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仿若浓稠得化不开的牛奶,与刺鼻的硝烟相互交织,在村口汹涌翻涌,将整个村庄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营造出一片混沌且死寂的氛围。歪脖子杨树下,十二具尸体以扭曲的姿态排成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弧线,宛如一幅惨烈至极的战争画作,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经历的血腥屠戮。
叶莲娜?科瓦连科,身姿笔挺如松,恰似傲立在凛冽寒风中的苍松。她迈着沉稳且坚定的步伐,一步步走近那片血腥之地,马靴尖轻轻一挑,便将沾血的枯叶踢到一旁。
清晨的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雾气,洒落在她胸前的金属勋章上,折射出冷冽刺目的光,仿佛在追忆她过往所历经的无数次残酷战斗。她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搭在托卡列夫手枪的滑套上,那枪管还残留着昨夜霜花的丝丝凉意,恰似战争留下的冰冷烙印,时刻提醒着她战争的残酷。
“连长,都准备好了。” 身旁的一名女兵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叶莲娜微微点头,目光冷峻地扫过周围,“开始吧,动作麻利点。”
另一边,女议员玛利亚?皮罗戈娃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前,神色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她紧抿着嘴唇,手中紧紧攥着那份战时法律文件,关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临时搭建的审判台周围,站满了神情肃穆的士兵和村民,他们的目光中既有愤怒,又有期待。“根据战时法律,这些战犯必须受到惩处,把他们交给铁玫瑰连处决。” 她的声音低沉却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上回荡。
海妖营的犯罪分子们被押解到审判台前,他们有的垂头丧气,有的还试图故作镇定,但眼神中却难掩恐惧。
其中一名战犯,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他恶狠狠地瞪着周围的人,嘴里嘟囔着:“你们这群杂种,敢动老子!”
女俘虏们,奥莱那和索菲亚等人,被公审台带到了一旁的空地上。她们亲眼目睹了海妖营的暴行,那一幕幕惨绝人寰的画面如同噩梦般在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
奥莱那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哆嗦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索菲亚则瞪大了双眼,脸上的傲慢与固执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与懊悔。
“怎么会这样…… 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索菲亚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哭腔。
奥莱那轻轻握住她的手,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我们都被蒙在鼓里,这场战争…… 太可怕了。”
台上,玛利亚?皮罗戈娃目光如炬,直视着这些战犯,大声宣读着他们的罪行:“你们在这片土地上烧杀抢掠,残害无辜百姓,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现在,我代表正义,宣判你们死刑!”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战犯们的心上。
金发少尉索菲亚,目睹了太多的血腥与罪恶后,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手,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决绝的坚定:“我请求承担处决海妖营畜生的工作,我想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叶莲娜?科瓦连科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着齐木长,沉默片刻后,齐木长微微点头,从自己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t-33手枪交给索菲亚“好,你去吧,注意安全。”
索菲亚少尉跟着一队铁玫瑰连的女兵,手持武器,走向战犯们。她的金发在口罩后显得黯淡无光,手指在扳机环上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每迈出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脚下的弹壳陷在泥泞里,发出沉闷的声响,恰似一串染血的佛珠,默默记录着这场战争的残酷与沉重。
“跪下!” 一名女兵大声呵斥着战犯们。
大部分战犯都乖乖跪下,只有那个脸上有疤的家伙还在挣扎,索菲亚走上前,用枪托狠狠砸在他的腿弯处,他吃痛,“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
“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索菲亚愤怒地说道,眼中燃烧着怒火。
随着一声令下,“砰!砰!”
枪声响起,战犯们纷纷倒下。
“报告长官,海妖营的俘虏处理完毕。” 索菲亚少尉完成任务后,声音疲惫而沙哑,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手指仍在扳机环上神经质地颤动。
齐木长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做得很好,去休息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参谋人员。”龙国人最擅长投名状和收拢人心。
就在此时,三百米外的土窑里,突然,腌菜缸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紧接着,一个身影如同一头发狂的小兽,猛地蹿了出来。那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他双眼布满血丝,通红得吓人,牙齿死死地咬进军用水壶的帆布带,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凶狠的吼声,仿佛在向这个残酷的世界宣泄着无尽的恐惧与愤怒。
沈强见状,反应迅速,单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钳住男孩嶙峋的手腕。刹那间,他感受到男孩脉搏如鼓点般急促跳动,每分钟 160 次的震颤,那是连续四天躲在地窖里,被恐惧与饥饿折磨后的生理反应。
沈强的心猛地揪紧,眼中满是怜悯与疼惜。
他缓缓蹲下身子,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道:“孩子,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只是男孩似是惊吓过度,很快晕倒了。
铁玫瑰连的女兵们,虽然与这些女俘虏处于敌对立场,但她们并没有趁机为难对方。
相反,她们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同情与理解。“把她们带过来吧,给她们点水喝。”
叶莲娜对着手下的女兵说道。
奥来娜,这位曾经的上尉军官,此刻站在村公所那被炮弹削去半边的橡木桌前,眼神复杂。
她望着手中的上尉军官证,深吸一口气,随后猛地一撕,证件碎片在穿堂风里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
她转身,径直走向齐木长,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不想再为那些犯下滔天罪行的人效力了,我愿意向您投降,为你们工作,为这片饱受战火摧残的土地出一份力。” 齐木长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分队的后勤参谋。”
奥来娜迅速投入工作,坐在被炮弹削去半边的村公所橡木桌前,摊开地图,用红蓝铅笔仔细地标注着。衣袖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条形码刺青,褶皱的图纸上洇着干涸的血迹。“七辆道奇卡车的柴油配给要重新计算,” 她突然用钢笔尖用力戳破坐标网格,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该死的纳粹分子,把一切都毁了。”
旁边的索菲亚凑过来,低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奥来娜头也不抬地回答:“帮我把物资清单再核对一遍。”
在后续的日子里,索菲亚在战地日志上认真记录:“09:47 处决第五批战俘时,奥来娜主动提供了敌军无线电频段;14:23 她指出伪装网的反光角度偏差 0.5 度......”
她的每一个发现,都为队伍带来了极大的帮助。而此时,三百米外,奥来娜正在教女俘虏们用止血带捆扎弹药箱,她拆卸 m24 手榴弹引信的速度,比军校教案标准快了 1.8 秒,她的专业与干练,让众人钦佩不已。
作为龙国人,齐木长始终坚守着公正与善良的本心。在艰苦恶劣的战争环境中,他没有丝毫歧视女俘虏的意思。
傍晚,铁玫瑰连的炊事班升起了火,医疗兵玛莎用豁口的汤勺搅动着钢盔里的荞麦粥,那褪色的 “八一” 徽章在腾腾的蒸汽中若隐若现。
齐木长拿着最后半块压缩饼干,走到女俘虏们面前,微笑着说道:“大家都饿了吧,吃点东西。”
二十六个女俘虏同时伸出手,去接那递过来的搪瓷碗,她们指甲缝里的火药残渣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
其中一名女俘虏抬起头,眼中含着泪,轻声说道:“谢谢……” 齐木长微微摇头,“大家都不容易,战争总会过去的。”
夜晚,月光如水,洒在营地。
月光下的弹药箱码成整齐的方阵,叶莲娜在巡逻时注意到运输分队女兵束腰的武装带松开了三指宽,更积极的参与其齐木长分队的工作起来。
叶莲娜心中暗自点头,这意味着,二十八人的运输分队已经成了己方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