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哪里哪里，”赵三郎脸上笑容不改，心里却暗自警惕。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跳梁小丑罢了，劳烦秦老板费心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秦乔乔带来的护卫。个个精悍结实，眼神锐利，站姿沉稳，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好手，比起骰子张那群歪瓜裂枣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哦？小角色？”秦乔乔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玩味，“能让张老板花钱请来双刀客，还把你堵在巷子里，看起来，这'小角色'对赵老板的'生意'，怨念不小啊。”
赵三郎心里咯噔一下。这女人消息够灵通的，连双刀客都知道。看来她对自己的关注，不是一天两天了。
“呵呵，生意场上，有点摩擦在所难免嘛。”赵三郎打了个哈哈，“秦老板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污您的耳朵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位“救命恩人”送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秦乔乔突然出手相救，绝不可能是单纯的路见不平。
“赵老板似乎很想我走？”秦乔乔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怎么，我帮你解了围，连杯茶都不请我喝吗？”
“呃……”赵三郎一时语塞。这女人，还真不按常理出牌。
“你看，我这小摊子……实在简陋，怕是怠慢了秦老板。”赵三郎指了指旁边还没收拾利索的烤串摊，一脸“诚恳”地说道，“要不这样，改日，我备上厚礼，亲自去秦记登门道谢，如何？”
“不必了。”秦乔乔摆了摆手，目光扫过赵三郎那简陋却干净的摊位，以及旁边几个眼巴巴望着她的“小猴子”（猴子、石头等人），“我对你的厚礼不感兴趣。不过嘛……”
她话锋一转，那双漂亮的眼睛再次看向赵三郎：“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也不喜欢别人欠我人情。今天我帮你解了围，算是你欠我一个人情，对吧？”
赵三郎心里暗道：来了来了，正题来了！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点头道：“那是自然，秦老板的大恩大德，我赵三郎铭记在心。”
“好，既然你承认欠我人情，那就好办了。”秦乔乔满意地点点头，“我也不要你做什么为难的事。我观察你有段时间了，赵老板的生意，最近在瓦子区可是风生水起啊？”
“呃，小本生意，混口饭吃，哪比得上秦记呢，您也是知道情况的。”赵三郎谦虚道，心里却在飞快盘算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秦记旗下，也有几家酒楼食肆。”秦乔乔缓缓说道，“之前你做“串串香”的时候，我也在你附近摆了几天，这你也是知道的。现在我对你那烤串调料配方，有点兴趣。当然，我不是白要你的。”
她伸出两根纤纤玉指：“我出这个数，买你那独门调料的配方。另外，今天这个人情，就算还清了。如何？”
两百两！
赵三郎眼睛瞬间瞪大了。
乖乖！这女人出手可真大方！两百两银子，足够在这京城里买个小院子了！
而且，听她的意思，这还只是买个调料配方，今天出手相救的人情就算一笔勾销了！
这买卖，听起来简直血赚啊！
周围的小弟们也是一脸震惊，看向秦乔乔的眼神都带着崇拜。这位漂亮姐姐，也太豪爽了吧！
赵三郎心里却瞬间冷静了下来。
天上不会掉馅饼。秦乔乔花两百两买一个街边小吃的调料配方？这不合常理。
他现在有点明白秦乔乔为什么要救他了。
一来，可能是真的看不惯骰子张，顺手敲打一下。
二来，恐怕是对自己的“生意”和背后的“秘方”产生了兴趣。
三来，或许也是最重要的，她想通过这次“交易”，来试探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如果自己被区区两百两就砸晕了头，乖乖交出配方，那恐怕在秦乔乔眼里，自己也就是个有点小聪明的街头混混，不值一提了。以后再想跟她平起平坐地谈生意，恐怕就难了。
“秦老板，”赵三郎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招牌式的痞笑，“您这可真是……太看得起我这小买卖了。”
他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
秦乔乔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哦？这么说，赵老板是觉得，我出价低了？”
“不不不，”赵三郎连忙摆手，“两百两，这绝对是天价了！说实话，您这个价格，别说买我这调料配方，就算把我赵三郎这个人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了！”
他先是自嘲地捧了对方一句，然后话锋一转：
“不过嘛，秦老板，有句老话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您就算买走了我的配方，可这烤串的手艺、火候、还有我这独一无二的'赵氏服务'，您也买不走啊。”
“而且，”他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这调料配方，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真正让这烤串好吃的，是我每天去西山，亲手采摘的一种特殊香料。那玩意儿，离了根就活不了，别人也弄不到。”
他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脸上表情无比真诚。
秦乔乔听着他这番漏洞百出的鬼话，面纱下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家伙，果然有意思。不仅脸皮厚，脑子转得也快。明明是想拒绝，却偏偏说得这么“诚恳”，还编出个什么“西山香料”来搪塞。
“是吗？”秦乔乔故作惊讶，“还有这种奇特的香料？那可真是可惜了。”
“是啊是啊，”赵三郎连连点头，“所以说，秦老板您买这配方，意义不大。不过……”
他又一次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合作共赢”的表情：“如果您真的对这烤串生意感兴趣，咱们倒是可以换种方式合作嘛！比如，您出场地，我出技术和人手，咱们合伙经营，利润分成，您看如何？”
他这番话，既拒绝了秦乔乔直接购买配方的要求，又抛出了一个合作的橄榄枝，把皮球踢了回去。
秦乔乔看着眼前这个油滑却不失精明的年轻人，沉默了片刻。
她原本确实只是想用钱买断配方，顺便还了这个人情，也掂量一下赵三郎的斤两。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反过来提出了合作的建议。
这倒是个有趣的提议。
“合伙经营？”秦乔乔重复了一遍，语气意味深长，“赵老板，你确定，要跟我秦记合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