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卫燃，你早饭没吃吗？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第一天到公司要带着激情和活力，台词要有起伏，而不是念书，再来一遍。”整个片场只有贺礼的声音，刚才被开门红带来的好心情现在估计全没了。
顾尧在旁边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因为一个人的问题耽误整组的进度，这种情况他见太多了，习惯就好。
“尧哥，热不热？想不想喝水？”七七凑过来，小声地说。
现在只拍卫燃的镜头，顾尧和赵谦都在旁边自顾自看戏。
“来一杯吧，我也有点上火了。”顾尧手里转着眼镜，说。
七七给他倒了一杯降暑茶，又拿着电动小风扇替他吹着风，没忍住小声吐槽，“要我说，贺导对大学生还是刻板印象了，现在的情况是，大学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一月三千五，谁能激情起来？”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三千五？”顾尧转头问。
“嘻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尧哥这种人帅心善有素质有道德有人品的高质量老板呀。”七七笑呵呵地说。
顾尧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没理她随口就来的彩虹屁。
反复拍了四次，卫燃才勉强表现出一个令贺导满意的职场新人形象。
没了障碍的阻挡，后面的戏就比较顺畅了，上午的戏份结束时，刚刚到午饭时间。
剧组的盒饭太油了，顾尧大部分都不能吃，所以七七会另外给他准备饭菜。
今天的片场在市中心，周围基础设施完善，并不需要安排房车。
如果是在影视城或者深山老林，剧组会提前准备好房车，如果剧组不准备，雷霆也会帮他提前安排好。
“今天怎么没有咖啡？早上也没有。”顾尧坐在化妆间看着摆好的一片餐盒，问。
“你喝完咖啡就不怎么吃饭了，所以就没准备，霆哥让我监督你增肥，”七七说，“中午我还点了一小块蛋糕，你最喜欢的抹茶蛋糕。”
“吃完饭来一杯咖啡吧，不然下午没精神，没办法好好拍戏，再被有心人拿去挂黑热搜，词条就是顾尧演技堪忧。”顾尧分析完，夹了一块牛肉慢慢地嚼着，等回复。
七七纠结地皱着眉头，一张瓜子脸拧巴成蒲瓜了，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那这些你都要吃完才行，增肥目标完不成，霆哥肯定会骂我。”
“成交。”
这时化妆间的门被敲响了，七七赶紧走过去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卫燃。
“卫老师，您有什么事儿吗？”
“我想找一下顾老师，方便吗？”卫燃笑着问。
“他在吃饭，要不您等下再来找他可以吗？他吃饭的时候不太喜欢被打扰，”七七礼貌性地笑了笑，“贺导让他增肥，所以对于他吃饭这事儿我们上下都很重视。”
一般来说，助理没什么权限决定这些事情，尤其是跟圈内的人打交道，一个小小的助理更没有资格。
但是七七不一样，她不仅仅是顾尧的助理，更像是他第二个经纪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算是雷霆的辅助，权限要比普通助理大的多，很多事情她可以视轻重缓急来安排。
“哦，那行，我等他方便的时候再过来吧。”卫燃笑着说。
“感谢您的理解。”七七温和地说。
卫燃离开之后，她关上门并且按了反锁，才走回去。
“卫燃？”顾尧头也没抬地问。
“嗯，不知道要找你干嘛，不过天大的事儿都不能耽误你吃饭。”七七坐在旁边椅子上，拿出手机准备点咖啡。
“无非就是帮他对戏，昨天已经找过我了。”顾尧夹了一个避风塘炒虾塞嘴里。
“今天还找到休息室来了，看来这人不对劲，得小心。”七七恍然大悟地说。
“哟，这都看出来了？之前录综艺不是还夸张睿很好呢么？”顾尧揶揄道。
“别提了，太晦气了，没想到表面冠冕堂皇内里却坏透了。”七七一脸嫌弃地说。
“所以，在这个圈子处处都要小心，不要轻易对任何人下定义。”顾尧语重心长地说。
“是，顾老师教训的是，”七七乐呵呵地说，“那我现在点咖啡了，中杯少冰。”
“大杯。”
“驳回，只能中杯。”
“那多冰。”
“驳回，对胃不好，只能少冰。”
“......”
到底谁是老板啊？顾尧觉得再也没有比自己更憋屈的老板了！
最后，他按照答应的条件解决完了午餐，连米饭都没有剩一粒。
七七利索地收拾好垃圾就出门拿咖啡外卖去了。
顾尧拿出安静了一上午的手机，看来今天的沈总比较忙，没时间刷屏了。
他并没有拨电话过去，并不是因为贴心，而是他没有沈余的电话号码。
这段时间，两人都是用微信沟通，他完全没想起来要存对方的手机号。
点开微信对话框，没有拨通语音，而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关于张睿的料，等下个月综艺播完再放出来
对方没有立刻回过来，五分钟之后，弹出微信语音。
顾尧点了绿色按钮，沈余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来，低沉而深邃，还带着一丝沙哑，“那就太久了，等不了这么久。”
“等不了也得等，不然爆出来肯定会影响收视率，前期投了这么多赞助费，广告效果会大打折扣。”顾尧说。
沈余听完没开口，而是低笑了一声，让他耳朵一热。
“顾老师主要是担心helios.Y的宣传会受影响吧？就不担心你会被连累吗？”
“我有什么可连累的，本来也不想参加这个综艺。”顾尧不在意地说。
“哦？那最后为什么会参加呢？”沈余问。
午饭吃太多果然会影响智商，大脑供血不足导致反应变慢，从而被混蛋下套。
“钱多，谁还跟钱过不去啊？”顾尧说，“说回正题，综艺播完再放出来，雷霆根据前期的宣传数据做过统计，这季的收视率大概率会创新高。”
“可是，我就想让他立刻消失，谁让他踩到我底线了呢？”沈余的语气逐渐变得狠厉阴沉。
“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吗？”顾尧不理他的发疯，依旧一副平静的语气。
话筒对面的人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沈余好一会儿都没说话，顾尧也不急，就这么等着。
片刻后呼吸声平复了些，沈余才开口：“如果我答应，那顾老师有没有什么奖励呢？”
“你他妈是小学生吗？要不要奖励你一朵大红花啊？”顾尧非常无语。
“那我不答应，我助理已经全部布好局了，随时都可以发。”沈余说。
“你…”顾尧被他噎的一口气没上来，卡壳了，“王八蛋，我这都是为了谁？”
“为了我。”沈余回。
“爱发不发，又不是我的钱，滚吧，以后别联系我，看到你就生气，就这样，挂了。”顾尧愤怒地说完，刚想挂断电话，对面的人也着急了。
“我错了，我答应了还不行吗？别生气了，全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发就什么时候发，好不好？”沈余哄道。
“滚，烦死了你。”顾尧没好气地骂道。
“那下个月我生日，顾老师可不可以奖励我一个生日礼物？”沈余依旧弱弱地争取自己的奖励。
“没揍你一顿已经算我仁慈了，还生日礼物？你看我像不像生日礼物？”顾尧说。
“好啊，那就把你当生日礼物，就这么说定了。”沈余立刻开心地说。
“......”顾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怪自己嘴太快还是怪这人太过不要脸。
“就像以前那样，也可以不绑蝴蝶结，我都......”沈余还没说完，就被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
“闭嘴，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挂了。”这次顾尧没等他开口直接挂断了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感觉脑袋冒烟，脸颊发热，因为想到了以前的种种。
不要脸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