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弱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心里一震,这才定睛看去,“是……是大哥么?”
杨铁心泪如雨下,不顾自己的伤势,站了起来,满脸的复杂和愧疚,“万没想到,当初以为是临死一别,如今你已经是赵王妃了……”
包惜弱也赶紧站起来,有些惊吓的看了看门外,把院里所有人都轰了出去,这才回话,“大哥……你……你误会了!”
杨铁心也没发怒,他知道自己已经消失了十八年,没资格指责她,“我只想问你,那个完颜康……是不是就是……就是……”
他不敢说出来,因为他是真的不想得到这个答案!
看到包惜弱沉默垂泪,杨铁心哪里还不知道答案?顿时涕泪横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悲怆欲绝,包惜弱赶忙跟着跪下去,“大哥,你……你这是做什么!”
“是我……都怪我!既然你早已成为王妃,还请王妃招呼人进来,把我这个汉人囚于监牢,千刀万剐!”
包惜弱虽然内心委屈,可是现在也不能直接解释,虽然自己已经把下人都赶出去了,可是这里毕竟还是赵王府,是完颜洪烈的地盘,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自己的身边安排高手?
“大哥……你先别激动,虽然我名义上是王妃,但是我发誓,绝没有做对不起大哥的事情!”
“你已经转嫁作他人妇,生了他人的孩子,现在说什么对不对得起?!”
“大哥……我……”包惜弱泣不成声,“当初你和郭大哥被奸人构陷,我和李萍妹妹路遇匪徒,被冲散了,是王爷护住了我,兵荒马乱,我一个弱女子……我死了也无所谓,可是我当时已经怀了身孕……他可是你唯一的骨血啊……”
“你……你是说那完颜康……”
包惜弱黯然点头,“大哥,我虽然嫁给了王爷,可是这些年一直谨守礼法,未曾逾越半分!”
“可是……可你也不能……我杨家可是当年岳元帅麾下……没想到啊,杨家追随岳元帅世代抗金,到了我这……居然会……我该死啊!”
其实杨铁心并不怪包惜弱,就像她说的,这样兵荒马乱的年景,她一个弱女子,能活下来已经殊为不易,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只能委曲求全,这就是现实。
两个人一边哭,一边互诉衷肠,相互诉说着这些年来的遭遇。
早有精明的下人,在王妃把他们赶出去的时候就把这件怪事通报了上去,杨康在确定了杨铁心没有逃出王府之后,就已经发动侍卫开始搜查,在听到下人的汇报之后,他几乎已经确定了,那个下贱的泥腿子跑到了母亲的别院!
虽然杨康的性格顽劣,可是对自己的母亲还是很亲的,顿时有些着急,一脚把下人踢倒在地,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废物!怎么保护我母妃的!若是母妃有什么闪失,看我不我把你们全都活剐了!”
这几天杨康事情也不少,若不是杨铁心从地牢里逃出去,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抓了个人关起来,可谁能想到,当初自己只是气不过被人扰了雅兴,居然让母亲陷入危险,刚要带人去包惜弱的院子,就有人来报信。
“小王爷,王爷有请,说是终南山全真教的丘处机道长来访。”
“糟了!”
杨康可是记得,自己的手下可是伤了王处一,现在丘处机来访,莫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对着手下吩咐道,“派人把王妃的院子包围起来,任何人不准进出!”
安排好之后,杨康这才带着手下的人来到会客大厅,这时候完颜洪烈已经和丘处机、王处一两人聊起来了,丘处机脸上明显是有些不满的,完颜洪烈则是面无表情,看到杨康到来才微笑说道,“康儿,你来了。”
杨康躬身请礼,“父王,师父。”
丘处机冷哼,“哼!小王爷这声师父,贫道可是不敢当!”
事情其实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说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杨康心思剔透,如何不懂这里的弯弯绕绕,只要双方没有明确的撕破脸,面上的事情也得过得去才行。
“贫道这次来并不是兴师问罪的,只是想向小王爷要一个人,当初你在街上抓的那位壮士,还请小王爷开恩,将他交给我吧!”
“这……”杨康看了看主位上的完颜洪烈,完颜洪烈点了点头,杨康这才说道,“没问题,不过这人已经从地……从我安排的地方跑出来了,现在可能在……在别院。”
“什么?!”
完颜洪烈一惊,赶紧站起来,有些生气的看着杨康,“康儿,如此大事怎么能现在才说!”
杨康连忙说道,“父王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围住院子了,母妃不会有事的。”
“你……唉!两位真人,我们一起过去吧,别再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丘处机和王处一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过去吧!”
几个人才出前厅,边听到后院内一阵喝骂,然后就是动手的嘈杂声,哪里还不知道出了意外,急忙紧走了几步过去,这才发现十七几个人已经偷偷摸了进来,看到这里有官兵把守,认定人就被关在这里,穆念慈救父心切,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这才引得赵王府的侍卫和高手围攻过来。
完颜洪烈恼怒不已,连忙大声喊道,“都住手!”
这时候,听到外面动静的包惜弱也走了出来,看到一群人围在这里,哪里还不知道杨铁心的行迹已经暴露,只能强装镇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康看到包惜弱出来,立刻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母亲,那贼人没将你如何吧?”
“贼人,哪里有什么贼人?”
看到包惜弱还在包庇外人,完颜洪烈脸上也有些怒意,“你院子里藏了什么人,莫非还以为我们不知道么?还不将人交出来!”
“王爷……”
“好了!丘道长,人你们自行接走吧,王府还有不少公务,我就不多留了!”
“多谢王爷!”
“康儿,保护好你母妃!”
“这……是!”
几个人就这样将杨铁心接了出来,可杨铁心知道自己的妻儿还在这里,哪里肯轻易离开?
丘处机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对着杨铁心低声说道,“杨义士,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道长,我……”
看到丘处机给自己使了眼色,杨铁心也知道此地确实不适合久留,只能叹了口气,几人才出了王府,杨康便追了出来,面如寒冰,对着杨铁心冷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该庆幸自己没有对我母妃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我定杀你!”
“你!”杨铁心看着自己的骨肉,脸上全是苦涩,“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杨康面露不屑,“江湖游魂,蝼蚁苍生,我又管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爹!你的亲生父亲!我叫杨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