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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底层小子的逆袭之路 > 第170章 凡人的算术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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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红砖墙,高康的母亲就捏着字条从屋里冲出来,手里的两千块钱被攥得发皱:“啥时候评的奖学金?咋没听你说过?”她鬓角的白发在风里乱晃,眼角的细纹里全是怀疑——这孩子打小就不会撒谎,说话时睫毛总爱往左下眨。

高康正蹲在自来水龙头前刷牙,泡沫顺着嘴角往下滴:“上周评的,就三个名额。”他低头避开母亲的目光,牙刷在搪瓷杯里撞出叮当响。修真者的神识能看穿千里外的谎言,却骗不过母亲三十年攒下的生活经验。

“李老师昨天还说你学费没交。”母亲突然把钱拍在晾衣绳上,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被震得晃悠,“是不是去打零工了?你才初三……”话没说完就梗在喉咙里,她看见儿子袖口露出的煤渣印——那是昨晚帮父亲搬完最后一车蜂窝煤留下的。

高康抹了把嘴,把母亲冰凉的手往掌心里捂。合道境修士的体温常年维持在三十六度五,此刻却觉得母亲的指尖比冬天的水龙头还冷:“真的是奖学金,妈你别操心。”他不敢用灵气温养母亲的关节,怕被察觉异样,只能像小时候那样,用掌心的温度慢慢焐热。

巷口的凉皮摊飘来芝麻酱香味时,高康已经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课桌上的高考模拟卷堆得老高,数学题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家教联系电话:07xx-xx5678”——那是他昨天在公告栏撕下的小广告,纸角还沾着没刮干净的浆糊。

“高康,办公室。”班主任李老师抱着保温杯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洗得发白的校服。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玻璃柜里的锦旗映着阳光,高康看见自己的贫困生申请表躺在主任办公桌上,村委会的红章盖得歪歪斜斜。

“听说你拿到奖学金了?”教导主任的钢笔尾巴敲着桌面,“按照规定,贫困生补助和奖学金不能同时申请……”话没说完就被李老师打断:“孩子家里情况特殊,要不——”

“不用了老师。”高康突然站起来,申请表上的“三级证明”几个字刺得他眼眶发紧。修真者的傲骨在胸腔里发烫,他想起冰释界的子民见到他时,都是跪在云端行星辰礼,可此刻却要为一张盖章的纸低头。“我自己能解决。”

放学时的夕阳把教学楼染成暖金色,高康攥着家教广告站在校门口。自行车铃声里,陈雨薇的蓝白校服晃到眼前:“散打比赛明天报名截止,你真不试试?王浩他爸都找关系让他免初赛了。”姑娘的马尾辫甩来甩去,传单上的冠军奖金印得比星光还亮。

“再说吧。”高康把广告折好塞进裤兜,指尖触到袋底的硬币——那是母亲偷偷塞的块钱,说是买冰棍解暑。他忽然想起父亲昨晚搬煤时咳嗽的声音,想起厨房米缸里见底的陈米,突然转身走向巷口的公用电话亭。

电话那头的中年女人声音像裹着糖:“初三数学啊,我家小宇就差几何,你能讲清楚辅助线?”高康望着电话亭玻璃上的雨痕,突然用神识扫过记忆里的《九重天算经》——那些比微积分还复杂的空间几何公式,此刻在脑海里清晰得像刻着金边。“能,阿姨,我保证让他看懂。”

第一次家教在周六下午。高康站在市重点中学家属楼前,衣服洗得发白,但书包里的笔记本压得板板正正。开门的女人上下打量他,直到看见学生证才让进客厅:“一小时五块,讲满两小时。”她指着沙发上玩游戏机的男孩,“小宇,别玩了,听哥哥讲课。”

男孩的几何课本摊在茶几上,辅助线画得像蜘蛛网。高康翻开自己手抄的笔记,忽然想起在时空乾坤塔第七层,他曾用星轨图纹推演过三维空间折叠——此刻指尖划过课本上的立方体,那些复杂的面突然在神识里立体起来。“你看,把这个面想象成星盘的第三层……”话到嘴边突然咽回去,换成:“就像你游戏机里的立体迷宫,找到关键的通道。”

小宇的眼睛慢慢亮起来。当他第一次用辅助线解开三棱锥体积题时,女人端来的茶杯还冒着热气:“小伙子哪儿毕业的?”高康低头喝水,避免直视对方:“县一中,高三。”茶水在瓷杯里荡出涟漪,映出他十五岁的脸——这具分身的骨龄,确实该读高三。实际上他都理解这些问题,只是现在也只是初三而已……

离开时天已经擦黑,十块钱纸币在掌心发烫。路过夜市时,高康在五金摊前停住——父亲搬煤用的帆布手套磨出了洞,母亲补袜子的线轴也快空了。他挑了两双劳保手套,又买了三卷棉线,剩下的钱还能给家里添袋富强粉。

巷口的路灯昏黄如豆,远远就听见母亲和父亲的争执声:“你别去水泥厂搬夜班,腰都疼了半个月……”“360块学费还没凑齐,不搬咋办?”高康蹲在墙角,把劳保手套塞进父亲的工装口袋,棉线放在母亲的针线笸箩里。神识扫过父母身上的劳损——父亲腰椎的陈年旧伤,母亲指节的风湿,在他眼里像黑夜中的灯火般清晰。

深夜,高康趴在窗台算账本。家教收入:10元;卖人参剩余:2700元;学费360,电费20,下个月生活费200……笔尖在纸上画下最后一个数字,忽然听见窗外传来闷响——远处秦岭方向,夜空闪过一道蓝白色的光,像星盘碎片在云层里眨了下眼。

电子表显示23:59。高康摸出藏在枕下的半块玉片,残片上的符文突然发烫——那是时空乾坤塔的器灵潜意识在警示。他闭上眼睛,神识穿过层层云雾,看见冰释界的鎏金殿里,自己的主分身正对着碎裂的星图皱眉,塔外的时空乱流像黑色潮水般翻涌。

“地球时间线在偏移。”器灵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星盘沉落地壳时,带走了秦岭三条灵脉,现在……”警示突然中断,玉片上的符文暗了下去。高康睁开眼,看见书桌上的数学卷,辅助线在月光下竟隐隐透出星轨的弧度——原来凡人的算术题,和天道的方程式,从来都隔着一层窗户纸。

第二天清晨,母亲在针线笸箩里发现棉线时,高康正在厨房熬粥。锅里的米咕嘟作响,他往里面扔了几片从空间法宝里取出的灵谷——灵气太浓郁怕被察觉,特意挑了最普通的品种。母亲捧着棉线站在门口,突然说:“昨天李老师打电话来,说你退了补助申请?”

高康没回头,用木勺慢慢搅动粥底:“我能赚到钱,妈。”蒸汽模糊了眼睛,他听见母亲轻轻叹气,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她又在往自己书包里塞绿豆糕,还是昨天舍不得吃的那块。

上学路上,高康路过同仁堂,老药师正站在门口扫落叶。看见他时,老人猛地把扫帚往地上一戳:“小伙子,昨天有人来问你……”话没说完就被街角的报童打断:“号外!秦岭地震升级,专家发现地下有金属撞击声!”

报纸头版的照片上,秦岭山脉的卫星云图里,九道星芒状的震波正以同心圆扩散。高康的指尖划过报纸,忽然在震中位置感受到一丝熟悉的灵力——那是星盘残留的气息,也是他和本体相连的印记。

上课铃响起时,高康把报纸叠好塞进课桌。抽屉里的家教广告边角已经卷起,上面记着下一个学生的地址。他摸着口袋里的硬币,忽然觉得这些凡人的铜板,比冰释界的中品灵晶更沉,却也更暖——因为每一枚,都沾着母亲指尖的温度,父亲肩颈的汗渍,还有这个世界最真实的烟火气。

远处的钟楼敲了九下,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高康翻开数学课本,辅助线在纸上游走,渐渐连成星陨九变的第一式——原来守护的方式,从来不是抬手覆灭一国,而是学会算清凡人的算术题,护住窗台上那盏熬中药的铝锅,还有母亲数硬币时,台灯下晃动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