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没有沈萱冉回复的声音，反而有一道陌生的青年音传出，说着：
“亲爱的客人，您好。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我们无奈单方面暂停与您的合作，特此通知，望您谅解。”
那声音离得不是很近，像也在和什么人通着电话。
林正森站在原地，任风吹了许久，等到一句来自沈萱冉的“误触”。
“没事。”他带着略有苦涩的表情，笑哈哈地回道，“这有什么。”
又是平淡却透着关心的语调，“回家了吗？”
瞥了橱窗里的洋娃娃，林正森觉得这就是他的处境，也可能更糟一点。
“当然回家了。”
沈萱冉问道：“一个人？还是跟安宇莫？”
正愁该怎么回，忽的瞄见正大光明听了全程的“韩小姐”，林正森灵机一动，答复道：
“认识了新一个朋友，我会和她一起度过一个不错的夜晚。”
那头不惊不喜:“好，祝你有一个美梦。”
这不是林正森想要的答案，被挂了电话，整个人惆怅得像泡了水的报纸，黏糊糊的。
“我送你回去吧。”韩小姐拿出了口袋里的车钥匙。
林正森干笑着拉死衣领:
“大可不必，与其跟你过，我一个人可能更美好些，起码不会疼的乱七八糟。”
眼见他有所误会，韩小姐开门见山道：“你是异能者吧？”
林正森松开衣领，“嗯？”
韩小姐说：“你刚才喊了队长。”
林正森笑了一声，“会喊队长的又不一定都是异能者。”
韩小姐道:“所以我用的是疑问句。”
林正森嘴角微翘，肩膀放松下来道:“哇哦，你还挺谨慎的。”
韩小姐微微一笑，又问：“你是哪家公会的？”
“说出来吓死你。”毕竟常有人说没想到林正森能进这么大的公会，他自嘲似得说，
“没想到我这种人能进[ESE]公会吧。”
一双紫色眼眸似笑非笑地注视他:
“哪种人？难道会比出生在地下市集的还要糟糕吗？”
“那又怎么样。”林正森反驳道，“出生在那里，爬到高位的人我都见过。”
那双如紫色宝石般清透的双眼微微一亮，“你见过？”
“对啊，我们组长就是你口中的那种人。”林正森嘚瑟起来，他说，
“外面的人都想揪着他这一点不放，但那又怎么样，我们组长就是有足够的实力让他们闭嘴，实力才是最硬的道理。”
韩小姐问:“你的组长是传说中的黄金雄狮莱恩？”
林正森怔了一秒，普通人怎么可能对这方面了解的这么详细。
半晌之后，咬着的嘴唇微微张开，他问道：“你也是异能者？”
韩小姐点点头，微笑着回，“嗯。”
林正森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脑袋，“对哦，你都没带检验手表！”
她笑，“也不是所有不佩戴检验手表的人都是异能者。”
挠挠头，林正森吐了下舌头，笑道:
“至少在这一年里，大多数年轻人都会买嘛。毕竟你看、”
他指向远处的一块电子大屏，接着补上:“李斯诺代言了不是吗？”
夜色已深，电子大屏的底下是跳动的时间，和滚动的宣传语。
不少的人在这会儿睡梦正香，也有人刚刚躺下，也会有刚刚醒来的人家。
遮光性极好的窗帘，让这间屋子只要关了灯就漆黑一片。
躺在床上，虚无幻没有前兆得咻地一下睁开双眼。
伸手不见五指之下，她没有出声，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诡异声，用力地挤着指腹上的伤口。
直到血剑形成，她毫不犹豫掀开被子，用剑刃抵上去。
一闪而过的剑光吓了长濑一一跳，他当即召唤锁链在身体右侧形成一个盾牌。
铮铮的碰撞声响起时，他发出尖厉地吼叫，“喂——”
“嗯？”听出是长濑一的声音，虚无幻不解地收起剑。在黑暗中，她熟悉地退到开关处，单手开了灯。
灯一开，长濑一那张臭脸几乎占据了她整个视野，“你在做什么？”
没想到长濑一先发制人，要知道这可是她的房间，虚无幻有点不舒服，没好脸色道：“你又是在做什么？”
“我？”长濑一愤怒到扭曲的嘴角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我还不是因为你！”
虚无幻愈发困惑，明明好端端地睡着觉，怎么就成了她的问题，于是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
“我？”
“对啊！”长濑一说道，“我在外面看见你房间这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我才进来的。”
那时，他因口渴来到客厅，在饮水机旁喝水时，从机器外壳映出的画面上看见了一个正欲出来却又迅速退回房间的身影，而那轮廓明显比虚无幻高出不少。
长濑一往虚无幻身后走了一步，他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我进来的时候关了门。”
虚无幻听出了意思。
要想从乌漆墨黑的房间里打开门出去，要么会发出声响，要么会露出客厅的光，而长濑一都未察觉，就说明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那一定还躲在这间屋子里。
一下子没了说话声，长濑一默契地和虚无幻同时环视起房间。
这间房摆设太过简单，连个衣柜也没有，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只有床下。
虚无幻反手把长濑一推到前面，“我不太行。”
“我也不行。”长濑一又躲回虚无幻的后面，双手交叉环抱胳膊道，“我怕鬼。”
虚无幻也有些毛骨悚然，她到现在还只能听见自己与长濑一的呼吸声，可也只能顶着发麻的头皮，硬说道：“鬼什么鬼？”
长濑一语速飞快道：“那你听见呼吸声了吗？你的耳朵那么灵，你都听不见，你说它是什么？”
他在短时间内想通，漆黑中虚无幻之所以只向自己发动进攻，是因为另一人完全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而虚无幻的耳朵，他是见识过的，连她都不能确定对方的位置，只能说明一点，那人没有呼吸。
一个既没有破绽又没有呼吸的东西，除了是鬼还能是什么？
“请你不要忘记自己是个异能者。”虚无幻在劝服长濑一的同时也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长濑一什么也听不进去，“你过去，我在后面保护你。”
眼见他是个靠不住的家伙，虚无幻沉重地点点头，“好。”
“啊？”没想到虚无幻突然答应地这么爽快，长濑一莫名觉得有诈，“等等，我还是跟你一起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