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名誉上已经嫁给封凛霄了,就算以后封家做主将你休了,或者说你自请下堂,毕竟也是二手的,难道贵妾还不满足?”
“龙渊,你能不能听听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楚音有点无语地看着他。
“什么?我说的不对吗?谁让我当时娶你的时候,你不嫁……当时若嫁了,许是平妻……”
楚音走过来,探手把龙渊的脸扳正。
盯着他的眼睛道:“龙渊,你已经有妻子了,而且你妻子怀孕了,你能不能不要在别的女人面前这么,这么的……什么贵妾不贵妾的?我和你,根本不可能好吧?”
龙渊此时已经把衣裳穿好了,指指扣子,“帮我系。”
楚音这次倒没反对,看他的手已经冻到僵硬了,就勉强帮他系一下吧。
于是低头替他系扣子。
他闻着她头发的清香,再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在自己的怀里,忽然就想起以前……
其实她总是很放心地把她自己交到他的怀里,有时候她甚至会在吃东西的时候窝在他的怀里吃睡着。
他一直没动过她,因为觉得那时候那个小丫头一点儿不成熟,没有女人味儿。
也想把最美好的时光留在大婚的时候。
没想到,却是一别经年,再见时,二人身份已然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
此刻,他内心忽然涌起强烈的冲动,不由自主就拥住了楚音的腰身,喉节滚动下缓缓亲吻上楚音的额……
下一秒,忽然觉得腰间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了……
低头一看,只见楚音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非常漂亮的短匕首,也是她从大墓中拿出来的唯一一件物品,早就被她携带在身上,成为她的武器。
“龙渊,拿着你的衣服,离开。”
龙渊苦笑一下,举起双手后退。
其实他的武功高强,根本不怕楚音的刀,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受重伤了。
“音音,昨天你故意的,你和墨羽还是像以前一样配合得天衣无缝,你们耍了我,你就是想让我受那个罪,你不怕狼吃了我,你也不怕雪冻死我,音音,你的心什么时候这么狠了?”
龙渊忽然非常非常沮丧……
狠狠地砸了下墙壁,“楚音,你是不是真的记恨我了?!你是不是要像恨楚怀谨一样,恨我一辈子!”
“龙渊,请你离开。”
楚音心里其实是有点着急的,再过一会,大夫人就要来东楼了,现在因为她占据东楼,大夫人不需要儿媳妇请安,反而每天准时来东楼“上班儿”。
如果被她发现,楚音的屋里居然有个男人,不知道她作何想法?
“龙渊,别发疯了,快离开吧。”
“楚音,别以为我不知道,楚候府的事,和你脱不了干系,你怎么那么狠心,那是你哥!”
龙渊终于提到了楚怀谨。
他眸子里的愤怒,像是楚音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楚音不再说话了,很多事没有必要说。
龙渊却忽然欺近,一手捏住她的手腕使她的匕首动弹不得,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音音,你确实挺让人意外的,比如这次的漕运大河的建设,比如盐引额的事,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又一个惊喜,到底怎么回事?谁在帮你?是那位刚回来的楚羽风吗?”
楚音想脱出他的手,但他的手极为用力,几乎要把她的下巴脱臼了,就在楚音急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忽然听得门外一个声音道:“将军,老夫人有请,让您迅速回府。”
是肖岭的声音。
龙渊终于放开了楚音的下巴,眼神里的桀骜越发明显,“音音,我会娶你的,你要记住这句话,你暂时住在封家是可以的,但你是我的女人,不许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我指的是杜国公家那个书呆子,他就是一废物。”
龙渊终于离开了。
肖岭却没有立刻离开,他对楚音道:“刚才,大夫人在此。”
楚音便知道,自己没躲过去了。
大夫人是因为听到龙渊在和她说话,所以又悄悄的退了出去,楚音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虽然她和封凛霄有名无实,封凛霄已经去世了,但毕竟她是封家媳妇,大夫人就算再能想得开,遇到这种情况心里能舒服?
到了早饭时候,大夫人居然又来了。
面带微笑,神情也没有异色,坐下来便握住了楚音的手,“昨天市廛大会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我家音音真棒呢。”
楚音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与人亲昵,顿时有些尴尬,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问了句,“江若初她……”
“她已经被赶出去了,早上的时候看到江明辰送她,有江明辰在,她过得不会差,无非就是离开了我们而已。”
楚音点点头,确实必须让江若初离开了,否则的话,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乱子。
大夫人把菜位到她的碗里,“昨天你回来得很晚,一定累坏了,先吃点东西。
今天若没有重要事,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又道:“下午我院子里安排了牌局。”
说到这里,她的脸忽然微微地红了红,“我院里已经三年多,未开过牌局了,手都生了……音音,你能不能在休息好了后,抽空过去陪我一小会,给我们送到瓜果什么的……”
大夫人提出这个要求,楚音忍不住笑了,认真地点头,“好,母亲,我一定会去的。”
三年未开牌桌,无非就是儿子去世后,封家被看不起,成为贵妇们的弃子了。
现在看到楚音这么风生水起的,贵妇们大约也想来看看什么情况,所以又组牌了。
大夫人也不过是让楚音过去给她撑撑场子而已。所以楚音怎么可以不去呢?
婆媳二人正吃着饭,忽然有嬷嬷来报,说老夫人因为悲伤难抑,背过气去了。
大夫人吓了一跳,忙喊道:“请府医呀。”
接着便携楚音一起往老夫人院里而去。
到了地方时,见老夫人已经醒来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难过啊,若初走了,我难过啊,她不走我也难过啊,谁出的主意,竟要挖我封家的封呢,若初真傻,一定是上当受骗了……她被人骗了哇……”
到这个时候,老夫人还在给江若初找借口。
大夫人脸色很黑,封家大墓其实就是封凛霄的墓,谁掘她儿子的墓她也恨不得让那人死。
所以这个时候她只默默地给老夫人倒水,又是拍背又是顺气的,但就是不说话。
楚音看这情况,也知道自己不说不行了……
她清了清嗓子,“呃,江若初如此仵逆不道,有悖人伦,我们就把她直接发卖了吧。”
“你,你——你敢!”老夫人这次是真的气倒了,身子后仰,咚一声倒在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