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田老大夫真可以说是妙手回春,宋喜雨觉得自己捡到宝了。他利用宋喜雨拿出的空间草药,熬制了预防的药汤,让队伍中再也没有新增的病例。
不过,田老大夫拿起这些药草时,可是翻来覆去地看,不时地闻闻,还亲口尝尝。用探究的眼神把宋喜雨打量了许久。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第二隔离室里的人,也没有再出现重症。相对比较重一些的大伯母,体温已经恢复到正常范围,而且能喝进去稀粥和牛奶了。把大伯高兴得眼角都湿了。春来嫂子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能放下了,拍拍肚子,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里面的宝宝。喜金喜银两位堂哥互相一击掌,如释重负。
最让人觉得神奇的,是红霞嫂子的孩子,这个小女娃,还不到两个月,在宋宝柱娘这种苛刻对待下,长得瘦瘦巴巴的。但就是这个瘦瘦巴巴的小女娃,在这场大人都扛不过去的疫病中,竟然神佛护体,谁都没看好她,偏偏她最争气。几天过去,她和二姑的身体都没有任何的异样,轻轻松松路过了鬼门关,真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为了解决小女孩喝奶的难题,宋喜雨借故上山,回来就牵了头奶羊下山。奶羊有一双温柔的湿漉漉的眼睛,有粉红色的嘴唇,两个大奶袋子胀鼓鼓的。宋喜雨逢人就说这小女娃的运气好,一头孤零零在山上遛弯的奶羊都被自己撞上了,说这小女娃命不该绝必有后福。
二姑问了好多养过孩子的妇人,按时喂羊奶,拍奶嗝,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小女娃就像气吹似的变得白白胖胖。
鉴于小女娃的亲人都不在了,现在她也特别的黏二姑,恰好二姑夫妻俩也没孩子,再说这逃荒路上谁家也不愿多张嘴,即使是男孩子也不行。宋家庄的领导层就顺水推舟,把小女孩记在二姑夫妻俩的名下。这个结果当着众人宣布的时候,二姑和二姑夫都哭得稀里哗啦。
二姑夫还郑重其事地请村长和爷帮着起个名字,俩人好一顿的搜肠刮肚,给小女娃起了个名字,叫孙开颜,小名颜宝。二姑夫重复着这个名字:“开颜,孙开颜,这名字真好听!”二姑用拨浪鼓逗弄着孩子:“颜宝,娘的颜宝,你有名字啦!”
村长还单独叫来了宋大明白,目光犀利如刀:“宋宝柱家的孤女,村里决定给雨宝二姑养着,你又会怎么编排?说雨宝把人家大人都烧成了灰,霸占了人家的孩子?”
宋大明白明显的气势不足,分辩着:“村长,我真的没说呀!”现在村长的权可大了,管着每天给村民分发预防疫病的药汤,他可不敢得罪村长。
“我告诉你,”村长步步逼近,“以后在这方面,要是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我就认为是你搅合的!这回,老族长和他大儿子的命,都是雨宝找来田老大夫救回来的,你说我找你点错处,把你们一家除族,老族长会不会同意?”
村长字字扎心,宋大明白不住哀求:“不能呀,村长,这逃荒路上,我们离开了宋家庄,缺吃少喝的,备不住半路上就没了,分分钟被人扒皮拆肉也有可能,村长你真的别把我家赶出去!”
“我看你表现!有本事你别被我抓住小辫子!”不得不说,黑化了的村长这震慑力终于把宋大明白的桀骜不羁打成齑粉,打得他现出骨子卑微的原型。
在这边足足耽误了四天,逃荒队伍终于又继续前行。
几个身体虚弱的病号,老族长父子、大伯母,还有那个九死一生小强一般活过来的牛壮媳妇,还坐之前的牛车,走在队伍的最后,和大部队隔了一里的距离。
宋喜雨带着田老大夫坐马车,跟着牛车,这样可以密切关注他们照顾他们。小郁青则跟着宋喜雨的爷奶走,现在他已经和黄承栋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兼小饭搭子。
这一路上,宋喜雨和田老大夫相处得很融洽。得知他是滨州人。滨州大乱时,他们全家五口都逃了出来。一路上老婆子、儿子、儿媳都没了,只有他们爷孙俩坚持到了招远县。
“田爷爷,都说滨州仅次于鱼米之乡,是咱们大云国顶顶上数的好地方,你们为什么要逃出来?”宋喜雨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田老大夫叹了一口气:“唉,还不是岐王利欲熏心!听说岐王到了滨州,运气挺好,发现了银矿,产量还不低。于是就到处抓人去开矿,搞得十村九空,再不逃,就没命了!”
“这银矿不应该交给官府,由官府派人统一管理吗?”宋喜雨依旧不解。
田老大夫说:“这谁能说得清呢!岐王到了滨州,就是最大的官,官府也得听他的。”
宋喜雨若有所思。
就这样不停地走着,队伍又走了两天。
曹猎户在前面往后传话,要上山了,让大家先休息一下。所有人就在上山的路边、林子里,随便坐下,躺下,恢复一些体力。
宋家庄和牛头村的第一次惩戒大会,就选在这个时间节点进行。
宋喜雨站在坡下,仰着头看着满山坡的村民,开了口:“众所周知,在路过松树镇的时候,咱们这支逃荒队伍,因为疫病,死亡四人,感染将近四十多人。如果不是遇到了宅心仁厚的田老大夫,后果不堪设想。我想问问大家,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
“是宋宝柱的爹娘,还有牛壮的媳妇!”好多人喊。
宋喜雨说:“死者已去,他们已经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了。但是活着的,我们必须要追究责任。”
一个护卫队员把牛壮媳妇押到宋喜雨身边,她身如筛糠,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
宋喜雨严厉地说:“就因为你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给我们这支队伍差点带来灭顶之灾。本想打你二十鞭子,念你大病初愈改为打嘴二十下,你认还是不认?”
牛壮媳妇:“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宋喜雨:“认错要有认错的态度。我只相信,疼痛是最好的记忆。”然后她看着满山坡的人:“谁来执行处罚?”
“我来!”牛村长的媳妇牛奶奶赶紧举手:“天杀的,牛头村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在小嘴村咱们大难不死,现在差一点死在你这个自私自利娘们手里!我早就想打你了!”
说着,噼噼啪啪,牛奶奶的手掌带着满腔怒火扇了过去,牛壮媳妇幸亏被两个护卫队员把住,不然就被打倒在地了。
二十个巴掌过后,牛壮媳妇嘴角鼻孔都往外淌血,掉了一颗牙,整个脸都肿成了猪头。
“牛壮,你给我出来!”牛村长喊。“你自己的媳妇,你看不住吗?你是手断了还是腿瘸了?而且你媳妇不听雨宝的话偷跑之后,你也不上报。你也有罪!”
俩护卫队员把抖若筛糠的牛壮摁住,牛村长亲自动手,抽了他五鞭子,打得他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