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郎气喘吁吁地甩掉了尾巴，一头钻回了瓦子区的破宅子，惊魂未定。
“妈的！真是阴魂不散！”他靠在门板上，心有余悸。
看来骰子张那边，果然没那么容易摆平。秦记的敲打或许能让他暂时收敛，但暗地里使绊子，却是防不胜防。
“三哥，怎么了？脸这么白？”猴子见他不对劲，连忙问道。
赵三郎摆摆手：“没事，路上遇到几条疯狗。”
他没细说，怕引起兄弟们恐慌。但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必须想个办法，彻底解决骰子张这个隐患，至少也要让他不敢在开业前后捣乱。
硬碰硬肯定不行，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这边只有几个半大小子。借秦记的力？秦乔乔巴不得自己出事，好看自己的笑话，未必会真心帮忙。
看来，还得靠自己想办法。
是时候动用一下“钞能力”和“信息差”了。
赵三郎想起了沈嫣然给的那个锦囊，里面装着沉甸甸的银子。或许可以找些瓦子区的地头蛇或者消息灵通人士，花点钱打探一下骰子张的动向，甚至……找机会给他制造点麻烦？
比如，匿名向官府举报他聚众赌博？或者，找人散布点对他不利的谣言？
赵三郎的混混本能开始苏醒，各种阴损的招数在脑海里盘旋。
就在他琢磨着怎么对付骰子张的时候，猴子又递过来一个小纸包：“三哥，刚才有人送来的，说是给你的。”
“谁送来的？”赵三郎警惕地问道。
“不知道，放下东西就走了。我看穿着打扮，像是……沈府的人？”猴子也不太确定。
又是沈家？
赵三郎疑惑地打开纸包，里面不是银子，而是一张折叠好的宣纸。
展开一看，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着几行字：
“闻赵氏新店开张在即，特备薄礼，聊表心意。另，东街'聚宝斋'新到一批波斯香料，或可用。嫣然字。”
字迹清丽，带着淡淡的墨香。
赵三郎看着这张字条，愣住了。
沈嫣然这是……又在示好？还特意提到了香料？
他并不怀疑沈嫣然是如何知道香料，自己托福伯进的“货”，除了沈家知道，怕是也没其他人知道。
聚宝斋是汴京城里有名的商铺，专营各种奇珍异宝、海外货物，价格不菲。之前从福伯那边搞来的香料也只是“罕见香料”，多花点钱总归是能买到量的。
这波斯香料可是稀罕物，全汴京的香料店都未必有存货。沈嫣然突然提到这个，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猜到了自己和秦记的“合作”并不愉快？知道自己在秘方上动了手脚？所以才隐晦地提醒自己，可以去聚宝斋寻找替代品。
赵三郎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位大小姐，心思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细腻。
“啧啧，这人情债，可是越欠越多了。”赵三郎苦笑着摇摇头。
一边是步步紧逼、疑心重重的秦乔乔，一边是突然示好、心思难测的沈嫣然，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走在钢丝上，左右都是深渊。
“三哥，沈小姐又给你送东西了？”猴子在一旁好奇地问道，“写的啥啊？”
“没什么，一些生意上的事。”赵三郎含糊道，将字条小心收好。
沈嫣然的这份“关怀”，让他心里更加复杂。他本能地觉得，和沈家扯上关系，未必是好事。但眼下的局面，多一条路，似乎也不是坏事。
至少，聚宝斋的波斯香料，或许真的能给他带来一些启发，完善他那份“阉割版”秘方。
“看来，有空得去那聚宝斋逛逛了。”赵三郎心里盘算着。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应付三天后的开业，以及提防骰子张可能的报复。
“猴子，”赵三郎吩咐道，“你去找豁牙刘，让他帮忙打听一下骰子张最近的动向，特别是他手下那几个常跟着他的打手。钱不是问题。”
“石头，你带两个兄弟，这几天就在新店附近转悠，注意有没有可疑的人。有情况立刻回来报信！”
“是，三哥！”猴子和石头立刻领命。
安排好这些，赵三郎才稍微松了口气。
秦乔乔、沈嫣然、骰子张……各方势力交织，暗流涌动。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棋盘上的一个小卒，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但赵三郎从来就不是甘于任人摆布的主。
“哼，想看我笑话？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