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望着她甜甜的笑脸,望见她眼底的喜悦,终是没有往她头上泼凉水,只道,“那就好,你喜欢就好。”
沈时回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瞥苏辞两眼,小声道,“苏绾绾,从前我不理解你,怎么就突然那么喜欢赵胤了。”
“有一段时间,我还担心你是不是被他下了魔咒,怎么就突然对他爱的死去活来的。”
“现在我理解了,爱情这个东西,真是难以捉摸,有些人,光看一眼就舍不得放下了。”
苏辞轻笑着白她一眼,慵懒地靠在竹椅上,“那是你,我可不是。”
“你不是吗?”沈时回凑过来笑嘻嘻地问她,“你难道不是对赵胤一见钟情,你从前还说喜欢他长的好看,腿还长……”
不知为何,说到腿长的时候,沈时回竟莫名地红了脸。
苏辞没注意她的脸色变化,只是想到赵晏清,想到与他的初次见面,与他的点点滴滴。
她才不是一见钟情呢,她默默地仰慕了他很久很久,也心疼了他,很久很久。
赵晏清无意听人墙角,可他和姬澈回来时,却恰好听见沈时回和苏辞的对话。
听着沈时回的话,他回头望眼姬澈,嘴角似有笑意,“姬公子,你也偷家了?”
姬澈还沉浸在沈时回真诚甜蜜的告白中,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突然听到赵晏清的问话,他有些反应不及,“什么,赵将军说什么?”
赵晏清没有再问,只是心中略有酸楚,好好好,一个个还没成亲呢,都偷家成功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可怜人!
赵晏清轻咳一声,从门外进来。
苏辞听到动静,从竹椅上站起身来,瞧见赵晏清和姬澈浑身灰扑扑的样子,她心里咯噔一下。
忙上前询问,“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赵晏清牵着她的手坐下,点点头道,“嗯,遇到一点麻烦。”
“姬澈……”沈时回瞧见心上人,忍不住叫出声。
姬澈也冲她微笑,大步走过来牵她的手,“小回,你们在聊什么?”
沈时回偷偷瞥眼苏辞和赵晏清,大概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拼命挣扎,试图挣开他的手,小声道,“姬澈,你放开我……”
姬澈捏了捏她的小手,转头脸色沉重地回答苏辞的问题,“苏辞,开挖水渠远比我们想象的要艰巨,许多山上怪石嶙峋,非人力所能为之。”
“那现在怎么办?”沈时回从姬澈身后探出脑袋,皱眉道,“田地里的庄稼正是开花结果的关键时期,长期缺水本就长势不好,若再这样下去,只怕过几日就都枯萎了。”
“孙大娘家还种了好多稻子,一家老小的口粮都在这儿了,若是没收成,这日子可怎么熬……”
姬澈揉揉她的小手,“别担心,赵将军已经派人四处寻找水源,说不定过会儿就能传来好消息了。”
沈时回点点头,“若能找到水源,挖井灌溉也行。”
姬澈真是长了一张好嘴,他话音刚落,赵安便急急忙忙跑来了,“爷,夫人。”
“怎么了?”赵晏清问。
赵安脸色沉重,“城中百姓,围堵了城主府。”
“什么?”沈时回惊呼出声,“这个时候了,他们围堵城主府干什么?”
“也许是今日挖渠之事未果,百姓围堵城主府讨要说法。”姬澈道。
沈时回不能理解,“就算是这样,那城主也没更好的办法啊!”
赵晏清冷静的脸上不见情绪波动,站起身来,“我过去看看。”
苏辞也跟着站起来,主动握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沈时回拉着姬澈及时站出来,“那我们也去,说不定还能帮上一点忙。”
赵晏清默默看眼苏辞,他本就被这些琐事惹的心烦意乱,只想好好抱一抱苏辞,见苏辞跟来,他并未拒绝。
等到姬澈和沈时回都上了马车,赵晏清便迫不及待地将人抱在怀里,下巴依在她肩膀,重重的地吐出一口。
突如其来的拥抱叫苏辞有些措手不及,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柔柔地环住他的腰身。
她也是在乘云那里才知晓,原来赵晏清每日都去农田帮忙,每日都帮佃户挑水灌溉,一刻也没歇着。
大大小小的事都压在他身上,他一定身心俱疲。
赵晏清将脸深深埋进她肩膀,舍不得起身,“苏辞,你让我抱一会儿,抱一会儿就好。”
苏辞蹭蹭他的侧脸,柔柔应声,“好,赵晏清,我一直在。”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疾驰,苏辞挑开车帘一角,老远就瞧见城主府门口乌泱泱围堵了一大帮人。
沈时回脸色都变了,皱眉道,“苏绾绾,他们这是想干嘛呀,围堵就围堵,怎么手里还拿着武器,想造反吗!”
“亏得池城主先前对他们那么多,事事以他们为先,现在他们竟然如此忘恩负义,太过分了!”
姬澈握紧她的手,小声安慰,“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吧,你别担心,等等再说。”
人心难测,苏辞放下车帘,一股不好得预感油然而生。
她忍不住催促,“赵安,再快些。”
“是!”赵安应声,撩起缰绳抽打在马背上,马儿吃痛,扬起前蹄奋力跑起来。
城主府内,池城主站在天井里苦口婆心地解释,“大家伙儿听我说,不是我不让你们去,而是此举艰难重重,根本行不通。”
有人不同意,从人群里挤出来,将锄头放在地上,行礼后才焦急开口,“大人,我们知晓挖渠难,但是,但是我们不怕吃苦啊,我们能干的。”
接二连三有人挤出来附和,“是啊大人,我们人多力量大,我们不怕吃苦。”
几个粗布麻衣的妇人挤出来,怯生生地朝池城主低头鞠躬,“池城主,我们虽是妇女,可我们不比别人差,我们有的是力气,什么脏活累活,我们都不怕!”
“对,我们不怕,我们也能干!”
池城主望着面前熟悉的面孔,欣慰地点点头,“大家伙的意思我知晓,只是挖渠是大人,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须得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
“或许三年五载,才能完成,此事还需再议。”
“不不不不,”众人齐齐摇头, 推着最先挤出来的人道,“刘大,你说,你跟大人说。”
唤做刘大的人点点头,“大人,我们想好了,无论多苦多累,我们也要挖渠,三年也好五年也行,我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