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如同看猴一样看着她们。
“妹妹自己要爬床就算了,居然还撺掇着我这做姐姐的一起爬。而且什么叫你的,嫁妆是父亲母亲给我的,赔礼是大夫人给我的,怎么?妹妹这是把我的东西都当成自己的囊中物了?”
“你!”林梦月被说得有些羞臊,“你这夫人之位既然是买的!那沈逸辰根本就对你无意!所以他今日才不陪你回门!你说他迟些会来都是假的!”
刘秀莹见东西都已经没了,再一听这话,也不装了。
“先前还敢威胁我!沈逸辰他根本就不在乎你这个所谓‘夫人’!这张假虎皮被捅破,我看你还能怎么办!”
刘秀莹朝旁边的粗实婆子挥了挥手。
“给我关起门来打!狠狠的打!打死这败光我月儿东西的不祥玩意儿!”
粗实婆子持着棍棒就要朝林萱身上招呼,其他人也冷眼看着,有几个眼中还带着隐隐的兴奋。
“放肆!我们夫人是指挥使夫人!”
清露挡在身前,但很快被人拉开。
“放手!夫人!夫人!不准你们动我们夫人!”
她嘴角擒着一抹讽笑。
呵,总是如此。
全家都姓林,但似乎只有她是个外人,也不对,不止是个外人,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个人人可欺的低等人。
早该习惯了,但内心总还是不甘心。
为什么呢?即使是庶子庶女,刘秀莹都不曾如此对待,为何对自己的大女儿,就和仇人一样?
“啊!”
惨叫声响起,两名持着棍棒的粗实婆子摔倒在地,手臂上已是鲜血淋漓。
趁着婆子退开,林萱几步就到林梦月边上,手中沾血的匕首抵在林梦月脖子上。
林萱手染鲜血,脸上也溅了一些,配上她此刻阴恻恻的眼神,吓得众人一动不敢动。
林梦月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林萱一个不稳,就刮花了她的脸。
“林萱!你疯了!居然敢挟持月儿!”
刘秀莹指着林萱手都在抖。
“不想林梦月这张漂亮脸蛋从此留疤,就让他们退开。”
林萱今日回来,本想拿了东西就走,但也做好了她们会发难的准备。
新婚夜后她就知道了,簪子哪有匕首好用,静岚院中有的是锋利的武器,她如今长期藏一把趁手的小匕首在袖中。
“还不快把匕首放下!若是伤了月儿半分,我要你拿命来偿!”
刘秀莹只能无能狂怒,粗实婆子们也不敢上前。
“是吗?那你猜,在用我命来偿之前,我能不能,让你心爱的月儿,和我一起下地狱?”
林萱的匕首在林梦月的脸上轻轻游移,林梦月吓得花容失色,尖声大叫。
“不要!不要!我不要留疤!也不要和你一起下地狱!娘,救救我!快救救我!”
“林萱,你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月儿!”
林萱将冰冷的匕首贴在林梦月的颈间。
“母亲既不想看见我,那这门不回也罢。现在,放了我的丫鬟,让我们走。”
今日闹成这样,小院的东西怕是没法拿了。
只能下次再寻机会回来拿了,也不知道下次回来的时候,被人清理掉了没有。
“好!你放下匕首!我让你们离开!”
刘秀莹连忙让众人退开,只是刚推开门,林士诚和沈逸之正要推门进来。
看见屋内场景,林士诚沉下脸来。
沈逸之略学了一些武艺,见林梦月被人挟持,一拳就朝林萱袭去。
林萱上辈子几次死里逃生,对危险有本能的感应,后来又下了苦劲学习武艺,虽还是些三脚猫功夫,但比一般女子强多了。
今生虽未苦练,但招式都还记在脑中。
她反应极快,快速抽回匕首,朝沈逸之的手臂刺去。
沈逸之原本只是想威慑林萱,不想林萱居然敢拿匕首刺他,换拳为爪,去夺林萱的匕首。
林萱的匕首小巧又锋利,几个翻转间,直接在沈逸之的手上划开长长一道口子。
沈逸之没想到林萱竟能躲过他的攻击,还反手伤了他,一时间下手也不留情面起来。
林萱堪堪躲过沈逸之的攻击,但这副身体毕竟养在深闺,后劲不足,动作也不够灵敏。
“砰”一声,林萱不慎被沈逸之打到,撞倒了旁边的桌椅。
“府卫何在?给我拿下她!”
林士诚一声令下,府卫齐齐出动。
沈逸之似突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忙朝林士诚拱手。
“岳父,刚刚小婿已经出手教训过她,再出动府卫对付一个女子,是否有些不妥?”
林士诚摆摆手。
“林萱太过胆大妄为,居然敢挟持月儿!不让她痛,她怎么长记性!”
沈逸之还想说什么,林梦月已经尖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
“啊!我的脸!我的脸!林萱这个贱人就是故意的!”
刚刚林萱抽走匕首的时候没注意,直接在她下巴处划了一道口子。
“夫君!我的脸!呜呜呜呜!”
在附近巡逻的府卫已经聚拢过来,手中拿着武器包围林萱。
林萱擦了擦嘴角的血,握紧手中的匕首,眼中泛着如狼一样的冷光。
这些府卫从前也是这样,只要林士诚一声令下,就和疯狗一样冲上来打她以讨好主人。
其中有几个甚是无耻,在无人的角落遇见她时,竟敢对她动手动脚。
要不是她下手足够狠,足够豁得出去,用尽一切办法伤了他们,还特意让林士诚看到,只怕是早就遭他们毒手了。
林士诚眼里带着轻蔑。
“拿下她。”
林萱手中匕首翻飞,下手丝毫不留情面,在府卫们身上捅出一个个血窟窿。
府卫们也发了狠,虽没有伤及要害,但一点没留手。
林萱仗着身量小,躲开了一些攻击后,但体力不足,被一脚踢在背上,噗”地吐出一口血,扑倒在地,一下子爬都爬不起来。
“夫人!”
清露想跑过去扶起林萱,却被婆子死死按住。
“你们怎么敢!夫人!夫人!”
林萱又咳嗽几声,擦了擦嘴边的血。
“父亲这么做,就不怕事后指挥使大人找你们算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