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竞野的球鞋碾过地胶上凝结的露水,清晨六点的训练馆还浸在靛蓝色天光里。他正在做热身训练,腕带内侧的樱花刺绣擦过汗湿的皮肤——这是江浸月从京都寄来的护身符。
\"竞野!\"陆骁拿着三颗乒乓球撞开门,运动包拉链上挂着的粉色挂件晃得刺眼,\"教练让我加练。\"
林竞野抬起头,目光与陆骁交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陆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苦笑着解释道:“唉,昨天被教练狠狠地骂了一顿,说我这两天太懒惰了。”
林竞野听后,不禁笑出了声,调侃道:“我看你可不是懒惰了,你是被爱情绊住脚了吧?”
陆骁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连忙笑着踹了林竞野一脚,笑骂道:“你别胡说八道!”随后,两人相视一笑,便开始一起进行热身训练。
在热身的过程中,陆骁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林竞野,问道:“对了,怎么没看见叶听澜呢?”
林竞野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回答道:“哦,她昨天跟我说今天要请一天假,去办点事情,晚上才回来。”
陆骁听后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就在林竞野和陆骁一起热身的时候,程灼走了过来。他走到林竞野面前,面带微笑地说:“林队,今天咱们俩个人对练怎么样?”
林竞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程灼,爽快地回答道:“可以啊。”
于是,一整个上午就在林竞野和程灼的对练中悄然流逝。
中午时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食堂的餐桌上,林竞野和陆骁一同走进食堂,准备享用午餐。林竞野打好饭,找了个空位坐下,正准备大快朵颐,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江浸月的视频通话请求。
林竞野毫不犹豫地接通了视频,画面中,江浸月正坐在一辆宽敞的保姆车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林竞野看着屏幕里的江浸月,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轻声问道:“要去干什么呀?”
江浸月笑着回答道:“今天有个个人行程,要去录制呢。”接着,她又关心地问:“你今天晚上要训练到几点啊?”
林竞野想了想,回答说:“今天晚上可能会很晚哦,因为下午要练习新的战术,估计要到十一点多吧。怎么啦?”
江浸月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没事吖,我差不多也是晚上十一点结束呢。”
林竞野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叮嘱道:“那你结束后,记得给我发个信息哦。”
江浸月乖巧地应道:“好的呀。”说完,她便挂断了视频通话。
江浸月将手机放在一旁,左手拿起一张飞往北京的机票,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江浸月将彩纸折成纸鹤塞进衣服口袋时,首尔的霓虹正穿透保姆车玻璃。她摩挲着登机箱里冰凉的金属盒——里面是特意定制的冠军球拍挂坠,拍柄处刻着乒乓球世界杯比赛日期。
\"真的要回去吖?\"朴夏妍把冰美式塞进她手心,\"明天可是有节目录制的...\"
\"放心吧,我会再坐凌晨的飞机飞回来的。\"江浸月将薄荷糖咬得咔咔响,她指尖无意识地在手机壳背面划着\"214\"的刻痕,这是林竞野教她记旋转球路数的暗号。
而此时的林竞野,放下手机后,心情也格外愉悦。他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回味着刚才与江浸月的短暂通话,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陆骁面带微笑,手里拎着两瓶饮料,不紧不慢地朝林竞野走来。他走到林竞野面前,把其中一瓶饮料递给了他,然后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在跟谁发视频呢?”
林竞野抬起头,看了一眼陆骁,笑着回答道:“是江浸月,她问我晚上要练到几点呢。”
陆骁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哟,不会是她要飞回来给你一个惊喜吧?”
林竞野连忙摇头,解释道:“哪有啊,她还有工作呢,晚上也要录制到半夜呢。”说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陆骁笑了笑,拍了拍林竞野的肩膀,说:“行啦,别叹气了,先吃饭吧。”
两人一起吃完饭后,稍作休息,便又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去了。
叶听澜今天特意请了一整天的假,就是为了去处理奶奶遗留下来的那些琐碎事务。忙碌了一整天后,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晚上七点。
叶听澜从奶奶的小院里缓缓走出来,站在门口,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将那扇有些陈旧的大门紧紧地锁上。
完成这一切后,叶听澜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不堪,她并不想立刻回到队里去面对那些工作上的压力和琐事。于是,她决定给自己一些放松的时间,让心情稍稍平复一下。
叶听澜坐进自己的车里,发动引擎,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一家酒吧门前。犹豫片刻后,叶听澜还是决定走进这家酒吧,叶听澜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威士忌的泥煤味混着钢琴声漫过来。她坐在吧台最暗处,奶奶留下的银镯磕在大理石台面发出清响。第五杯龙舌兰下肚时,一股雪松香突然侵入鼻腔。
旁边的椅子被人拉开,一个身影坐了下来。叶听澜下意识地侧过头,看了一眼,竟然是沈砚清!
“你怎么在这儿?”叶听澜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
沈砚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解释道:“这可真是个巧合啊,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这里的经理,我可是这里的常客呢。”
叶听澜听完,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去,继续喝着自己的酒,似乎对沈砚清的出现并不在意。
沈砚清见状,也不觉得尴尬,他顺手推过来一杯酒,对叶听澜说:“尝尝这个吧,\"这杯叫'仲夏夜之梦'。\"他推来渐变蓝色的鸡尾酒,冰块里冻着朵白玫瑰,\"比你喝的那些温柔。你刚才喝的那种太烈了,不太适合女生。”
叶听澜看了一眼那杯酒,又看了看沈砚清,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说道:“你会有这么好心?”
沈砚清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叶听澜。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回头朝着酒吧的一个角落看了一眼,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叶听澜说:“你自己慢慢喝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
叶听澜依旧没有说话,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沈砚清见状,也不再多说,他缓缓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酒吧。沈砚清刚刚离开,一个身着短裙的女人如同幽灵一般悄然出现。她步履轻盈地走到叶听澜身旁,突然间,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似的,身体猛地一晃,然后“哎哟”一声,顺势倒向叶听澜。
叶听澜见状,连忙站起身来,伸手扶住那个女人。就在这一刹那,站在吧台里面调酒的人迅速地做了一个小动作——他将一些不明物体撒进了叶听澜的酒杯里。
那个身穿短裙的女人在叶听澜的搀扶下站稳了脚跟,她娇嗔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哦。”然后便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离去。
叶听澜重新坐回座位上,继续品尝着杯中的美酒。然而,仅仅过了两杯酒的时间,她便开始感到头晕目眩,脑袋像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似的,昏沉无比。
叶听澜本能地想要掏出手机,或许是想给朋友打个电话求助,又或者是想叫辆出租车回家。可是,她的手才刚刚碰到手机,一股强烈的困意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将她淹没。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最终完全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趴在了座位上。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酒吧里。他快步走到叶听澜身旁,毫不费力地将他架了起来,然后像扛着一袋大米一样,径直朝着酒吧门口走去。
而这一切,都被坐在车里的沈砚清尽收眼底。他静静地看着叶听澜被那个男人带出酒吧,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紧接着,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轻声说道:“把她送进酒店房间,然后就出来。记得,一定要拍到你扶着她进房间的照片。”
林竞野独自一人在训练馆里挥汗如雨,突然,放在一旁的手机发出一阵急促的振动声。他心中一喜,以为是江浸月发来的信息,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起手机查看。
然而,当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点开短信,一行简短的文字跳入眼帘:“叶听澜有危险,快来 3206。”下面还附带着一个酒店的定位和一张叶听澜靠着一个男人在酒吧的背影照片。
林竞野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来不及多想,放下手中的球拍,转身冲出训练馆,直奔停车场。他迅速钻进自己的车里,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目标直指短信中提到的酒店。
一路上,林竞野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叶听澜可能遭遇的危险场景。他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终于,车子风驰电掣般地抵达了酒店门口。林竞野甚至连手机都顾不上拿,便急匆匆地跳下车子,如一阵风般冲进酒店大堂。
他心急火燎地按照短信中的指示找到 3206 房间,看到房门竟然是虚掩着的,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一进房间,林竞野的目光便被床上的叶听澜吸引住了。只见叶听澜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她的衣服被拽得乱七八糟,显然是因为喝酒导致身体发热,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林竞野见状,他快步走到床前,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轻轻地盖在叶听澜的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
抱着叶听澜,林竞野转身快步走出房间,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没有丝毫的迟疑。林竞野紧紧地抱着叶听澜,刚刚走出酒店的电梯,就突然被一群记者如饿狼般包围了起来。这些记者们手持长枪短炮,将他们俩团团围住,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让人眼花缭乱。
林竞野心中一紧,他迅速反应过来,这一定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陷阱!他来不及多想,立刻用手捂住了叶听澜的脸,试图保护她不被记者拍到。然而,面对如此众多的记者,他们根本无法突围出去。
无奈之下,林竞野只得带着叶听澜退回电梯内。电梯门缓缓关闭,将那些喧闹的记者隔绝在外面。林竞野的心跳仍然急速加快,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回到房间后,林竞野稍稍松了口气,但他的心情却愈发沉重。他开始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策划了这场陷阱?他的手机还留在车里,而叶听澜的手机似乎也不知去向,这让他们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情况变得十分棘手。此时的江浸月刚刚下飞机,匆匆忙忙地坐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乒乓球队的训练基地而去。
到了基地门口,江浸月和门卫交流了几句,便顺利进入了园区。她脚步轻快,径直朝着训练馆走去。远远地,江浸月就看到训练馆里透出明亮的灯光,心中不禁一喜,加快了步伐。
来到训练馆门前,江浸月轻轻推开门,满怀期待地喊了一声:“林竞野!”然而,只有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馆内回荡,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江浸月有些诧异,但她并没有多想,而是笑着走进了训练馆。馆内的灯光亮堂堂的,可是却空无一人。江浸月四处张望,一眼就看到了林竞野平时训练用的乒乓球台。
她快步走过去,站在乒乓球台前,回忆起林竞野在这里训练时的情景,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江浸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林竞野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
江浸月不甘心,又连续拨打了好几个电话,结果都一样。她开始有些担心,于是给林竞野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训练馆。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手机依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江浸月决定再试一次,她再次拨打林竞野的电话,这次,电话那头传来的不再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而是直接关机了。江浸月心里越发疑惑,不知道林竞野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问,江浸月还是没有过多地纠结,她靠着乒乓球台坐了下来,心想也许林竞野只是临时有事离开了。坐了一会儿,江浸月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她又试着拨打了叶听澜的电话,结果同样是关机。
江浸月嘴里念叨着:“这两人怎么回事啊?”她开始有些不安起来,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江浸月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距离她到达这里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她不禁有些焦急,原本她计划好在这里等待林竞野训练结束,然后把带来的东西交给他。可是现在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她还有凌晨的飞机要赶回首尔,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无奈之下,江浸月只好把带来的东西放在球台子上,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匆匆写下几句话:“竞野,我等了你很久,但是我还要赶飞机,所以先把东西放这里了。看到纸条后记得联系我哦。”写完后,她将纸条塞进袋子里,再用林竞野落下的衣服盖住,希望这样能引起他的注意。
一切准备就绪,江浸月最后看了一眼球台,然后转身快步离去。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担心林竞野收不到东西,又期待着他能尽快发现并与自己联系。
江浸月离开大约半个小时后,陆骁手里拿着一些零食,嘴里还嚼着,慢悠悠地朝林竞野训练的球台走来。当他走到球台前时,突然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原本应该在训练的林竞野不见了踪影。
“咦?人呢?”陆骁疑惑地嘟囔着,他走到球台跟前,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放着的两个纸兜。出于好奇,他凑上前去,往袋子里看了一眼,惊讶地叫道:“哇,江浸月真的来过啊!这两人这是去约会了吧,东西都忘拿了,也不怕丢。”
陆骁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给林竞野发了条信息,告诉他江浸月来过并且留下了东西。发完信息后,陆骁想了想,觉得还是把这些东西拿回宿舍比较安全,于是他顺手把两个纸兜拎起来,朝宿舍走去。
午夜的机场高速上,江浸月望着窗外倒退的路灯,指尖无意识抠着机票边缘。那个不小心被江浸月遗忘在球台的金属盒悄悄弹开,定制挂坠在月光下折射出\"1314\"的暗纹。
龙舌兰的烈火烧穿理智防线,定制挂坠的暗纹藏匿未说出口的誓言。当突击检查变成空荡球馆的独白,当英雄救美沦为闪光灯下的囚徒,那些错位的等待与精心设计的陷阱,都成了月光里凝固的琥珀。有人奔赴在凌晨机场,有人在情侣酒店攥紧樱花护腕,而真正被困住的,从不是被下药的身体,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