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乃近味道太苦,刚刚送到孩子的嘴里,孩子便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哭喊。
不过好在,药终究还是给孩子嘴里喂进去一点。
等孩子喝了药,陆远东转身,来到门口,他这次是真的急眼了,想都没想,跪在地上,看向天空,“老天爷,我陆远东从来不信这个,但这次,要是能让我的孩子脱离危险,以后我陆远东,绝对会乐善好施,普救万民!”
说完。
陆远东磕了三个头,方才站起身来,重新来到了孩子跟前。
许白婷早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她在旁边开始各种胡乱猜想,“都怪我,都怪我,我肯定是个灾星,天明,你开枪打死我吧,我死了,咱们妮妮就能好起来……”
陆远东原本还打算将孩子交给许白婷照顾,自己马不停蹄再去找刘老根来着,可现在,看到许白婷的状态,他哪里还敢去找刘老根呀。
“白婷,你瞎说什么呢?孩子只是生病罢了,我告诉你,有我在,我绝对要让你们娘俩好好活着。”
“这样,家里我记得不是还有点小米粥吗?你煮上,然后将米油给孩子喂点儿。”
陆远东之前听爷爷讲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个孝顺的儿媳妇,因为家里穷,每次喝粥的时候,总是将稠的米粒儿给婆婆。
自己则每次喝半碗清汤,可久而久之,老婆婆倒是越来越瘦,但儿媳妇,却越来越胖。
究其原因,正是因为那时候人熬粥的时候因为舍不得加太多米,为了让粥看上去更浓稠一些,只能不断熬煮,最终将米里面的油脂还有营养全都熬煮到了汤里面。
当然。
具体是不是真的,陆远东也没研究过。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小米粥熬煮完毕,上面凝结的那一层米油的确能养活孩子。
村里不少小孩没吃的,小时候都是靠着这种东西养大的。
许白婷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面对陆远东的吩咐,她迅速开始忙碌起来。
万幸。
等许白婷煮好了小米粥,端到外面,放在雪里面很快将小米粥晾凉端到陆远东面前时,陆远东紧张的表情终于有所舒展,他用额头再次贴了贴孩子的脑袋,然后对许白婷笑着说:“我就说你别担心,看看,孩子现在已经退烧了。”
正说着,怀里的孩子睁开眼来,嘴唇不断动着。
许白婷喜极而泣,抹着眼泪开始给孩子喂起了吃的。
忙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陆远东见许白婷此时彻底冷静下来后,他这才放心将孩子交给许白婷,“老婆,你记住,等会儿孩子要是还发烧,你就将药水给孩子稍微灌一点点,千万不能多,多了容易给孩子造成永久性伤害。”
“这种西药治标不治本,我现在去后山峁找一趟刘老根,求他下山来给妮妮扎几针,顺便看能不能开点儿汤药。”
许白婷忧心忡忡地对陆远东说:“天明,我一个人……怕是不行。”
陆远东来到许白婷跟前,两手抓住许白婷的手,紧盯着许白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相信你,你肯定可以的,现在我们有落脚的地方,而且咱们也有吃的,接下来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孩子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你只要按照我给你说的做,这次肯定会没事的。”
许白婷回过头,瞥了眼孩子,犹豫了片刻后,对陆远东说:“那你小心点,后山峁我听村里人说有熊瞎子还有豹子。”
“你走的时候将猎枪也带上。”
是啊。
逐渐冷静下来后,许白婷也知道,孩子感冒发烧,必须要治疗痊愈才行。要不然像是刚才一样,忽然开始抽风,她差点儿被吓死。
至于说送去医院之类的,许白婷也没这种思想概念,当然,就算是有,别说是她们家了,就算是几个房房主家,遇到头疼脑热,基本都是靠忍。
村里唯一去过大医院的,也就大房房主了。
不过人家除过是大房房主的身份之外,还是她们村正儿八经的领导,算是国家的领导干部,去县医院治病,不用自己花钱。
这不,年前人家就去看病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而且听人说,他在医院少说也要住半年才能痊愈。
十几分钟后,陆远东带上猎枪,将剩下的半条鹿腿装在褡裢里,除此之外,他还带了两块煮熟的鹿肉,用来在路上饿了吃。
准备妥当,陆远东出门时再次对许白婷叮嘱了一番,然后才迅速朝着后山峁方向走去。
天气虽然晴朗,但走在冰天雪地里,依旧寒风凌冽,脚下的积雪发出吱呀呀的声响。
放眼望去,除过山林中桦树以及远处的油松带着点儿色彩外,其余全都是白色和黑色相互交织映衬。
陆远东走了没多远,他便感觉眼睛有点儿不太舒服。
作为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士兵,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为了不让自己的视力出现永久损伤,他来到一棵桦树旁,将桦树皮撕下来一大片。
然后简单加工成了最原始的太阳镜,戴在脑袋上后,再次放眼望去,果然舒服了不少。
山林中没有太多动物,偶尔虽然能碰见一两只兔子,但现在,陆远东也没心思狩猎。
家里孩子和老婆还等着自己呢,自己要是打猎浪费时间,万一孩子再次发烧,那么这一世岂不是白活了吗?
一路上陆远东都没有停歇,原本需要五六个小时才能到达后山峁,可陆远东,愣是花费了不到三个小时,便来到了后山峁梁顶上。
站在山顶顺着远处看去,刘老根居住的房屋就在不到百米开外。
直到这时。
他总算松了口气。
加快脚步向前,可走了没多远,陆远东忽然意识到眼前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按照常理来说,这么冷的天,住在山顶上,烟筒里面肯定有烟雾冒出来。
但是眼前这栋房子里面,自己却没有看到烟筒里冒烟。
意识到这点,陆远东手心里钻了一把汗,他心里暗自嘀咕,难不成,刘老根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