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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出去一趟,像是丢了魂似的。”萧曦月伸出手,替这位弟子捋了捋发丝:“可是受了内伤?”

泠月教收徒不同于其他门派,几乎都是各地执事自行挑选,当作自己的心腹培养。

外人面前,萧曦月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卿仙子,唯独这个徒弟面前,她还留着些许温情,语气十分温柔。

“……没有,劳师父挂念。”

谢清凝眼眸低垂,指尖攥紧,好半天才松开。

见状,萧曦月不疑有他,只当是这趟死里逃生劳心费神,便叮嘱徒弟回去歇息,还特意安排人准备好药浴。

就在她要离开时,谢清凝突然开口,询问起关于攻城的事:

“内应暴露,丢了先机,弟子以为,是不是小心为好,先谋陕州以西,再徐徐图之……”

“出去一趟,怎么还拘谨起来?”萧曦月有些疑惑,但还是耐心解释道:

“我等江湖人士,举事本就根基不稳,精兵稀少,若是拿下一处龙兴之地,借着前朝名头,其余地方说不定能传檄而定,也省得祸起萧墙。”

“……”

谢清凝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附着在身上,轻轻捂住她的薄唇。

一直到师父离开,她才终于松了口气,呼吸逐渐平复下来。

“很想杀了我吧?那就好好活着,活到能一剑刺死我的时候。”

“还挺润的……”

男人的话不断萦绕在心间,回想昨晚情景,谢清凝几乎浑身都颤抖起来,委屈和羞耻一并涌上心头。

可最终,她平复好心情,默默朝着营帐走去。

死有什么好怕的,活着才难。

可想做更多的事,也只能活着。

好好活着。

金州河畔,中军行辕。

大帐内,方源一袭黑袍常服,身着内甲,静静站在门口,眼眸深邃清灵。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慵懒的女声:

“放哨呢?有什么事说呗。”

稍稍回过神,方源转过身,眼神扫过榻铺上躺着的小白师姐,转而看向烤炉旁的身影:

“东都乃关中重镇,虽无天险,但守备坚固,粮草充足,灵宝降世在即,短时间恐怕……”

“陆长老没跟你说什么?”

羊肉烤得滋滋冒油,切下一块,隆科多撒上些许细盐,吃得津津有味。

见方源摇头,他笑笑,也就没了解释的心思,只是专心啃着羊肉:

“这次陆长老把我们调过来,本来就没想过攻克东都,连粮草都只有半年的。”

“……”

“你啊,就是想太多。”隆科多扯下根羊腿,瞥了眼榻铺上的身影,随手扔了过去:“学学你师姐,好不容易来一趟世俗,就当放松磨练下。

以后你就知道了,像今天这样的日子,稀罕着勒……”

闻言,方源愣了愣,却知道不合时宜,乖乖闭上嘴。

踏~踏~

一士卒小跑进来,对着三人恭敬行礼:

“节帅,虎贲左厢军都指挥使求见。”

“都指挥使?姓什么?”隆科多头也不抬,只是一昧啃着羊肉。

如今义军中,大多都沿袭旧制,不管官职还是军中皆是如此。

五人一伍,设伍长;十人一什,设什长;百人一都,设都头;五百人一团,设指挥使;千人设都指挥使;一整厢多为二千至五千人,设都虞。

而整个虎贲军,足有四个厢,光左厢就七个都指挥使,隆科多还真懒得记。

“姓张,张定边。”见节帅无动于衷,士卒小心翼翼补充道:“原是玄甲军右厢一指挥使,去年白沟河一场大捷,节度擢升他为都指挥使。”

“哦?”

听到熟悉的名字,隆科多总算抬起头,放下手里羊排。

早在海州起义时,这张定边还只是区区什长,却能在阵前一箭射落精骑千户、屡立先登之功,实在令人瞩目。

单论其勇猛善战,天下无出其右者。

倘若不是心机太深,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个小小都指挥使。

“叫他进来吧。”

“诺。”

踏~踏~

不多时,一道玄甲身影大步流星走进行辕,目光如炬、面色沉稳,对着隆科多三人抱拳作揖:

“末将见过节帅。”

“不必多礼。”隆科多不紧不慢擦掉手上的油渍,热情拍住青年肩膀:“鹿山,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如此拉低姿态的一幕,不仅张定边愣住,站在两侧方源和白凝冰也面面相觑。

一军节帅。

虽说平常时候没什么兵权,但在出军时是实实在在的主帅,管控着全军辎重和后勤路线,以及将士任免。

这样的地位,实在不是区区都指挥使能平等攀谈的。

回过神来,张定边收拢心神,面色恭敬看向隆科多:

“末将恭贺节帅,又立一奇功。”

“哦?功从何来?”隆科多来了兴致,拉着张定边来到炉火旁。

见四下无外人,张定边在夹缝中摩挲片刻,捻出一小张文折,小心翼翼递过去。

简单扫了几眼,隆科多眉头一挑,又细细揣摩起来。

折子内容是东都留守备所写,意图传给金州府尹的求援——

[城中已无余粮,尚不足三月]

“末将已同细作打听清楚,早在鹤川一战,京西路精锐已尽数去往西北路平叛,不过只剩下班军建制,上不得台面。”

“……”

“入了冬,攻城更是雪上加霜。”张定边突然半跪抱拳,语气诚恳真挚:“弟兄们情愿马革裹尸,也不肯窝窝囊囊倒在白灾。

请节帅许我左厢为攻,末将愿先登以上,不出三月,定能先登取城……”

言毕,隆科多没吱声,只是盯着眼前的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他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拍着张定边的手,牵着走出营帐:

“鹿山,你有此心足以,但节度有言在先,攻城不可轻动,且从长计议。”

“节帅!战机稍纵即逝,末将……”

直到将人忽悠着拉出营帐,隆科多脸上笑容逐渐收敛,若有所思的摩挲下巴。

单从先前的对话,不知道还以为这厮是什么忠臣良将。

老早之前,这货在军中就有拉拢人心、私分军饷的习惯,之后更是收拢溃军,隐隐有拥兵自重之嫌。

可惜,还不到时候。

一阵秋风刮过,隆科多收起帘子,从怀中拿出个黑白相印的铜镜,置于三人面前:

“试试看,能不能联系到小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