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duke正在看柳莲二分发的指南小册子,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其中有许多新颖的角度,乍一看荒诞离奇,细想便能发现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那些训练也是如此,闻所未闻,却卓有成效。
“首领,你是怎么看的?”
他之前说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前不久他已经对坂田清志有所改观,不知现在又是怎样的想法。
平等院凤凰沉吟片刻,“一个怪人。”
没有比这更能概括坂田清志此人的描述了。
duke点点头,“让他退居后线,实在有些屈才了。”
他看过今年全国大赛的录像,也通过仁王幻影亲眼见识了坂田清志的打法,能看出他实力不凡,可如今他却只做个特别指导,多少有点可惜。
“那倒未必。”
“怎么说?”
“他没有往高处走的斗志,”平等院凤凰看了一眼手中的指南,漫不经心道,“就跟前不久的鬼一样,注定只能停留在现在这个阶段。”
“是吗?真是稀奇,我居然会和首领看法不同。”
和平等院凤凰不同,duke和坂田清志交流过,对他的了解要多一些。
“他意外地是个相当注重实践的人,训练安排也是,这份指南的来源也是,全都是他亲身实践得出的经验。”
“如果没有斗志,是很难做到这种程度的吧?事实上,他也确实跟最开始说的一样,是跟着我们一起训练的,而不只是在旁边看着。”
那些难度堪比地狱的训练,他是真的全部完成了,甚至还有余力与没跟上的成员对练。
这也是坂田清志和重燃激情前的鬼十次郎不同的地方。
平等院凤凰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曾经的鬼十次郎怀揣着成为日本第一选手的梦想来到U-17,一来就打败了平等院凤凰,把他送上了后山。
可那个曾经的No.1鬼十次郎,却不知何时失去了最初的激情,只想着培养后起之秀,一直到国中生到来才有所改变。
尽管二者都致力于帮助他人成长,鬼十次郎却一度停滞不前,只是按部就班完成日常训练,并不想着突破自我;坂田清志与他完全相反,是亲自去寻找前进的道路,并在此基础上引导别人不断前进的。
甘于现状可是大忌。就这一点而言,坂田清志做得不错。
“如果把他放在球场上,他肯定也会大放异彩的。”
说到这个,duke就感到遗憾。
“真想亲眼看他认真打一场比赛啊。”
一定很有意思。
平等院凤凰没有回应,只是望着窗外出神。
另一边,青学成员也聚在了一起。
“大石,你现在怎么样?”不二周助问。
他没有问得很直接,不过大石秀一郎也明白他想问什么。
“啊哈哈哈,”大石秀一郎苦笑着,“其实我昨晚做噩梦了……”
那个眼神和气场实在太过恐怖,即便心知是梦,可一旦对上那双眼睛,他就会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脑袋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呼吸。
一直到惊醒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醒了。
“不过,听了今天坂田那番话,还有看这本指南,我好像有点懂了。”
如果问题实在没法解决,那就不要解决了。转换思路,转移注意力,总之要找到方法去激励自己继续前进。
“这只是我的猜测……总感觉坂田是叫我不要责怪和讨厌自己,而是去讨厌他,也就是转移注意力,不要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
在躲避乒乓球训练之前,他过去找坂田清志道谢,也只是因为他不愿意恶意揣测别人,总会为他人说话,所以才说服自己“坂田只是为了自己好”,而非理解了他为何这么做。
是在听到那套堪称无赖的思考方式时,他才真正明白坂田清志的用意。
开解大石秀一郎的时候,坂田清志总是强调要他多依赖身边的同伴,多跟大家沟通,而不要总自己胡思乱想。
他做到了,却做得不完全。
再加上,海外远征组没多少同校的同伴,大家都是个性极强的人,还有高中生在,他就把自己的位置放得愈来愈低了。
正如坂田所说,他总是只想着自己,殊不知怀疑自己就是在怀疑相信自己的人们,不只是对不起他自己,也对不起那些愿意信任他的人。
“就算是为了相信我的人,我也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大石秀一郎做了几下深呼吸,眼神坚定。
见状,另外三人也露出了安心的笑。
“你能想通是最好的。”不二周助恢复了往常的眯眼笑,“我们都很担心你会就此一蹶不振。”
“是啊,毕竟大石前辈的心很柔弱嘛。”越前龙马赞同地点了点头。
大石秀一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总之我已经想通了,这个话题就到这里吧!”
与此同时,坂田清志被幸村精市从房间里拉了出来,坐在大厅里跟立海大的同伴们聊天。
“说起来,在研究其他国家的代表队时,我发现一件事。”
聊了一会儿日常琐事,坂田清志说起了其他代表队的事情。
“德国不是世界九连霸吗,总感觉定位和我们有些像,就是他们站的位置要高得多。”
“确实是这样。”柳莲二点头道,“他们那边还有职业选手在,不出意外的话,德国今年应该会达成十连霸。”
——前提是没杀出他们这一队黑马。
尽管两边定位相像,坂田清志却也没多想什么,毕竟他又不关心德国队,只在乎自己身边的人罢了。
只不过,作者是对打破连胜记录有什么奇怪的执念吗?立海大是如此,德国队也是如此……是因为打败连胜王者会让人更愉悦吗?
先打造一个无所不能的神,然后亲手将其拉下神坛,是类似这种快感吗?
感觉更多是因为这种设定很好偷懒。
有一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
立海大之名再怎么家喻户晓,也只是在日本国内而已,相较于全球闻名的德国,还是逊色了许多。
这也没什么,毕竟日本还是太小了。
他倒是无所谓日本队最后能不能赢过德国队,只要他在意的人们能不留遗憾,健康、精神地打网球,他就心满意足了。
说他小家子气也无妨,他的世界就是这么小。
坂田清志神游了一会儿,随即就丢开这个话题,又聊起一些琐碎的小事了。
正聊着,毛利寿三郎突然就伸手揉乱了坂田清志的头发,让他一时忘了自己刚才在说什么。
他困惑地看过去,毛利寿三郎却移开了视线,仿佛自己什么也没做一样。
罢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坂田清志收回视线,重新绑了一次马尾。
“刚才说到哪里了?”
真田弦一郎提醒道:“我的黑龙二重斩。”
“啊啊,对,很有中学生感觉的黑龙二重斩。”
其他人忍不住笑出了声,真田弦一郎神情无奈,却也没说什么。
“单打倒没什么,双打的话容易被预判。”
“嗯,是这样没错,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坂田清志没有直接回答,只道:“我白天的时候说过什么?”
真田弦一郎一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方想操控球路转折方向,那你不用这招就行了。”
他教给他们那么多技巧和策略,总不能一到世界杯就全忘干净了吧?
“你说的对,是我问了个蠢问题。”
“没事,习惯了。”
真田弦一郎噎了一下,坂田清志还夸张地叹了口气。
“这可不行啊,弦一郎,怎么能跟其他人待久了,就忘记我三年来的良苦用心呢?”
“我不——”
“就是啊,真田,你可太过分了。”
爱看热闹的幸村精市立刻帮腔,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真田弦一郎有口说不清,只好沉默了。
柳莲二拍拍他的肩,权当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