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练习赛以锻炼下一代为目标,在立海大举行。
名单交给切原赤也去安排,三年级的负责在一边守望。
经过这段时间跟一二年级的相处,切原赤也对普通部员的了解也更进了一步。在幸村精市的提点下,他大致明白了该怎么安排,很快就定好了初步名单。
幸村精市让他找玉川良雄讨论名单的修改问题,他有些不解,问为什么。
“人多力量大,他或许知道你不清楚的事情,去问问总没有坏处。”
坂田清志用这个理由说服了切原赤也,把他打发走了。
切原赤也走后,幸村精市欣慰地轻笑一声,“赤也成长得真快啊。再过不久,就可以放下心来,完全交给他了吧。”
在教导别人的同时,除却能重温自己所拥有的知识,也能切身体会到他们这些前辈的感受,明白身为教育方的责任感,对他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等这次跟青学的练习赛结束后,他还要着手安排与其他学校的练习赛,另外也要跟着幸村精市学习网球部的相关工作,会逐渐变得忙碌起来,也会成熟一些吧。
切原赤也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他们在锻炼自己,好让他接手网球部,引领立海大继续书写常胜传奇,自然也提起了十二分精神,认真对待这些必须完成的事情。
青学众人来到的时候,切原赤也正在跟即将参加练习赛的部员们鼓劲,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去迎接他们,带他们来到了球场。
现任正选都来了,另外还有一部分一二年级的部员。不仅那三个一年级在,坂田清志看不顺眼的荒井将史也在。
没看见越前龙马的身影。他现在应该是在美国吧。
见他们来到,坂田清志也上前打了个招呼。
手冢国光正要让众人去热身,坂田清志拦了下来。
“慢着,趁大家都在,我要先问几件事。”
说着,坂田清志看向旁边的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两人对他点点头,把这里交给他,转身回球场了。
坂田清志双手抱臂,一看就很有压迫感地开口道:“好了,那就开始吧。”
在众人困惑的眼神中,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是大石没有把我的话带到给你们,还是你们没耳朵装?”
他的长相本就偏冷漠,此时阴沉着脸色,就更显冰冷了。跟一贯板着脸的手冢国光面对面站着,两人的压迫感竟不相上下。
“咳,你听我解释,其实我有跟大家转达你的意思的!”
大石秀一郎连忙走上前来,想缓和一下气氛。
“不是说我们不想改,只不过,你也知道,习惯这种东西,很难一下子改过来……”
在坂田清志透着冷意的眼神的攻击下,大石秀一郎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也愈发地小,说到最后脸都有些发红,不敢直视他。
这个没话说了,坂田清志又看向旁边的手冢国光,看他要怎么解释。
手冢国光并没有说些什么,只道:“可能要劳烦你了。”
“你确定他们愿意?”
“就算不愿意,你也会让他们愿意的吧。”
“那你还真是说对了。”
说罢,坂田清志转过身去,示意他们跟上自己。
菊丸英二在后面悄声问大石秀一郎:“大石,他在说什么事啊?”
“就是我之前跟你们提过的,他评价我们青学总是只考虑自己,而忽视了身边的同伴的事情。”
乾贞治加入了两人的对话:“不,或许不仅如此。”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要狠狠批一顿你们。”
坂田清志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还接上了他们的悄悄话,把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吓了一大跳。
待他们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坂田清志站在一块白板前,身边站着帮忙推白板过来的杰克桑原。
“都原地坐下,好好听我说。”坂田清志拔下油性笔的笔盖,“我不奢求你们能立刻改正过来,但至少都去认真思考一下,不然别说成长了,可能跌个十遍百遍的都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听他的,全员坐下,认真倾听。”
手冢国光一发话,众人虽然还有满肚子的疑惑,但还是听话地找位置坐下了。
见这里没自己的事了,杰克桑原就先行离开了。
“先简述一遍你们的心路历程吧。”
坂田清志在白板上画出青学众人的小人头像,如数家珍一样流畅地说出了他们的黑历史。
“手冢觉得自己是青学的顶梁柱,要带领青学攀上最高峰,也就是全国夺冠,为此不惜牺牲自己的时间和手臂,无视属于自己的愿望,也全然不顾同伴是否愿意你这么做。”
“大石因为身为副部长,当手冢因伤不能参加比赛时,所有重担都压在了自己身上,于是整天胡思乱想,被名为代理部长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满脑子都只想着自己该怎么做才是为了青学。”
“菊丸太过依赖自己的搭档大石,为黄金双打这个称号骄傲,但一旦和大石分开就会极度不安,发挥失常,就好像自己一定要跟大石绑定在一起才完整一样。”
“不二太在意好友手冢了,虽然因为手冢而明白了何为责任感和集体荣誉感,却也因为手冢而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目标。”
“乾和河村——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有什么不足,毛病也比其他人轻一些,我就不多说了。”
“海堂和桃城是一个毛病,冲动易怒,一旦精神受挫就会只关注自己的内心,这一点在你们俩出场双打的时候尤为严重。”
因为越前龙马不在,坂田清志也一时想不到他除了嚣张之外还有什么毛病需要改,也就没提。
“至于其他人——”
坂田清志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大的欺负小的,小的不敢抗议,发生争执了就会加害者和被害者一起罚,结果加害者压根不知悔改甚至变本加厉,被害者刚生出一点保护自己的念头就被死死按住,往后只能忍气吞声……”
他越说越气,面色也愈加阴沉冰冷。
“曾经的被害者来到三年级的位置时没想过要改正这种不良风气,也不知道是不想还是不能。”
下边的二年级几次想开口反驳,都被坂田清志瞪了回去,一直到他说完都只能乖乖闭嘴。
“前些日子跟四天宝寺的练习赛,我记得是为了锻炼一二年级吧,虽然结果很好,但过程却乱七八糟的。你们三年级的也真是心大,也不怕下边的人一个不小心就死钻牛角尖,走上极端道路。”
“锻炼不是放任不管,不要一厢情愿地认为对方会完全按照自己所想的一样去思考或行事——别跟我说什么‘按照数据分析得出’,人心是没法完全预测正确的,何况人与人之间本来就难以互相理解,你连句话都不说,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又在期待什么?”
“一点建议都不给,就丢着人家在那儿希望他们能自己想通,还美其名曰锻炼接班人。嘴上说着相信他们,实际上却是完全不负责任的偷懒行为,跟捞了金鱼回家扔进水缸就放着不管,又不喂食又不换水的,还好意思问怎么金鱼死了一样。”
“次次都犯同样的毛病,次次都及时醒悟逆风翻盘,然后下一次还敢……”
“好好好,你们能走到今天可真是走了八辈子的好运啊,我想破头都想不明白如果不是走运你们怎么能一路干到全国决赛的。”
坂田清志气笑了,瞪着眼前一群被他说得抬不起头的小子。
“——前言就说到这里,接下来进入正题。”
遮羞布已经撕下来了,该对症下药了。
“可别以为这就结束了。”
今天定要给他们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好好改改这一身的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