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
顾尧一走进酒吧，就看到不远处向他招手的陶轩。
“到多久了？”顾尧快步走向卡座坐下。
这个酒吧面积挺大，装修风格很大气，有点儿老钱风的格调，一看就是既下了成本又花了功夫的，私密性做的也很好。
“没多久，刚让他们拿了一打啤酒，没来得及开你就来了，”陶轩说，“他们这儿调酒师技术不错，好几个招牌都要排号，喝什么？”
“曼哈顿吧。”顾尧倾身开了一瓶啤酒，他最习惯用的开瓶方式是两瓶叠一起，使用巧劲儿把底下那瓶撬开，非常方便。
“一开始就来这么猛的么？”陶轩伸手对旁边的服务员打了响指，快速下了单。
“自从进组，我就滴酒未沾，甚是想念啊。”顾尧对着瓶子猛喝了两口，长舒了一口气。
“难道不是因为夫管严吗？”陶轩勾着嘴角揶揄道。
“凭什么不是妻管严？”顾尧不服气地说。
“凡是有眼睛有智商的都会和我一个想法，好吗？接受现实吧，顾老师。”陶轩坏笑着说。
酒店内在跟工作室确认宣传素材的七七狠狠打了喷嚏，开心地想，难道有人想我了？桃花运要来了！
“不是，我都被你带歪了，凭什么我要被他管啊，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谁都管不了我。”几句话的功夫，顾尧手里的啤酒已经见底了。
“前段时间的热搜我可看了，热闹得不行，沈总可真是霸道护妻啊，干净利落的处理方式，一看就是他的手笔。”陶轩说。
“事情因他而起，他不处理谁处理，我没让他赔偿名誉损失已经非常善良了，”顾尧看着他，“你是不是太闲了？都有闲心看热搜了，怎么还不进组？年轻人一点儿事业心都没有。”
“录完综艺也没有很久，等我休息够了再说，最近不想动了。”陶轩靠着沙发，懒懒地说。
“有钱就是任性啊，陶老师。”顾尧捏了一颗琥珀核桃扔嘴里，嘎嘣脆地嚼着。
“说的好像你不可以一样，就算不从了沈总，你现在也可以随时任性，只不过咱们顾老师是奋发向上的有为青年。”陶轩说。
此时，服务员端着调好的酒走了过来，深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异常艳丽。
服务员走后，顾尧端起来小抿一口，辛辣感不重，后味果香十足，口感醇厚。
“怎么样？”陶轩问。
“嗯，比例刚刚好，不愧是招牌。”顾尧回。
“这家老板是我发小，当初花了不少心思挖过来的调酒师，非常有范儿。”陶轩说。
“一直都没问你，后面拍综艺，张睿表现怎么样？”顾尧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慢悠悠地问。
“还行，金大腿不在，他也没必要争宠了，正常走流程就完了，”陶轩目光转了转，“怎么？之前的热搜是他搞的？”
“嗯哼。”
“我早就给你说，这小子心思重，没想到这么阴。”
“蹦跶不了几天了，综艺播完，他就到时间了。”顾尧随意地说。
“准备好素材了？”陶轩问。
“嗯，”顾尧说，“本来沈余要在热搜第二天发的，被我按下来了，让他等到综艺之后。”
“我就说，为什么他干净利落地处理完之后没有后续了，这不符合他的冷酷人设，原来是因为你。”陶轩戏谑道。
“爆出来之后，肯定会影响收视率，得不偿失，这种事儿必须找合适的时机才能达到效益最大化，没必要用自损八百的方式做，”顾尧说，“提前给你说一声，到时候最差的影响就是下架，不过闫蔚应该会让后期重新剪辑再上传。”
“对我没影响，本来参加这个综艺也就是个玩，之前没参加过，第一次玩玩而已，无所谓。”陶轩不在意地说。
“嗯，我们陶老师进娱乐圈都只是玩玩而已。”顾尧笑着说。
陶轩没有反驳，“权力圈和商圈很无聊，这个圈子还好玩一些。”
这话也只有他敢说，换个人说都会被骂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俩人一直待到凌晨，顾尧第二天还要拍戏，必须得撤了，否则状态不好影响进度就麻烦了。
他没让司机过来接，而是雷霆亲自开车过来的。
俩人站在路边等待的时间，陶轩突然快步穿过马路走到对面，不一会儿从黑暗的巷子里拎着一个小孩儿出来，顾尧赶紧跟过去。
“怎么了？”
顾尧看着被他拽着的人，年纪不大，个子挺高，很瘦，胳膊在陶轩手里显得非常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有点儿长，眼睛很大，配上那张清秀的脸，真的很像猫科动物，一惊一乍的表情又很像兔子。
“小兔崽子，跟了我这么久，拍多少了？”陶轩说着就要去拿相机，被小孩儿死死地护在胸前，“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学人家干狗仔了。”
“我22了，早就毕业了，不小了。”小孩儿护着相机的同时还不忘反驳道。
不止陶轩，就连顾尧也惊讶到了，这小孩儿说是高中生都有人信，一点儿不像已经毕业的大学生。
小孩儿看他俩统一露出我不信的表情，用另外一只自由活动的手从裤兜里掏出身份证，“喏，这下信了吧，这是真的身份证，不是办的假证。”
身份证有些旧，一看就用了挺久。
小孩儿叫乐宁宁，22岁，地址是c城郊县下面的山村。
“乐宁宁。”陶轩念着他的名字。
“那念yue，还说让我好好读书，大明星读书也不怎么样。”乐宁宁小声吐槽完，脑袋就挨了一巴掌，抬头怒视着拽着自己的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顾尧看着他愤怒的小表情，笑了起来，这小孩儿太可爱了。
“这也不是你跟踪我的理由，”陶轩厉声说，“从c城就开始跟，一直到现在，辗转三四个城市，你可真是锲而不舍孜孜不倦啊，年薪没有千万都对不起你。”
乐宁宁自知理亏，抬头看了他一眼，立马低头咕哝道：“我入职的公司说，只要能拍到你的料，我就可以迅速转正了，工资可以涨到一万。”
“我是不是还得自豪啊？有这么高的价值，”陶轩说，“把你偷拍的交出来。”
乐宁宁捂着相机，一副拒绝的模样，陶轩长手一挥两三下就夺了过来，相机里都是他录综艺或者吃饭聚餐的照片，没什么特别的，陶轩把一些借位的删了，留了几张无关紧要的。
“还给你留了几张，好交差。你拍这么久也没拍到什么，证明我这儿不适合你，换个人吧。”陶轩把相机还给他。
“可是公司要求就要你的，因为全网都没有你的料，其他人就算拍到了，我也转不了正，涨不了工资。”乐宁宁接过相机看了看，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我他妈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们公司抬举啊？”陶轩气笑了。
“不用谢。”乐宁宁小声地回。
这下旁边的顾尧也笑得不行，这小孩儿太好玩了。
马路对面响起了滴滴声，雷霆在车里催他们。
陶轩放开乐宁宁，临走前还不忘强调，再有下一次绝对不会放过他。
顾尧上车时，看了一眼马路对面，那小孩儿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带着一股倔强和韧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