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毫无保留地倾洒在海面上,唯有粼粼波光在月色下闪烁跳跃,似破碎的银片。
夜里 12 点前,沃洛申娜带着满足的神情,身姿轻盈地从游艇上款款而下,身影很快隐匿于码头那片昏黄的灯光之中。
齐木长则在船舱卧室的柔软床铺之上,沉沉睡去,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空间里微微起伏,尽情享受着包夜游艇带来的休憩时光。
不知时光流逝了多久,一阵尖锐且嘈杂的呼喊声,宛如夜枭啼鸣,猛地将齐木长从酣睡中惊醒。
他睡眼惺忪,眉头紧蹙,带着尚未消散的困意,匆忙走出房间,踏上甲板。
海风 “呼呼” 地刮过,似冰冷的手掌抽打在脸上,瞬间让他清醒了几分。
只见作为船长的阿雅娜?伊布拉欣和水手的叶青瓷?阿米娜?本?塔里法,两位黑珍珠此刻满脸怒容,她们瞪大双眼,扯着嗓子大声呐喊:“放开她,快放开林夕,不然我们就要报警了!”
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在夜空中不断回荡。
齐木长顺着两人急切的目光望去,对面游艇上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
两名身形壮硕的廓尔喀人,犹如凶神恶煞,正粗暴地将林夕往甲板边缘拖拽。
其中一人手持尼泊尔弯刀,寒光闪闪的刀刃紧贴着林夕的后背,只要稍有动作,便能轻易划破她的肌肤。
林夕拼命挣扎,发丝在风中狂乱飞舞,她手腕上的银镯在激烈的对抗中,狠狠刮破了保镖的手腕。殷红的血滴如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溅落,转瞬便融入漆黑如墨的大海,不见踪影。
“住手,龙国警察。你们这是在犯罪!对面的水手和船员,你们要想清楚,这里是龙国,参与犯罪是要蹲监狱的。” 齐木长心急如焚,立刻指着对方的船,用国语大声嘶吼。
他的声音饱含威严,试图穿透海浪的喧嚣,传至对面那些不法之徒的耳中。
然而,廓尔喀人只是冷冷地斜瞥一眼,那抵在林夕后背的手,宛如生了根一般,纹丝未动。
此刻,齐木长所租游艇上的龙国水手和船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们满脸通红,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迅速操控游艇,朝着龙国海域靠近。
这一动作终于惊动了对面游艇上真正的主人 —— 一位身着天竺军服、头戴包头巾的老者,此人正是苏尼尔?库马尔,曾参与 1975 年哲孟雄吞并行动。
苏尼尔?库马尔手里握着酒瓶,脚步踉跄,显然已醉意醺然。他摇摇晃晃地走到甲板上,仰头灌了一大口酒,随后用天竺语,带着轻蔑的口吻嘲讽林夕:“你脖子上挂的是狗链还是王室遗物?” 说着,他伸出布满青筋的手,妄图扯下林夕的银镯。
林夕毫不畏惧,双眼圆睁,目光中满是坚毅,用哲孟雄古语厉声回应:“雷龙会撕碎吞象的蛇!” 声音清脆而有力,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响亮,仿佛带着远古的力量。
苏尼尔?库马尔听了,脸上瞬间涌起一阵怒色,涨得通红,好似熟透的番茄。
他对着游艇上的工作人员大声咆哮:“你们的工作人员服务态度恶劣,我要求她立刻离开我的船!”
船长和水手刚欲开口辩解,林夕却向他们轻轻摇了摇头。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个转身,趁廓尔喀人反应不及,以一个极为利落的姿势,“噗通” 一声扎入海中,朝着齐木长的船奋力游来。
天竺人的游艇见状,迅速调转船头,朝着另一方向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海面上一道转瞬即逝的白色浪花。
齐木长、阿雅娜?伊布拉欣和叶青瓷?阿米娜?本?塔里法三人,赶忙跑到船边,焦急地盯着海面。
当林夕湿漉漉的脑袋冒出水面时,他们迅速伸出手,齐心协力将她从海里拉了上来。
林夕浑身湿透,发丝紧紧贴在脸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体因寒冷与惊恐微微颤抖。
齐木长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中满是疑惑,开口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齐木长心里暗自揣测,林夕定是提前察觉到了危险,否则自己租的游艇怎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这里。
林夕甩了甩头发,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道:“大叔,我其实是个公主,只是我的国家灭亡了。”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无奈,在海风中显得格外缥缈。原来,她今日服务的正是这位参与过 1975 年哲孟雄公投的天竺退休将领苏尼尔?库马尔。
对方醉后得意洋洋地炫耀:“当年我们只用 5 万军队就碾碎了那个玩具王国。”
这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刺进林夕的心窝。之后,在甲板上,林夕默诵着祖父传授的哲孟雄古语祷文,满心悲愤,一个不留神,将呕吐物精准倒入对方价值 12 万的 bottega Veneta 手提包。
不巧,这一幕恰好被对方的廓尔喀保镖撞见,从而引发了后续这场惊心动魄的冲突。
叶青瓷?阿米娜?本?塔里法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询问林夕:“那对方不会轻易放过你,你打算怎么办?”
“这里是龙国,他们不能把她怎么样!” 齐木长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对自己国家的治安深信不疑,毕竟他曾身为维护治安的一员,深知法律的威严。
阿雅娜?伊布拉欣沉思片刻,提议道:“要是制造意外呢?我看林夕,你还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反正我们明年开学就是实习而已。”
“林夕,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有没有兴趣,跟我到索维亚工作。” 齐木长看着眼前这个坚强的女孩,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
此时的林夕,头发依旧湿漉漉地贴在脸颊,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韧,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林夕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齐木长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邀请。她眨了眨眼睛,认真地回答道:“我是岭南大学智能工程学院的,学的是智能制造工程。”
海风轻轻吹过,吹干了她发丝上的水珠,也似乎吹走了她心中的一丝迷茫。
“我在索维亚,有个无人机公司,你要是愿意,就到我那边实习,实习期工资一万,转正二万起,你觉得怎么样?” 齐木长趁热打铁,眼中满是期待。
林夕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母亲每个月的化疗费还要 2.3 万龙国币。”
她的声音有些低落,提及母亲的病情,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
“你舅舅不是开游艇公司的,他的姐姐,他也不管?” 齐木长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
在他看来,林夕的舅舅理应在她如此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林夕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舅舅的公司今年上半年就因为资金链断裂倒闭了,跟你那么说是为了做你的生意。”
“你等等,我联系一下朋友。” 齐木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决定帮林夕解决这个难题。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济南姜妍”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史明珠清脆的声音:“喂,齐木长,找我啥事呀?”
齐木长连忙说道:“史大美女,我这边有个急事,想请你帮个忙。有个朋友的母亲需要化疗,费用很高,你人脉广,能不能帮忙联系下济南大学齐鲁医院,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史明珠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了笑:“行,这事包我身上。”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史明珠就回了电话,说已经联系上济南大学齐鲁医院,找了关系,化疗费每月只要 1 万不到。
齐木长挂了电话,兴奋地对林夕说:“搞定了,你母亲的化疗费降下来了。”
林夕的眼中瞬间涌起泪花,她激动地抓住齐木长的手,声音颤抖地说:“真的吗?太感谢你了,大叔。”
说干就干,四人一起前往林夕在珠海的住所。
那辆从利民集团珠海分公司借来的奥迪 A 停在楼下,车身在晨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
阿雅娜?伊布拉欣率先走向驾驶座,她身姿矫健,动作利落,轻轻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双手熟练地调整着座椅和后视镜。
叶青瓷?阿米娜?本?塔里法则搀扶着林夕的母亲才旺雪珍,温柔地说道:“阿姨,您慢点儿,咱们坐后排。” 林夕跟在后面,眼神中满是对母亲的关切。
齐木长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转头对阿雅娜说:“咱们这一路可能时间不短,大家轮流开车,注意安全。”
阿雅娜点头应道:“放心吧,大叔。”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奥迪 A 缓缓启动,离开了珠海,朝着济南的方向驶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如繁星般闪烁,映入眼帘,时间和汽车都在飞驰。
终于天色渐亮时,他们抵达了济南。
车辆缓缓驶入市区,高楼大厦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
史明珠早已在约定地点等候,看到奥迪 A 的身影,她连忙挥手示意。
车停稳后,史明珠快步上前,打开车门,古道热肠地说:“阿姨,您可算到了,医院这边我都提前联系好了,咱直接去办手续就行。”
才旺雪珍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姑娘,太麻烦你了,这一路多亏有你们照顾林夕。”
声音带着久病的虚弱,却饱含真诚。
走进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挂号窗口前排着长长的队伍,齐木长刚要迈步过去排队,史明珠一把拉住他,笑着说:“齐大哥,不用在这排队,我找了熟人,直接去住院部就行。”
在史明珠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住院部。护士站的护士看到史明珠,笑着打招呼:“史小姐,您来啦,病房都准备好了。”
进入病房,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一张病床摆在靠窗位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洁白的床单上。才旺雪珍坐在床边,看着忙碌的众人,眼眶微微泛红:“你们为我这老婆子忙前忙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林夕坐在母亲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妈,您别这么说,要不是齐大叔帮忙,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才旺雪珍看向齐木长,眼中满是感激:“齐先生,大恩不言谢,以后林夕要是跟着您,您多担待。”
齐木长连忙摆手:“阿姨,您别这么客气,林夕是个好姑娘,有她帮忙,我求之不得。”
医生走进病房,开始为才旺雪珍做各项检查。他仔细询问着病情,一边在病历本上记录着。检查完后,医生微笑着说:“阿姨,您这情况目前还算稳定,后续按照我们制定的化疗方案来,会慢慢好起来的。” 听到医生的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