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发生意外，往往问题不在眼前。
就如此时此刻，任谁都看得出来，一二把手联合，副书记响应，竟然还有四人持不同意见，底气在哪里？
秦青川环视一圈，暗暗分析局势。
桌上十三人。
统战部长刘安民、警备区政委李向军，一般弃权，或者随大流。
常务副李洛涛、纪委书记李振杰、宣传部长闫庆荣、政法委书记高继伟，四人已然联合。
副书记吕鑫，组织部长陆玉书，二人向来统一战线。
雷志荣、余盛、市委秘书长高海，高新区党工委书记曹江，连上自己，总共五票。
那么，李洛涛四人，准备争取谁的支持，不言而喻。
再往深的想......
坏了，雷志荣和余盛，怕是有人要调离。
......
果不其然，秦青川正在出神。
雷志荣和余盛，已然想通，相视一眼，脸色严肃，相当难看。
吕鑫回过味来，眉头缓缓舒展，语气变得温和。
“洛涛同志，你不要忘记嘛，瀛洲有青川同志坐镇，把控大局。”
李洛涛似是恍然，哎呀一声。
“瞧我，真不好意思，把这茬忘了，如果这样，秀姗同志前去，有青川同志指点，倒也合适。”
紧接着，闫庆荣三人，掉转枪头。
苗秀姗和张晓云提议，虽有波折，顺利通过。
......
散会后。
李洛涛满脸歉意，看向吕鑫。
“吕书记，有时间么，去您办公室坐坐。”
吕鑫朗声一笑，抬手示意
“有呢，走走走，正好弄了点好茶。”
......
雷志荣冷眼而视，起身，朝秦青川使了个眼色，连同余盛，直奔办公室。
沙发落座，三人闷头吸烟。
一根烟过后，雷志荣连连感慨。
“周书记即将到任，袁副书记坐不住啦，这是想提前落子。吕鑫背靠周书记，陆玉书曾经是上任书记秘书，二人之前抱团取暖，眼下怕是也会寻找大树乘凉。”
余盛先点头，再摇头。
“不只，我和威洋市李忠，一同历练，得益于你们二人，李忠有些慢半拍，而威洋市成立，也是一种平衡。”
说着，叹了口气。
“志荣，你找领导请教请教吧，恐怕咱俩有人要走。”
雷志荣翘着二郎腿，指尖拍打着膝盖。
“在理，确实得汇报，免得领导措手不及。”
说完，来回看着二人。
“你们有没有好建议？”
余盛沉吟片刻，不疾不徐开口。
“只要没有确凿消息，吕鑫肯定会先观望，市里能稳住。毕竟，如果只调走一人，位置只有一个，他和李洛涛谁上？而且，不管省里，还是市里，吕鑫都比李洛涛弱，除非在别处给找个位置。这样一来，动静太大，周书记即将到期，未必同意......”
分析得很中肯。
雷志荣示好，只抓大方向，余盛想着要不了多久，便会升职调离。
二人对下把控，有些大意，松懈。
秦青川不住点头，试探性建议。
“雷书记，余市长，既然牵扯威洋市，不妨建议领导，来一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想办法调宋廉明去做副市长，如果能入常最好。”
闻听此言，余盛不禁眼前一亮。
“宋廉明空降瀛洲任县长时，已经正处一年多，真论起来，资历足够，先牵扯对方精力，再进行沟通，好主意啊。”
雷志荣补了根烟，连吸数口。
“确实，互相钳制才好谈，可这样一来，瀛洲有些麻烦......”
说着，看向秦青川。
“青川，如果宋廉明去威洋市，瀛洲市长多半得让出来，你能不能稳住？”
秦青川自信一笑。
“无妨，瀛洲不敢说铁桶一块，也不是谁来都能扳手腕的。”
雷志荣干脆拍板。
“好，我随后向领导汇报。”
余盛沉思半晌，温声补充。
“趁着吕鑫不坚定，瀛洲副书记早做打算。”
说着，抬头望去。
“青川，你和陈德虎不打不相识，对他你有没有建议？”
“最好是纪委和组织，常务副部长，如果您二位真有人调离，剩下的对人事把控，也不至于彻底断层。”
......
秦青川在登州待了一周，履行市领导职责。
趁着周末，领着沈毕和霍庭，四处转了转。
9月19号，周一，返回瀛洲。
来时一辆松江牌轿车，回去尾随两辆桑塔纳。
沈毕和霍庭表示，不想张扬，追求低调。
在秦青川看来，低调个锤子，满大街轿车有多少？除了公务车，又有几辆民用？
瀛洲发生翻天覆地变化，自然包含住宿行业。
港口附近，靠近城区，一座滨海国际大酒店，几个月前，刚刚开业。
霍氏投资，力鼎意思意思，普林斯顿死皮赖脸，非要掺和一脚。
主楼十八层，裙楼六层，连带一座十一层副楼，装修向港岛丽晶看齐，成为瀛洲新一代地标建筑。
有国际化酒店，沈毕和霍庭二人，自然不会再去招待所，和秦青川约好晚上一品淮扬吃饭，在路口分开。
秦青川直奔市委，就是原来的县委，只是改了牌子，其他的没动。
走进办公室，一杯茶没喝完，于胜博前来。
进门后，乐乐呵呵，张口感谢。
“领导，多谢栽培。”
“去去去，别整虚头巴脑的，有这份心好好工作，务实务虚两手抓，才能更进一步。”
秦青川笑骂带叮嘱，旋即抬手示意。
“来，沙发坐。”
落座，上茶，散烟。
寒暄过后，秦青川温声笑问。
“身份转变，还能适应吧？”
“当然。”
于胜博干脆回应，笑着解释。
“崇光同志交接细致，还有宋市长指点，基本已经上手。”
“嗯，没事带带张晓云。”
秦青川点头，又问。
“苗秀姗和乔国珍呢？”
于胜博沉吟数秒，不太确定道。
“怎么说呢，苗秀姗很规矩，乔国珍很亲近。”
“苗秀姗立场不确定，先观察观察，乔国珍一个桌子吃饭，以后要通力合作。”
......
待于胜博离开，先是张晓云表达感谢，接着乔国珍讨茶，再然后苗秀姗也没缺席，态度恭敬，立场模糊。
最后宋廉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往后一靠。
“青川，之前打电话，你说让家里使使劲，谋求威洋市副市长，最好入常，已经给老爷子说了，那边有自己人？”
秦青川摇了摇头，一摊手。
“没有，让你去扎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