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陈小宝刚才已经吓晕了,被亲爹这么一嚎又醒了,正躺在那“哎呦哎呦”直叫唤。
程弛现在看他就来气,挥了挥拳头,“闭嘴!”
陈小宝立刻噤了声。
姜引瞥了陈大宝一眼,“我从没说过,你儿子的病是杨薇薇造成的。”
陈大宝傻眼了,“那是咋回事啊?那我儿子就……没救了?”
“你以前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姜引抬眸望向陈小宝的床头,正好和那个像蜘蛛一样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对上视线。
女人的头360度旋转了一圈,然后动作僵硬地朝姜引颔了颔首。
姜引仿佛没看见她一样移开视线。
“天道昭昭,因果循环,自求多福吧。”
怪不得那么多大师都拒绝了陈大宝,他这事谁都不会给他看的。
身后传来陈大宝的骂娘声,姜引头也不回地离开。
“姐,陈小宝会死吗?”
程弛抱着黄慢慢,屁颠屁颠地跟上来。
死是死不了,但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
那女人是得了地府的赦令来报仇的,可见其和陈家的仇怨有多深。
地府的那些公务员都是鬼精,不会让她弄出人命的,不然阴阳簿上不好写。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姜引想起程弛刚才的“豪言壮语”,“他要是死不了呢,你不会真打算帮杨薇薇报仇吧。”
程弛邪气地扯了扯嘴角,“也不是不可以。”
第二天,宁北高中论坛上出现了一篇爆炸性的帖子。
帖子以详细的描述揭露了宁北三中高二学生杨薇薇的真正死因,披露了对她进行校园霸凌后又转学的八名同年级学生的真实信息,以及校方收钱了事、制造假消息掩盖真相的惊人丑闻。
帖子一出即爆,转发量瞬间飙升到几万,讨论度极高,谴责声和谩骂声如潮水一般涌向霸凌者及其家属还有宁北三中校委会。
隔天,宁北三中校方就发布了道歉信,校委会大换血,涉事领导下台的下台,降职的降职。
霸凌者和家长也被警方约谈,“未成年”三个字不再是他们的保护符,该有的惩罚,一个也逃不了。
杨薇薇去世的地方,也从杂物间改回了卫生间,最后的隔间里总是放着一支鲜花,那是带着愧疚的无声悼念。
虽然迟了些,但属于杨薇薇的正义终于到来。
晚上九点,姜引敲响了陆至凌书房的门。
陆至心从前天开始进组拍戏,这段时间估计没什么时间回家,陆至凌终于拿回了书房的使用权,也不用再屈尊睡在沙发上了。
“在忙吗?”
姜引端着一盘糕点,在门边露出一个脑袋。
“还好。”
陆至凌合上电脑,“有事吗?”
姜引把糕点放在陆至凌的办公桌上,这是滕老夫人送来的桂花糕,香甜松软,配茶刚刚好。
“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道个谢。”
虽然陆至凌没说,但姜引心里明白,程弛那篇帖子能顺利发出去,还有对霸凌者和校方的处置下来的这么快速,应该都是陆至凌在背后出了力。
资本制裁资本,魔法打败魔法,虽然简单粗暴,但这就是现实。
“举手之劳而已。”
陆至凌没有否认,不过如果姜引不来问,他也不会主动提起。
因为对他而言,真的就是举手之劳。他也是有弟弟妹妹的人,能为那个孩子做点什么,他心里也舒服一些。
“黄慢慢怎么样?”
姜引没想到他会关心黄慢慢的伤,笑了笑道:“他好多了,就是每天都要吃三只鸡,把白倦烦得够呛。”
黄慢慢这几天一直以人形养伤,就住在姜引的书房里。
虽然平时他会施障眼法瞒过陆家的佣人,不过他刚受伤到家那天,正好被陆至凌撞了个正着。
陆至凌倒是没怎么吃惊,而且一眼就认出了他,但是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黄曼曼?你不是女孩子吗?”
黄慢慢:“……”
黄慢慢,卒,享年不知道多少岁,因为失忆。
陆至凌也没想到,黄慢慢的人形那么小,看着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你工作忙,以后我让张婶每天送几只烧鸡过去。”
姜引有些受宠若惊,“不用,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顺便而已。”
……
房间里一阵寂静。
姜引垂眸数桂花糕上的黄色花瓣,陆至凌抬头看书架上的《小蟋蟀小蝴蝶和小蟑螂》。
……什么鬼。
岳沉沉又把绘本到处乱塞。
姜引琢磨着自己差不多该告辞了,正要起身,陆至凌忽然开口。
“刘淑芬是你的朋友吗?”
刘淑芬就是之前来殡仪馆找姜引的那位家庭关系乱到爆炸的贵妇。
说起来,她前两天又到殡仪馆来了,这次开的支票从一百万变成了五百万。
姜引没收,还是和以前一样让她捐了。
刘淑芬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头还不错,看得出来家里的事已经处理干净了,还说等大孙子出生了请姜引来喝满月酒。
“算是吧,之前在滕老夫人的寿宴上认识的,她怎么了?”
看姜引似乎也不知情的样子,陆至凌耐心解释道:“她家是做建材生意的,和陆氏几个子公司有业务往来。前段时间听说她们公司内部变动,主要控股人从刘淑芬的丈夫变更成了她自己和她的两个儿子。”
姜引点点头,不由得心生敬意。
说干就干,还能干成,贵妇的形象在她心里更加高大了。
“之前很多洽谈好的合同要重新沟通,今天陆氏建筑的总监汇报,说刘淑芬自愿让利百分之三十,并延长了三年合约。”
按照刘淑芬给的报价,让利百分之三十,她基本没有利润可言,甚至可能还要倒贴钱。
而且是此后三年里,每一单和陆氏的交易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