着,关节泛白:“若我母亲少一根汗毛,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沈弘气得扬手又想打沈雪尽,可看到她清冷的眼神犹如孤注一掷的野兽,一时间不敢打下去。
沈婉雅又开口道:“而且父亲,大姐姐昨夜回来一身酒气,又是陌生马车送她回来,只怕都不是清白之身了!”
“这样的破鞋,怎能嫁到镇平侯府去?这不是让霍沈两家结梁子吗?”
“好你个沈婉雅,空口白牙的什么话都敢说,我女儿清清白白的,怎么就不是清白之身了?”裴怜生气。
要知道名声对一个姑娘家来说可是最重要的了。
沈雪尽站在没动,和沈婉雅的视线撞上。
而若是真的让沈雪尽嫁进了平南侯府,那真的就彻底压着她了!
怎么都要弄死沈雪尽这个贱人!
“那我到时想问问二妹妹妹,你觉得我如果没了清白,会是给谁?”沈雪尽道,“我不是在沈府,便是在荣王府,或者是大理寺,你觉得是哪?”
这话反倒是把沈婉雅问住了。
沈婉雅对霍南池一见倾心,可这人对她却是始终都是冷冷冰冰的,还有那次在沈府霍刀忽然拔刀,让她想起头皮就一阵阵发麻。
霍南池得罪不起,荣王府更加得罪不起。
“我且问你,你昨日和谁喝酒,喝得浑身酒气回来的?”沈婉雅问道。
“我说是和霍大人,你信吗?”
“当然不信。”沈婉雅语气坚定,每次霍南池看到沈雪尽都好像避之不及发的样子,怎么可能还会和她一起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