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十次郎回到了一军的队列,并戴上了No.5的徽章,看见他所处位置的国中生顿时一片哗然。
坂田清志径直来到观众席最前排,站在了栏杆后面,双手插在裤兜里,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双打二上场的是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两人身高都超乎常人,十分瞩目。
毛利寿三郎笑嘻嘻地对立海大的方向挥了挥手,越知月光的眼睛被刘海盖着,看不清表情。
比赛是三盘两胜制,对体力要求比平时的更高。
国中生面面相觑,最后是迹部景吾率先站了出来。
“由本大爷来打头阵!”
“迹部?!那你的搭档是——”
“哼。”迹部景吾笑了一声,回头看向不远处的仁王雅治,“走了,仁王。”
“我等很久了……”
仁王雅治缓缓起身,跟着他一起走进球场。
随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仁王雅治幻化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坂田清志困惑地皱起了眉,还看见他对自己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那、那是坂田前辈……”
桃城武下意识拔高了声音,眼里除了震惊,还有被支配的恐惧。
“你们怎么了?”
见败组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胜组一些不知情的成员开口问道。
回应他们的只有死寂。
与此相对的,立海大的众人倒是老神在在,甚至还开启了看戏模式。
“呵呵,这场比赛可有看头了。”
幸村精市看了看站在栏杆前的坂田清志,又看向场上那对出人意料的组合,笑道。
毛利寿三郎露出了苦笑,“哎呀,这可真是难搞……”
越知月光侧头看向他,无声地表达了疑问。
“小清志是我最不想碰到的对手之一。”毛利寿三郎叹了一声,“完全没法预测会怎么行动,还是个体力怪物,这下难办了。”
“无妨,最后只会是我们赢。”
越知月光不为所动,毛利寿三郎也很快调整好了表情。
“聊完了?那就开始吧。”
见他们停止了聊天,迹部景吾打了个响指,华丽地拉开了比赛的序幕。
坂田清志一开始是有些吃惊,不过片刻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比手冢国光强到哪里去,但单从招式对身体的负担来看,这方面自己要比他强得多,至少不会落得抬不起手的下场,导致之后的比赛只能交给搭档一打二。
不过,真亏迹部愿意让雅治幻化成自己,而不是手冢啊。
他们应该是提前商量好了的,不知道之后能不能问出谈话详情。
毛利寿三郎了解坂田清志,对他惯用的招式和策略说得上了如指掌——自然了,他了解的是三连霸之前的坂田清志,仁王雅治能凭借这当中的信息差获得一定的优势。
比赛开始,由越知月光发球。
等待发球期间,迹部景吾提起越知月光是上一届冰帝部长的事情,顺势说了几句话,却被一发肉眼追不上的发球蓦然打断了。
“15-0!”
“继续说废话,是打不回这一球的。”
越知月光平静地说道,这话让迹部景吾皱了皱眉头。
第二球,两人依旧没反应过来。
接下来两球也是如此,转眼间第一局就被一军的两人赢下。
“凭借身高和力量优势打出的马赫发球,威力之猛,几乎无法打回。”
场外乾贞治推了推眼镜,手中翻着数据笔记本。
一上来就打出这种追不上的球,就下马威而言是成功的——如果对手不是那两人的话。
第二局由仁王雅治发球。
他丝毫没因马赫发球动摇,面上一副淡然的模样,与没什么表情的越知月光莫名有些相像。
抛起手中的球,动用全身打出一记止风,瞬间得分。
这同样也是几乎无解的发球。
双方都各自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进入第三局。
这一次,仁王雅治追上了球,成功用不和谐音打了回去。
毛利寿三郎击回了这一球,却发现本该飞向另一边的球居然朝着仁王雅治的方向去了。
“是手冢领域?!”
“不对,有点不一样!”
“那是坂田前辈的漩涡啦!”切原赤也贴心地告诉了他们。
以仁王雅治为中心,球如同被卷入海中的漩涡一般,越是接近中心,速度就越快。
隐隐能感觉到四周温度骤降,呼啸的风声仿若波涛的怒吼,孕育着一场暴风雨。
受漩涡吸引的球被加速打了回来,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击中了底线。
接下来几球也是如此,仁王雅治先打回马赫发球,随后用漩涡持续吸引飞来的球,由自己或迹部景吾回球,双方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拉锯战。
“自己的新绝招被其他人先用出来,他不会不满吗?”
越前龙马和真田弦一郎此时正站在观众席最上方观战。
见到仁王雅治幻化成坂田清志,先本尊一步在重要比赛中用出了新绝招,越前龙马提出了疑惑。
“他向来不会吝惜将自己所掌握的知识传授给他人。”真田弦一郎并不觉得奇怪,“仁王选择幻化成他,想来他也只会感到高兴吧。”
“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越前龙马不理解,只觉得这人矛盾得很。
他没有往上位爬的想法,却会严格要求自己,制定近乎疯狂的训练计划,还一个劲地埋头开发新招式。
在以为他这是要增强自己的实力时,他又会反手把自己新收获的知识和技巧传授给别人,一点后路也不给自己留。
“这个问题,我们之前也问过他。”
若说之前他是为了关东和全国连胜而选择了毫无保留,那么在那之后呢?
他说,只要待在他们身边,他就总想为他们做些什么,而除却日常生活上的关怀,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帮助他们增强实力。
想要做到这一点,首先他自己就得有那个资本才行,因此他才会严格要求自己。
“你就当他是个捉摸不透的老好人吧。”
“这个我同意。”
越前龙马回想起昨晚的三明治,那个是真好吃,让他有些郁闷的心情都散去了不少。
说到昨晚的事情,他突然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他刚好带着两份三明治往那个方向走去,还问他们有没有吃晚饭?
平等院那一发半路拐弯的发球,以及一闪而过的影子……
“Game,仁王、迹部!1-2,交换场地!”
裁判的声音打断了越前龙马的思绪,让他的注意力回到了球场。
仁王雅治的漩涡夺去了对手得分的机会,在拉锯战过后,最终由国中生一方赢下了这一局。
一军丢了发球局,这让二军士气大增,观众席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接下来,仁王雅治和迹部景吾势如破竹,一口气将比分拉到了3-4。
交换场地,四人擦肩而过。
毛利寿三郎感慨了一句小清志又开发出了不得了的招式,越知月光一如既往保持沉默。
迹部景吾嘴角挂着自信的笑,看来同意仁王那个提议是正确的。
“真遗憾啊,再有两局,可就是我们——”
说着,迹部景吾抬眼看向越知月光,却正好撞进了他深不见底的眼中,一下失了神。
注意到他的异样,仁王雅治叫了他几声,这才把他的魂叫回来。
迹部景吾摇了摇头,让自己振作起来,跟着仁王雅治走去了另一边场地。
仁王雅治盯着他看了片刻,用坂田清志的口吻说道:“如果你需要叫醒服务,我很乐意效劳。”
迹部景吾无语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傻话呢?”
“那种程度就让你动摇了的话,不如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反正我们俩在这方面挺像的,而我更温柔一点,这样你也能好受一些。”
“……谁会说自己温柔啊。”
“我啊,还能有谁。”
迹部景吾嗤笑一声,扭过头不去理他。
经过仁王雅治这一打岔,迹部景吾的精神状态比刚才要好那么一些,至少能正常发球了。
只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动作太难看了,不像那个迹部。”幸村精市如是评价道。
没错,顶多就是能不失误而已,发挥远不及平时的一半水平。
“他突然怎么了啊,不就是被那个人看了一眼吗?”切原赤也不解道,“那个迹部也会被强者的气势压一头吗?”
“迹部也还只是个国三的小孩子,这也不奇怪——如果是清志的话,应该会这么说吧。”
坂田清志回过头,颇为无奈地看着幸村精市,“怎么你也开始模仿我说话了?”
“很像吧?”
“一点也不。”
“哎呀,看来我还得再学学才行。”
“不用学也行的。”
又不是什么模仿大会。
“幸村,这里不该笑的,你应该面无表情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才像清志嘛。”
一旁的丸井文太也加入了对话。
“嗯,确实如此,我再来一遍。”
坂田清志选择不去理他们。
他看着明显心神不宁的迹部景吾,陷入了沉思。
听一边观月初等人的解说,越知月光那泰然处之的态度会给对手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导致无法正常发挥实力。
如果没有雅治刚才那一通打岔,恐怕迹部连正常发球都做不到吧。
话虽如此,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眼下,比赛几乎变成了仁王雅治一打二的形势,迹部景吾勉强能发球和接球,但打出去的球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威力,拿不了分。
在对打过后连续丢了两分,迹部景吾仍旧没有恢复,仁王雅治只好改变策略,祭出了红灯。
红灯不是瞬发性的招式,加上这是双打比赛,仁王雅治花了点时间,丢了快两局才终于成功发动。
“迹部,你不用再接球了。”
一直未能恢复状态的迹部景吾喘着粗气,听见这句话,他惊愕地回头看向仁王雅治。
与此同时,越知月光挥拍回球,却见球像是受到了斥力一般,画着弧线飞向了球场界外。
“出界!40-15!”
“此处禁止通行。”
他静静宣告道。
坂田清志在开发漩涡和红灯的时候下了相当的功夫,对比手冢国光的原型,这两招对控制力要求更高,动作幅度更大,发动所需时间更长,却也最大程度地降低了对身体的负担,体力允许的话甚至可以持续使用四局以上。
比分来到5-6,仁王雅治突然停止了红灯的使用,又回到了用变轨球和对面两人对打的状态。
在仁王雅治的掩护下,迹部景吾终于调整了过来,与他并肩作战。
止风被毛利寿三郎打了回来,但两人并未惊慌,只冷静地回球,最后由迹部景吾打出迈向失意的遁走曲拿下一分。
越知月光利用力量优势打了一记强力扣杀,将仁王雅治的高速发球打回。
球落到迹部景吾脚边,仁王雅治迅速追上用正拍打回一记直球,球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击中底线,随后就见球向上画出半圆形的轨迹,飞向那边场地。
在球越过球网之前,越知月光凭两米多的身高接到了这一球,轻松回击赢了分。
双方比分再次追平,观众席上的二军都如坐针毡,因预测不到接下来的发展而深感不安。
坂田清志将球场的情况尽收眼底,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己方在身高和力量方面都不及对方,那便只能从头脑方面下手了。
目前漩涡和红灯都已亮相,比赛还剩两盘有余,不可过度依赖这两招,否则容易遭到针对封锁。
那么,接下来就该祭出另外几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