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你做的那些恶事，虐待大郎一家，还趁我在重病之时将我赶出家门，不仁不义，罄竹难书，念在你我夫妻一场，我不将你扭送官府，领了休书，自讨方便吧！”
“休、休书？”赵氏跌坐在地上，她哪里能想到会有今日？
她这个年岁，若是领了休书，跟让她去死有什么分别？
“当家的，不可啊！”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秦如琼跑过来，跪在秦强面前，哭着说道：“爹，娘知道错了，您别写休书，娘都这个年纪了，若是休了她，她可怎么办啊！”
面对秦如琼的求情，秦强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她所做的事情，别说只是领了一纸休书，若是对簿公堂，怕是流放都是轻的。”秦强低声说道：“你们做了什么事，想来都是心知肚明，我若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可就不好看了。”
秦染笑了笑：“若是传出个薄待兄嫂侄子侄女的名声，怕是这十里八乡都没有人敢娶你这等人回家。”
秦如琼脸色骤变，想要继续求情的话也咽了回去。
秦家其他人脸色各异，秦家三兄弟没有言语，他们的心思都赵氏藏起来的那十五两银子上，他们娘亲的德行，他们自然清楚，不到她死的那一日，这些银子他们根本花不上一文，若他娘被休了，这十五两银子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分了？
两个媳妇刘氏和何氏更是连眼神都懒得递过去，赵氏便是那人们口中的恶婆婆，除了打人骂人，根本无一是处。
一时间，院中除了赵氏的哭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秦柔握了握拳，她垂着头，眼中满是畅快之意。
报应！这就是报应！
让她虐待自己，活该被休！
只要她被休了，自己就能脱离苦海，再也不用做这些个粗活。
很快，休书便写好了，秦强将休书甩给赵氏，冷声说道：“拿着你的休书，滚。”
赵氏看着地上的休书，身体止不住地抖。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辛辛苦苦地过日子，你就为了这么个小畜生把我休了！”赵氏撕心裂肺地喊道：“我不服！凭什么！我要去官府告你，休弃糟糠之妻！”
“你若不怕你做的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情被翻出来，大可去官府闹。”秦强沉声说道：“娶你进门之时，我便说得清楚，若不能善待文志，我便容不得你。”
赵氏闻言，不禁癫狂地笑了起来，她看着秦强的目光尽是嘲讽。
“你个老东西，你会遭报应的！”赵氏站起身，冷声说道：“你不得好死！”
对于她的诅咒，秦强并不在意。
赵氏回到房间，将包裹整理好，朝门外走去，秦家儿女没有一人拦着她。
秦染看着这一幕，唇角微勾，看着赵氏在秦家这么多年，根本没有一个人真的在意她，或者说，秦家人早就收购她了。
临走前，赵氏狠狠地瞪了秦染一眼：“你个死丫头，给我等着。”话落，她紧了紧身上的包裹，正准备出门，就听秦德喊了一声：“娘。”
赵氏脚步一顿，神色有些激动地回头说道：“老四，怎么了？”
“娘，那十五两银子呢？”
秦染闻言，直接笑出声来。
赵氏心凉了个彻底，恨恨地看着秦德，未发一语，向外面走去。
秦家三兄弟对视一眼，争先朝着赵氏的房间走去。
秦刚和秦权刚刚受了伤，没有秦德的腿脚快，待他们两人走进去的时候，秦德已经在柜子底下翻找起来了。
半晌，秦德站起身，柜子下面除了满手灰尘，什么都没有。
“啧，来晚了，这银子一定被娘拿走了。”
秦权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冷声说道：“老四，那银子不会是你刚刚趁我们二人没进来的时候藏起来了吧！”
“三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秦权眉头紧皱：“我是这种人吗？”
这房子并不隔音，里面的声音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秦染不禁冷笑，秦强沉声说道：“你们三个，给我滚出来！”
半晌，秦刚三人才不情不愿地回到院子。
秦强失望地看着自己生的这些个孩子，心中悲凉。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分地的事情，你们可还有什么异议？”
“爹。”秦刚有些不服气：“那地是咱们秦家的，你都给大哥算怎么回事？那我们兄弟几个怎么办？我们也是你的骨肉，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饿死啊！你昏迷的时候，我们也没说不管不问，将你活生生饿死，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就是，娘说的对，爹就是偏心大哥。”秦德叉着腰：“若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几个都是你捡来的，明明咱们秦家这些个孩子中，唯有大哥跟你长得一点都不像。”
他的话让秦染心中一怔。
她仔细地端量着院中的秦家人，貌似的确只有她爹显得格格不入，其他几人虽不说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但是眉眼却都与祖父一模一样。
她看过亲祖母的画像，她爹的确与祖母有很多相似之处，不过眉眼却并不像祖母，更不像祖父。
脑海中闪过那幅画上的落款，一个荒谬的想法萦绕在心尖。
难道说···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那便将地分了，分成五份，既然我同文志一起生活，那文志便占两份，你们三人每人一份。”
秦如琼闻言，赶忙说道：“爹，那我呢？”
“你也快到嫁人的年纪了，这地自然与你没有什么干系。”秦刚挥挥手：“去去去，哪里凉快哪里待着。”
秦如琼眼睛转了转，轻声说道：“爹，如今娘不在了，哥哥们也都成了家，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无处可去，不若我跟在您身边可好？”
秦强眉头微皱，心中有些犹豫。
秦家如今四分五裂，自己唯有这个女儿还没有着落，若将她扔在这里不闻不问，他那几个畜生儿子，为了银子，说不定会将他们的妹妹卖到哪里去，但是若带到大郎家，文志和吴氏且先不说，自己这个孙女也一定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