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韵怡扯起一抹玩味笑意,让柜员给开单后,穿着新衣服对着镜子仔细打量着,双眼却一直注视着身后的赵国强。
付了款收好单据,她迈步便往布匹区走去,赵国强看到往自己方向走来的冼韵怡有一刻怔愣,刚想转身离开却被冼韵怡给叫住了:“赵同志?”
赵国强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前走,冼韵怡立马追了上去,走到赵国强面前,装作惊讶道:“真是你呀,赵国强同志,刚才还以为认错人呢。”
“你认识我?”赵国强看到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只能停下了脚步。
冼韵怡点点头,说道:“新韵农场拢共就十位骨干技术员,我们这些小社员肯定都认得,毕竟还盼着你们研究出优良水稻,好改善收成呢。” 赵国强只是轻笑两声,随意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加快脚步,离开了国营商店。
冼韵怡故意使出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便是觉得自己若是一味地躲躲闪闪、惊慌失措,只会让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境地。与其如此,倒不如大大方方地站到敌人面前,让对方措手不及。只有这般出其不意,才能打乱他们的节奏 。
看着赵国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冼韵怡才转身回到布匹区,细心查看刚才他碰过的那匹布料,没有发现异常后,才走到农场的牛车处坐上牛车回新安大队。
回到家的冼韵怡并没有就此放松警惕,检查前后院的门锁,窗户的窗栓,确保没有问题后,才安心回到屋内耐心等待符卫东几人回家。
接近五点半的时候,冼韵怡听到院中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快步走到客厅窗户边,小心翼翼地往外查探,确定是他们后,才赶忙打开客厅的门栓。
符卫东看到神情紧张的冼韵怡,心里猛地 “咯噔” 一下,焦急地问道:“韵怡,出什么事了?”
冼振邦也敏锐察觉到冼韵怡的异样,立刻走到她身前,关切道:“阿怡,怎么了?”
冼韵怡见状,马上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几人。
几人听完,眉头紧皱,谢芳华极为自责:“我不该跟着大家一起出去的,我们几人的职责本就是保护嫂子。”
冼振邦摇头叹气:“现在这边人手不足,所有事情都需要我们大家一同配合完成,这次行动缺少谁都无法顺利进行。是我们大意了,幸亏阿怡没事。”
廖碧婷突然插话道:“我觉得他们并非要对冼同志图谋不轨。他们只是想盯紧符家进出的所有人。毕竟,他们这次的破坏行动,似乎志在必得。看来,他们肯定在憋着大招。”
刘宏业点头附和:“幸好我们今日都是分头行动,如果同时出发,很难不引起怀疑。”
符卫东把符念希抱给冼韵怡后,轻声叮嘱:“以后上下工,等我来接你,不要落单。”
冼韵怡抱着女儿走进厨房,端起早已备好的肉碎粥,开始喂着符念希。她抬眼瞧了瞧围在一起又开始商量事情的几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赵国强的突然出现,恐怕会把他们原本制定好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第二日清早,冼振邦和廖碧婷早早便离开新安大队,前往联络点反映情况去了。符卫东把冼韵怡送到大队部后,才拿上工具去往农场上工。
林富华见到上工的符卫东,立马找机会靠近他的身旁,压低声音问道:“外出证明你开了没有?”
符卫东摇头:“还没,这外出证明不好办,要再等几日。”
“你加快点速度。”说罢他带着怒气离开了橡胶林。
晚上收工回家,冼振邦带回了组织的消息:“卫东,你明日问林富华要那三个人的资料,到公社开外出证明。还有,你跟他提要求,让他准备20条大黄鱼,尽量拖他半个月时间,我们这边已经安排人跟紧赵国强了。”
有了上头指示,做事便无需那般畏首畏尾了。第二天,符卫东就找到林富华,将要求一五一十地提了出来。当林富华听到符卫东索要20根大黄鱼时,气得差点挥拳相向。
符卫东却一脸云淡风轻模样:“这很正常,要知道,只有我能帮你办成这事儿。但我也得四处找关系,方方面面都得打点。再说了,我还得带着妻女外逃,后续花销肯定少不了。你要是同意,就把那三个人的资料给我,半个月内,我保证给你开出证明。”
林富华咬牙切齿道:“明天给你资料,大黄鱼三天后给你。”
看着他气愤转身离开的模样,符卫东不禁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