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号”蒸汽勘探船的明轮碾碎珊瑚礁,陈阿福改良的“算珠纹”螺旋桨首次入水,在浅滩处搅起细腻的白沙。李应麟的望远镜扫过海岸线,热带雨林的边缘闪过原住民的棕榈屋,他袖口的《南洋拓荒数据手册》被海风翻开,露出“无主地开发优先级”的汉文书页——婆罗洲西南岸的“北纬0度58分”,正是数据房标注的“土壤肥力五星区”。
勘探队的蒸汽测绘仪喷出白雾,算生们在沙滩上用算尺划出网格,每十丈插一根刻着算珠纹的界桩。王长贵的徒弟陈三虎捧着《水土检测册》蹲在红树林旁:“盐度千分之二十八,”他对陈阿福比划算筹,“按《禹贡》土壤分类,适合引种占城稻。”远处,原住民猎头族的竹箭擦着算珠纹界桩飞过,却被“神威短铳”的鸣枪警告惊散。
“大人,”测绘生递上《婆罗洲西海岸地形图》,“淡水河距海岸三里,”算珠在“灌溉可行性”栏跳动,“若筑蒸汽水闸,可开垦良田十万亩。”李应麟的算尺划过“开发成本”区域:“调北洋舰队退役的‘开源号’锅炉,”他指向图纸上的河口,“用《九章算术·商功》计算堤坝土方——务必在季风季前完工。”
夜晚的勘探营地里,陈阿福对着篝火调试从澳门带来的“地质探测仪”,铜制探针插入土中,指针在“金属含量盘”上缓缓摆动:“红土含铁矿三成,”他对围坐的算生们说,“比直隶铁矿还富。”算珠在“矿产开发优先级表”上跳跃,火光照亮他袖口的“匠作数据房”徽记,与远处原住民部落的篝火遥相辉映。
三天后,“安澜号”的汽笛惊动了内陆的达雅族酋长,二十名猎头战士带着犀角杯来到勘探营。李应麟展开《南洋互市数据图》,用算珠模型演示“稻米换香料”的互惠计算:“贵族的丁香,”他的算尺划过“贸易平衡线”,“在清国可换十倍重量的铁器——蒸汽锻铁炉就在船上,随时可演示。”酋长盯着跳动的算珠,手中的猎头刀渐渐垂下。
勘探队的蒸汽锻铁炉开始轰鸣,陈阿福亲自为原住民打制铁锄,算珠纹徽记刻在锄柄末端:“每天可耕三亩地,”他对围观的达雅人说,“比木锄快五倍。”算生们同步记录《原住民技术传播表》,将“铁锄推广量”与“香料收购价”纳入数据模型,确保每一次技术输出都能形成闭环的经济循环。
是夜,李应麟在“安澜号”数据房校阅《婆罗洲开发可行性报告》:“土地开垦成本每亩三钱,”算珠在“投入产出比”栏停驻,“三年后稻谷产量可补北洋舰队三成用粮——”他忽然指着“煤矿探测”附页,“陈阿福在河口发现煤层,足够支撑三个蒸汽工坊。”
一个月后,首批清国移民抵达婆罗洲,随船带来的《南洋拓荒章程》明确规定:“原住民保留雨林狩猎权,垦区土地按算珠纹界桩划分,矿产物产三七分利。”陈三虎带着算生们为移民丈量土地,算尺与当地的棕榈尺并置,两种丈量体系在算珠的跳动中达成微妙平衡。
当第一座蒸汽碾米厂在河口奠基,陈阿福望着正在学习操作阀门的达雅族青年,忽然想起在日本佐渡岛的冶铜坊:“这里没有《日清新约》,”他对李应麟说,“但算筹的逻辑是一样的——让原住民看见实利,比枪炮更有效。”蒸汽管道的轰鸣中,算珠纹界桩正在雨林边缘勾勒出数据治世的新边疆。
三个月后,《南洋开拓数据录》送达养心殿,嘉庆帝盯着“婆罗洲土地开发率”的绿色曲线,提笔批注:“拓荒勿贪急功,须合《禹贡》‘任土作贡’之法——算筹之妙,在算得了土地,也算得了人心。”而在婆罗洲的星空下,算生们正在用算珠记录第一次月相变化对潮汐的影响,为即将到来的蒸汽船队绘制精确的航海图。
南洋的季风掀起勘探船的算珠纹旗帜,清国的拓荒者们没有焚烧雨林,而是用算筹丈量每一寸土地的潜力。当达雅族的独木舟开始追随蒸汽船的航迹,当算珠纹铁锄插入红土,数据治世的经纬,正以经济理性为锚,在无主的热带雨林中织就一张可持续的实利之网——这不是武力扩张,而是算筹与自然的对话,是数据治世在未知疆域的温柔叩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