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红得渗人。
林森背后光翼拍得“呼哧”响。他咬着牙往上冲,心里直犯嘀咕——
师父还在山下流血,这破月亮里的家伙居然拿青岚宗当祭品?
“林森!”
阿土的吼声从身后传来。
“带掌门先走!我们撑得住!”
林森扭头瞥了眼:阿土的长枪断了半截,正用枪杆砸开扑上来的血蝠弟子。
小满蹲在废墟里狂贴符咒,额角的汗珠子直往下掉。
“少废话!”
林森吼回去。
“等我砍了那老东西,回来请你们喝灵泉酒!”
话刚说完,脚踝突然一紧——道黑锁链从血液里窜出来,缠得他生疼。
“混沌体?不过如此。”
宫主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刮过石头。
“把太初灵液交出来,饶你师父不死。”
林森抬眼,就见血月里浮着张惨白的脸,掌心托着半块血色玉简,跟藏经阁里那半块长得一模一样。
“做梦!”
林森手腕一翻,木剑劈出道青光。
四象虚影刚冒头,就被血月里涌来的黑雾压得粉碎。
他胸口一闷,这才发现血月周围缠着密密麻麻的锁链,每根都串着颗人头,正是青岚宗的弟子!
“当年你师父捡你时,没告诉你身世吧?”
宫主冷笑,锁链收紧,林森听见骨头“咔嚓”响的声音。
“混沌体生来就是给太初秘境当钥匙的,你以为自己在逆天改命?不过是按剧本演戏罢了!”
林森脑袋“嗡”一声。他想起昨晚师父替他换药时,指尖在他眉心金纹上顿了顿,欲言又止的模样。难道师父真知道什么?
“放你娘的狗屁!”
林森咬碎一颗后槽牙,太初灵液顺着喉咙烧进丹田,混沌之力猛地炸开。
他看见血月里的玉简在震颤,与他怀里的半块产生共鸣,脑海中突然闪过幅画面:婴儿躺在血泊里,眉心金纹与玉简光芒交缠。
“原来你也看过那段记忆。”
宫主语气里带着惊讶。
“那就更该明白,你根本赢不了我——太初秘境的法则,早就在我手里!”
话音未落,血月分裂成七个血色旋涡,每个旋涡里都钻出个黑袍人,手里的玉简拼成完整的圆形。
林森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涌,低头看见自己的手在透明化,混沌之力正被玉简吸走!
“森儿!”
玄清子的声音穿透血雾。
“用灵液滴在玉简残片上!”
林森一愣,这才想起怀里还揣着半块碎玉简。指尖刚沾上灵液,碎玉简突然发烫,“嗖”地飞进血月,与完整玉简撞在一起!
“不!”
宫主第一次露出慌神的表情,七道虚影同时捂住耳朵。
“法则共鸣会毁了秘境!你疯了吗?”
林森趁机振翅冲近,混沌之力在掌心聚成利剑,他看见宫主眼里的恐惧,想起王腾临死前的笑——
原来这些人,早就不想活了?
剑光劈开血月的瞬间,林森听见无数低语从秘境深处传来。
他看见师父年轻时在山脚下捡他的场景,看见宫主跪在血魔宫大殿里,手里攥着染血的玉简,还有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在秘境门口徘徊,指尖缠绕着混沌之力......
“原来......”
宫主化作血雾前,突然笑了。
“原来钥匙一直在你身上......”
林森接住坠落的玉简,发现两半碎片已经合二为一,上面的纹路竟与他眉心金纹一模一样。
血月消散时,晨光正爬上青岚宗的断壁残垣。
阿土坐在废墟上啃干粮,小满给陆明渊包扎胳膊,玄清子靠着藏经阁门,手里捧着本泛黄的书册。
“师父,那玉简......”
林森刚开口,玄清子就抬手打断,指腹摩挲着书册扉页:“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山后禁地。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山风卷起片血雾,林森望着掌心的玉简,觉得上面的纹路在流动。
远处传来焚香谷弟子的马蹄声,他知道,这场关于秘境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小满指着天空:“快看!”
众人抬头,就见血月消失的地方,浮着道金色裂缝,隐约能看见门环上的纹路——
竟与林森眉心的金纹如出一辙。
阿土把空酒囊扔过来:“等会儿去酒窖找找,说不定还有没碎的酒坛。”
林森接住酒囊,触到囊底绣着的“青岚”二字,喉咙发紧。
他抬头望向主峰废墟,朝阳正从坍塌的飞檐后升起,在他影子里镀了层金边。
曾经被嘲笑的废柴,如今站在废墟上,手里攥着可能改变修仙界的钥匙。
“先喝酒,再算账。”
林森把玉简塞进怀里,冲众人咧嘴一笑。
“血魔宫不是想拿我当钥匙吗?那我就把这钥匙,变成捅穿他们心脏的刀。”
风掠过断墙,卷起片残留的符纸。
“呼”地燃成灰烬。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而青岚宗的废墟上,
新的故事,正随着朝阳,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