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早在燕去晚要将虞芫调到护卫队的时候，就看过她的资料了。
这一次让虞芫以孙子女友的身份过来见面，他更是把资料和录像都再仔细地看了一遍。
总的来说他对虞芫印象一般。
不仅是因为她在晚宴上的表现，也因为她在军部的成绩并不出众。
当然她立过几次功，某种意义上她甚至还算是帮燕城挽回了一次危机。
当初燕去晚莫名失踪，是被她找回来的。
燕鸣承认她是一个优秀的战士。
但这跟他对她以女友的身份出现在燕去晚身边而印象平平并不冲突。
好的战士跟好的伴侣是两回事。
燕鸣更希望自家孩子选择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伴侣。
这是人之常情。
虞芫单纯作为一位战士的话，即使她的成绩单再难看一点，就凭实战上她立过几次功来说，如果要为她颁发勋章，燕鸣绝不可能拿成绩单出来说事。
但作为伴侣，燕鸣希望她的学习能力能够再强一些。
燕家没有花心的传统，燕家子女对待感情都很认真，出现在身边的伴侣都是奔着结婚去的。
要做燕家的配偶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需要重新学很多东西，其中包括礼仪。
……燕家人不允许那么浮夸的走路。
燕鸣都做好威吓虞芫一番的准备了。
但从燕去晚坐下，虞芫尽职地站到他身后那一瞬，燕鸣就意识到了自己判断的失误。
尤其是他看到燕去晚在身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留下了一个空位。
他就更觉得不对劲了。
似乎……不是他之前设想过的种种。
“爷爷，我要向您解释。”
燕去晚开口将事情大概讲了一下，而后为虞芫邀功道：“是虞芫敏锐察觉到了那位女士的异样，才会用这个手段将人赶走。”
“事后我也派人调查了，那位是褚家旁支，虞芫的怀疑是正确的。”
一句褚家就够把事情说明白了，他们家的异能都与读心相关，他们家的人出现在晚宴上，肯定是来对谈判作弊的。
燕鸣听完后，看向虞芫的神色和蔼了许多，于是招呼她坐到自己身侧来。
“原来如此，幸亏小虞机敏。”
燕鸣笑着夸了她一句。
虞芫也笑眯眯的应了，没说什么谦虚的话。
“我还以为你们是谈上对象了，那照着去晚这么说，你们的关系是我误会了？”
光凭晚宴上那一段，实际并不足以让他把燕去晚叫回来，张决本身也不是这样听风就是雨的性格。
燕去晚平时在监察部工作，不少人传闻说他与一位女近卫关系亲近，张决也是听说过的。
所以他才会把晚宴的事告诉燕鸣，且在得知另有隐情后，也没选择澄清。
反正小少爷要回老宅，还是让他们爷俩掰扯吧。
燕鸣平时并不干涉燕去晚的私事，但这一次他专门问了燕去晚的管家，把虞芫和他的事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从那些事来看，他不觉得俩人是清白的。
但自家孙子的回答很快打了他的脸。
燕去晚毫不犹豫，异常平静的答道：“我们没有在交往。”
燕鸣狐疑地扫了一眼他身旁的空位，其目光中的不信任让燕去晚重新调整了坐姿，挪到了座椅位置的中央。
自家孙子不想说，燕鸣也不打算勉强。
于是他便将这个话题掀了过去，道：“归时去象城协助也有些日子了，听说情况还不是很好，所以我打算再派些人过去。”
燕去晚抬眸，略有讶然。
“这个提案是已经通过了，现在就是人选的问题。”
“军部那边的意见是说可以把小虞调回去，她找异兽卵很准，这对象城帮助很大。”
虞芫也抬头了。
她面前的老者笑容和蔼，但权力浸染过的人，即使是笑着气势依旧不同于常人。
他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下了个命令。
邱少尉之前跟她说过，军部会找机会把她调回去的，现在看来，去象城支援就是机会了。
燕鸣的另一个孙子在象城，他自然是要精心挑选好的人过去协助。
虞芫估摸着，也有要把她从燕去晚身边调走的意思在。
她倒是无所谓，燕去晚现在的状态绷太紧了，她真怕哪天又要被逼问名分的问题。
给了不一定能拿到最后一点数值，不给百分百掉好感。
虞芫觉得现在从燕去晚身边调走不是坏事。
燕去晚却静默了半晌，才略微点了下头。
见虞芫和自家孙子都对这个提案没意见，燕鸣神色欣慰道：“那就等最终名单递上来盖章就行了。”
“你们小年轻未必愿意和我这糟老头子一起吃饭，我就不留你们了。”
燕鸣笑呵呵的把俩人打发走。
倒不是差两双筷子，而是他看俩人之间似乎有话要说。
他不管燕去晚说什么没有交往，他只看证据，多数人都觉得他俩人有关系。
那他现在所说的没有交往，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在交往。
不过看目前状况，虞芫是没有这个意思的。
因此燕鸣还算放心，才没有敲打他们什么，只把俩人放回去自己解决问题了。
燕去晚回到宅子后，把守门的近卫都屏退了，单独和虞芫在书房里谈话。
“象城状况危险，你是怎么想的？”
燕去晚皱眉问她，语气里倒没有责怪的意思，就是单纯问她想法。
可虞芫觉得他这话说得晚了，驳他道：“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义，我已经板上钉钉要去了呀。”
“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跟爷爷再商量。”
燕鸣的脾气不允许他人当面反驳自己，如果他当时提出反对，那事情就真的毫无回旋的余地了。
“算了吧，执政官对我可不喜欢，你去商量只会挨一顿骂。”
虞芫不是为了打消燕去晚的念头而信口胡说。
她看得很清楚，燕鸣的亲密值一直是零。
这位燕城的一把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对她的观感很差，尽管他一直笑呵呵的，还夸赞了她。
但场面话是这类人物的必备技能，他的亲密值可真实反应了他的内心想法。
虞芫瞥了一眼燕去晚，回想她与他初见，他也是脸上笑眯眯，心里冷冰冰，亲密值就像块硬石头难以撼动。
……燕家家风一脉相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