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医见状也是大骇,急忙上前搭上九皇子的脉搏,却发现原本九皇子硬邦邦的身体此刻像是忽然间就软了下来。
“臣......臣也从未见过这等景象啊!”
本身九皇子这脉就把不出来什么病症,如今就更加不能......
吴太医低头思索之际,脖颈间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掐住......
原本如尸体一般平躺着的成允殷,不知道何时睁开了双眼,眸中冷光一闪,毫不留情地出手掐住了吴太医的脖颈。
“杀了。”
成允殷嗓音嘶哑狠厉,像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魔一般,仿佛手上只是什么寻常物件,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乌风一向把九皇子的话奉如圭臬,见成允殷甩垃圾似的将吴太医甩开,很快接手揪住了吴太医的衣领,衣领向上收紧,卡住吴太医的脖颈。
让刚接触到新鲜空气的吴太医再次窒息,说不出一个字。
乌风像是提着什么无足轻重的垃圾似的,将人半提着拉向门口。
“等......等等,老臣是皇上亲派,死了,您怕是没法交代......”
濒死之际,吴太医费尽全身力气为自己谋求一线生机。
乌风并不理会,有多少人在临死之前都在彰显自己的价值、威胁殿下,但是殿下照杀不误了这么多年,这些话早就如同过眼云烟。
这太医可能知道殿下的腿伤已经好了,放出去太过危险。
成允殷疲惫地闭上眼睛,勒令道,“慢着。”
乌风应声挺住脚步,脸上的错愕收敛得很好。
“关起来。”
殿下常说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怎么今天居然改换了主意?但乌风还是停下了脚步,拽着人后衣领的手也撒开,改成把人夹在了臂弯之中。
“是。”
成允殷闭目养神,想要提起来内力在体内游走一圈,却发现丹田之中空空如也,调动不出丝毫力气。
额间青筋鼓动,成允殷深深叹了一口气,待到乌风回来后,关进门窗,才幽幽出声,“本殿昏了多久?”
“加上今日已经两天一夜了,”所以乌风才这样着急,“给殿下端过来些吃食?”
成允殷抬手制止,“本殿醒来之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他对自己昏迷之时的事毫无印象,他才不会相信只是偶然巧合,背后之人一定会有动作,只需要等着他露出马脚就好。
届时,他一定把那人撕碎......成允殷眼神阴翳,撇向乌风时眼神松了松,“望远侯府那个,来看过本殿的病没有?”
乌风一问一答,摇了摇头,“裴小姐没来。”
成允殷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却转念一想,裴柚自己还有伤在身,何况就连陈云言那个亲哥哥都得被拦在外面,想来她还难过的紧。
不来也能理解......
“她可肯见人了?”
乌风摇摇头,转而又点头,最后皱着眉给自己弄懵了,“回殿下,属下见到裴小姐了,但是是带人闯进去的。”
“裴小姐听到了打斗声才出来相见,应该不算是肯见人......”
成允殷闻言咳了咳,“你带人闯了她的院子?”
乌风话还没有说完,但是打断之人是九皇子,遂他停了口先回答殿下的问题,“是的。”
成允殷忍着怒气才没有将手边的茶盏摔过去,他昏迷之事已经传了出去,皇帝的人、其他大臣的人、幕后黑手都有可能隐藏在九皇子府。
如今暗处说不定有无数双眼睛牢牢盯着这件屋子,不能出一点差错。
乌风虽然不明白成允殷情绪起伏是为什么,但是好歹能看出来成允殷是生气了,于是连忙补充完后半句。
“但是最后出现了一个男人,将属下逼退,瞧着裴小姐并不排斥,想来也算是肯见人......”
成允殷眯了眯眼,自己的未婚妻米粒大小的胆子,他也是知道的,能让她不排斥的,一定是关系极其亲近之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成允殷就莫名其妙的不爽。
“裴小姐院中的暗卫是飞云卫的人,那男人似乎能差使飞云卫。”
乌风面色严肃下来,飞云卫在京中向来只在皇宫中出没,像这样出动一个分支只为了守着一个小姐的院落,无异于杀鸡用牛刀。
同样也意味着裴柚的身份远不止明面上那么简单。
乌风寻思一会儿,“又是望远侯府的小姐,还是国公府的小姐,如今还被飞云卫保护......”
却听到他尊贵的九皇子冷嗤一声,“是那男人拦着不让她过来的吧。”
能差使飞云卫,还跟裴柚之间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成允殷只能想起来那位退出皇城许久的皇叔而已。
当年那位皇姑奶奶——太平长公主就是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想来裴柚是被压着才长成了如此模样。
成允殷抬了抬下巴,“在这皇城,只有跟着本殿才能真正的随心所欲。”
乌风拱手应是,余光中看得到九皇子眼中的肯定,他自己心里却是打起了鼓。
没吃过猪肉但是总见过猪跑,殿下这样自信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转念一想,这皇城中太子尚且要顾及皇上皇后的眉眼高低,但是殿下是不用的,而且世家公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只有殿下身边干干净净,可以说是裴小姐最好的选择了,裴小姐如此聪明灵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而这边,聪明灵秀的裴柚这抱着食盒,拿着警惕的眼神看着江司年。
都怪她一时不查,被面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三两句装可怜的话就打动心神,下意识心软了一下,屋子外面的男人就登堂入室了。
江司年的视线在裴柚身上仔细打量,小姑娘脸色比他刚回来时看到的好了不少,虽然还是瘦的跟小猫崽儿似的,但是好歹是有精神了。
裴柚怎么会不知道那伤口上还有抑制恢复的药剂?她又是怎么心灰意冷地选择置之不理,由着伤口横亘在脊背之间呢?
江司年单是想着,就已经心碎。
裴柚不知道面前人盯着自己在想一些什么东西,单知道他无端红了眼眶,于是将抱在手里的食盒松了松,最后叹了口气直接放在桌上。
“江司年,你要吃就吃嘛,别这样没出息,还要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