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晨曦破晓,二人再次上路,踏上新的征程。
横贯在眼前的是一片广袤的浅丘荒岭,那边还有两个小国在交战,还有大漠兽潮出没……
在新时代的浪潮里,纷乱依旧层出不穷。
可这一切,于王烛而言,皆不过旅途风景。
赵豫则在不断成长,离那平凡小兵的过往渐行渐远,迈向更广阔的天地。
正午时,他们来到一条官道旁。
路边一队难民打扮的老幼妇孺行色匆匆,似在躲避战火。
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壮汉押着简陋的牛车,上面放满家当与粮食。
只是看表情,充满惶恐与疲惫。
“唉……前面又死人了……那群土匪杀光整条村啊……”
“不是土匪,好像是什么邪修残余,专吸人血……”
“咱们快逃吧。”
他们擦肩而过,见王烛和赵豫气度与众不同,眼神里满是渴求,却不敢上前搭话。
似曾受过势力剥削,对修士敬而远之。
赵豫看得心中难受:
“先生,这些百姓无辜受苦,处处动乱,所谓官府又不见踪影……”
王烛神情淡然:
“人间苦难无穷。此世之乱,岂只一处?”
赵豫默然。
先生并非圣母,他也没有责任把天下事一一摆平。
但自己若有能力,能帮多少是多少……想到这儿,他却又意识到一个现实。
若真要拯救所有百姓,谈何容易?
要么拥有无上之力,但先生屡屡说过,世间贪欲不灭,乱象不止。
他只能沉默着,不再多话。
二人沿官道继续走,不到十里,就见大片浓烟远远升腾。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多具尸体,看衣服像商旅行队,或许被流寇杀了。
有些货箱被翻空。
血流一地,甚是悲惨。
忽地“嗡”一声破风从后飞来,伴随一记厉叱:
“站住!那里是我王家的地盘,闲人滚!”
王烛脚步未停,赵豫扭头看去,见后方十来个骑马大汉飞驰而来,为首高举一杆印着“王”字的旌旗,是本地一支武装势力。
赵豫皱眉。
刚踏足此地,就遇上多重势力阻拦?
这些人两眼赤红,明显戒备。
看他们气势,不像正规官兵,更像一个“私人镖局+武装团”组合。
“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赵豫冷笑。
回想当初在山鳞部落或者荒城,都一样有些不长眼的家伙挡道,最终都碰了壁。
那马队看赵豫毫无惧意,更为恼怒,纷纷拔刀。
为首王姓大汉喝道:
“两个小贼不识抬举,你们是不是也想打我王家的主意?老子最烦这乱世里到处跑的落魄修士。识相的快滚,否则我手下弟兄可不是吃素的!”
他一边说,一边半眯眼,似暗自判断。
对面二人穿着衣衫普通,年纪不大,不像什么大宗门高徒。
再加上他们局里几十骑,刀矛齐备,岂怕对方?
赵豫哂笑,正要开口,却见有一老者从远处狂奔而来,扑倒在地,哭喊:
“王大当家!我家村子被土匪洗劫了,你们答应要护我村的呀!可怎么没人来救?我孙子被抓走了啊!”
那王家大汉瞟他一眼,不耐烦道:
“啰嗦什么?老子也自顾不暇!再嚷嚷信不信我先砍了你?”
“当家,您收了我们村五十石粮……”老者声音凄苦。
可他话没说完,就被王大汉狠狠踹翻在地,喷出血来。
此番暴行让赵豫忍无可忍:
“你们简直猪狗不如!”
王大汉转头怒叱:
“小子,你敢指责我?”
说完,他挥手示意手下围杀。
十几骑汉子咆哮着挥刀冲来。
赵豫拔剑迎上,气势凛然,剑光一闪,前方三骑立刻人仰马翻,鲜血四溅。
旁边几个汉子吓快了,连忙拔弓射箭,可那箭矢在半空就被赵豫一道剑气震成碎屑。
“啊?”王家众人光顾着搜刮财物、欺负平民,还真没想过踢到铁板,惊慌失措。
王大汉见势不妙,就想策马逃跑,却被赵豫一步跨到身侧,“噗”地一剑挑断他大腿,接着一脚将其踢下马。
“饶命!”王大汉吓破胆,赶紧磕头。
赵豫对这种欺压百姓的家伙没有丝毫同情,一剑斩了对方,目露寒芒看向其他人:
“滚,别再为非作歹!”
余者慌乱地扶起老大跑远,半句话不敢多放狠。
这片土地治安极其糟糕,这所谓“王家镖局”也只是一股地方霸势力。
目送他们消失,赵豫收剑,回头把那老者扶起,简单探查后给他渡入些许真气疗伤,还拿出一枚止血丹给他服下:
“老人家,你无碍吧?”
老者感激涕零,连连磕头:
“多谢恩公!若非您出手,老朽怕是被踢死了……”
赵豫沉声找要点:
“你们村子被土匪洗劫,在何处??”
老者抽噎着说:
“在前面约十里,名叫破柳村……那些土匪白天冲来,绑走好多壮丁和孩子,说要当苦力,连我孙子都……”
一边说一把老泪。
赵豫一阵同情。
放在以往,他也许无能为力。
但如今不同,他有力量去解救别人。
他看向王烛,征求意见:
“先生,这些都是无辜百姓,我想帮他们讨回公道……”
王烛静静看着他:
“你想去,便去。”
赵豫精神一振:
“谢谢先生!”
虽明白先生不会总管凡俗,但至少没阻止他的行善之念。
当即,他让那老者带路,准备去破柳村看看情况。
王烛并不多言,亦不拒绝,跟着一起过去。
一路上,那老者依旧惊魂未定,却喜出望外,觉得遇上了高人救星,不断称谢。
不多时,他们赶到破柳村看到满目疮痍。
原本不算富庶的小村子被烧毁得七七八八,散落一地血迹与焦黑尸体。
乍看上去,让人心里发堵。
老者痛哭失声,找自己家人无果,想必都被掳走。
旁边勉强存活的几名村民从角落爬出,面带惊恐。
见老者带着俩陌生人,又抱着一丝渺茫希望问:
“你们能救我们吗?那些匪徒有上百号之众,栖身在剑齿岭,说是要拉人当矿奴。”
赵豫二话不说,冲那几个村民点头:
“他们武力再强,也只是凡间势力。我们去救人。你们在此等候,无需跟随,以免受伤。”
村民面面相觑,眼含希冀,却也害怕。
最后纷纷叩头:
“大侠,拜托了……若真能救下我儿女,愿誓死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