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三颗红色信号弹突然升空，划破渐暗的天际。紧接着，石园子镇方向传来密集的 “咻咻” 声 ——111 独立旅的火箭炮群开始发威了。
一枚枚拖着尾焰的火箭弹接连升空，如流星般划过夜空，朝着反攻的蒲甘军装甲部队倾泻而下。
空气被音爆撕裂的声响中，60 枚带着华强北导航模块的钢铁箭矢，划着诡异的抛物线扑向三公里外的蒲甘装甲纵队。
庞坤趴在壕沟里，望远镜几乎贴到眼睛。
蒲甘军的 t-72 坦克群正呈楔形突击，炮管还残留着轰击红星村的硝烟。第一枚火箭弹精准砸中先导车，吹塑舵面在高温中气化的瞬间，高爆战斗部撕开坦克顶甲，炮塔如易拉罐般冲天而起。
紧接着，第二波火箭弹如暴雨倾盆，十二辆步战车的复合装甲在集束弹头下脆如薄纸，燃烧的橡胶与人体焦糊味顺着风向涌来。
\"旅长！左前方有辆 bmp-2！\" 副官的嘶吼被爆炸声吞没。庞坤看着那辆试图转向的步战车突然凌空解体 —— 原来是枚火箭弹擦着地面飞行，将履带与七名步兵同时绞成血雾。
远处的弹药运输车被连环引爆，火球中迸射出的履带碎片，像标枪般插穿了相邻坦克的侧装甲。
几天前，齐木长就在石园子外围布置了无人机巡逻网，611 旅兵败的消息刚传回，111旅的火箭炮兵就已装填待命。
虽说龙国碍于国际形势不能公开提供重武器，但 111 旅的地下兵工厂可没闲着，黄承彦带着人捣鼓出的简易火箭弹，这会儿正派上用场。
突围后的庞坤灰头土脸地找到汪贲，望着远处还在冒烟的战场直咽口水：“汪警官，啥时候我们 611 旅也能用上这玩意儿？”
汪贲白了他一眼，把战术耳机扯下来挂脖子上：“我是警察不是军火商，国际禁运的规矩懂不懂？不是给你们配了进口无人机吗？比 111 旅的还好使。”
“可刚才那火箭弹……” 庞坤搓着手，看着远处被炸成废铁的蒲甘军坦克，“一轮就把追兵打退了。”
“气象部门倒是有类似的火箭弹，不过至少五万六一枚。” 汪贲掏出卫星电话摆弄着，故意把 “至少” 两个字咬得很重，“而且渠道费另算。”
庞坤倒吸一口凉气：“刚那一轮得花几百万吧？”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点道理都不懂？” 汪贲哼了一声，心说这小子到底是没见过世面。
另一边指挥所里，齐木长端着张以澜泡的茶，听着前线传来的战报：“60 枚长林二号全部命中，击毁坦克八辆，步战车十二辆。”
“才一千块一枚，还带导航，真值。”
齐木长吹开茶沫笑道。这长林二号可是黄承彦的得意之作 —— 最早在索维亚战场上捣鼓出来的原型造价十万，现在用二手导航模块和吹塑零件，成本压到了白菜价，精度还一点没降。
张以澜靠在地图旁轻笑：“庞坤刚才问能不能分点火箭弹，怕是不知道这些‘便宜货’，原料都是从仰光黑市倒腾来的。”
外头又传来弹药车的轰隆声，新一批火箭弹正在装车，木箱上莱阳水管的字样清晰可见。
这场景倒让人想起百年前，列强一边喊着武器禁运，一边把军火高价卖给内战中的军阀 —— 规矩还是那个规矩，可生意总是要做的。
齐木长将搪瓷缸重重搁在作战地图上，茶水在 \"老街\" 字样处漾开涟漪：\"几万块打掉蒲甘一个坦克营，这笔买卖划算。传令下去，各部队保持阵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往老街前进一步。\"
他摩挲着地图边缘的红星标记，窗外暮色正将石园子镇染成铁灰色 —— 柏家的碉楼群在望远镜里像蛰伏的巨兽，而庞大顺的 611 旅残部，此刻正啃着柏家外围防线的硬骨头。
次日正午，蒲甘空军的枭龙战机撕裂云层。航空炸弹在德安军阵地上犁出焦黑沟壑，弹片混着泥土砸进战壕。
齐木长站在防空洞里，听着头顶传来的尖啸，指尖叩击着铁皮文件柜：\"让无人机挂干扰弹，通知炮兵保留三分之一弹药。\" 他瞥向战报，民团趁着夜色发起的七次突袭，让战线在老街城郊犬牙交错。
傍晚时分，庞大顺的越野车碾过弹坑冲进营地。他军装上还沾着红星村的硝烟，身后跟着拎着卫星电话的汪贲。
\"妹夫！\" 庞大顺拍着作战地图，\"老街已被三面包围，就等你 111 旅的重炮开道！\"
齐木长往搪瓷缸里续了勺凉茶，目光扫过汪贲胸前的警徽：\"汪警官，老街的工事比三年前多了三倍。\"
他用红铅笔圈出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碉堡群，\"强攻至少要折损八百弟兄，这买卖不划算。\"
汪贲将卫星电话摆在桌上，屏幕显示着加密电文：\"实话说，高层要求十天内局部停火。\"
他摘下战术墨镜，镜片映出齐木长骤然收紧的下颌，\"到时候，控制线划在哪儿，你们的实际地盘就在哪儿。\"
庞大顺急得直搓手，军靴碾得碎石子咔咔作响：\"拿下老街，才能告慰老爹在天之灵！\" 他压低声音，\"以澜也盼着这一天 —— 只要你点头，红岩和滚弄归 111 旅，以后科干东部你说了算！\"
齐木长沉默片刻，突然笑出声来。
他起身拍了拍庞大顺的肩膀，军犬在帐篷外突然狂吠，远处传来零星的枪炮声：\"大哥说这话见外了。\" 他抓起战术手电，光束扫过老街的等高线，\"明早五点，111 旅准时发起总攻。\"
当汪贲走出帐篷时，暮色已浓。他望着齐木长指挥车的剪影，听见里面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 —— 那是在给黄承彦下达新的火箭弹生产指令。
夜风卷起地上的作战草图，某页边角用红笔潦草写着：\"停火前必须控制三个战略高地\"。
\"明早蒲甘军肯定来炸，还是夜袭保险。\" 庞大顺的手指重重戳着地图上的防空警报标识，搪瓷缸里的凉茶泛起涟漪。
齐木长转动着战术笔，笔尖在 \"老街攻坚方案\" 上划出弧线：\"大哥，教员说过 '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
他调出无人机侦察画面，屏幕里蒲甘军碉堡群的通风口清晰可见，\"他们的飞机是铁疙瘩，咱们的无人机可是长了眼睛。\"
次日清晨，三架枭龙战机的轰鸣声撕开云层。蒲甘军投下的航弹在阵地前沿炸出十米深的弹坑，硝烟中却传来 111 旅特有的无人机嗡鸣。二十架 承彦5型无人机贴着地面疾飞，将改装的 mA-7 迫击炮弹精准塞进碉堡通风口。
\"报告！b 区 3 号碉堡瘫痪！\" 李玉成的嘶吼混着爆炸声。
蒲甘空军的飞行员咒骂着拉升高度 —— 地面上，111 旅的重步兵与守军犬牙交错，航弹一旦投下，误伤的将是自己人。
与此同时，蒲甘军政府紧急会议室里，外交部长的皮鞋在柚木地板上踱出焦虑的弧线。
卫星电话那头传来龙国高层的严正警告，他颤抖着抓起印泥，在引渡文件上重重按下闵安国的手印。
三小时后，仰光国际机场，载着闵家满门的专机冲破雨幕，舷窗映照着龙国警方闪烁的警徽。
老街城墙上，柏成举着望远镜的手微微发颤。
他看见 111 旅的无人机如黑色蜂群掠过护城河，某架无人机投下的迫击炮弹正巧掀飞了自家祖宅的雕花屋檐，二女儿柏兰就站在他的旁边。
硝烟中，柏兰想起张以澜那句 \"蒲甘人的子弹专打攥金条的手\"，此刻竟觉得刺耳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