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颜起了个大早,穿得干净整洁,头发扎成丸子头。
有一种给人当主婚人的感觉,她难免有些紧张,毕竟从前没有过这样的经验。
云浅很白净,穿上红色的衣裳更显得娇艳欲滴,她和展羽一早就到了兽神庙外。
兽神庙重新修缮过,简洁明亮,供桌前摆着新鲜的水果跟兽肉。
门外围聚了一圈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今天是个好日子,就连狼族的人都被允许过来观礼。
莲霜频频左右张望,企图找到墨妄的身影,可惜墨妄不在。
白远站在人群第一排,面容看不清喜怒。
白昭颜看着时间指向九点,招呼新人结契。
她就站在供桌旁,眉目含笑,安静地注视两人,听着两人起誓。
结契进行得十分顺利,云浅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神漾着水光明亮至极,两人并肩对着白昭颜一拜,白昭颜微微颔首致意。
礼成,展羽光明正大地牵着云浅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唇边的笑意遮掩不住。
云浅乖乖地跟着他走,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身后的白昭颜,想跟她说些私房话,转头伸手要挽她的胳膊。
这一回头,云浅只见兽神像肩头窜上一个黑影,借力一跃,直直扑向毫无防备的白昭颜。
云浅瞳孔一颤,下意识甩开展羽的手,冲向白昭颜,声音尖锐刺耳,“小心!”
白昭颜察觉不对,顺势抱住云浅往地上一滚抬眼去看。
那丢了一只耳朵的狈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藏进了兽神庙里,要咬死她给墨枫报仇。
狈的身上裹了一层草汁,遮盖住了它原本的气息,她们在这里站这么久都没察觉。
展羽神色一凝,以手成爪作势要拧断狈的脖子,狈敏捷地躲过,露出泛黄腥臭的獠牙,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展羽忍着皮肉撕裂的剧痛将狈甩开,狈在空中一个翻滚稳住身形。
门外观礼的兽人见势不对,急急冲了进来。
狈轻巧一跳,踩上云浅的背,隔着云浅死死盯着白昭颜,眸中的恨意令人心惊。
云浅只觉得后背一重,下意识想动,被白昭颜按在怀里,被她身体挡住的手悄悄摸索着什么。
闯进门的白远、岑燃、凛彻一时不敢妄动,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刺激到狈令它发狂。
白昭颜连眼睛都不敢眨,两相对视,猛地一扬手,将从空间取出来的一小袋面粉撒了出去,护住云浅的手极快地将狈掀开,同时厉喝一声,“岑燃!”
“来了。”岑燃目光凝重,火苗顺着手掌蔓延,接触到空气中的面粉,骤然在狈身上炸开。
“砰——”
狈迷了眼,直接砸在地上,紧接着感觉到身体一股灼烧感的剧痛,哀嚎一声,尖锐邪性的嚎叫听得众人心惊胆战。
白昭颜迅速将云浅扶起,带着她躲进角落。
狈犹未死,眼眶猩红,忍痛跃向白昭颜,准备殊死一搏。
白昭颜下意识抬手挡在自己脖颈处,另一手护住云浅后脖颈。
岑燃想再释放异能,被展羽一把按住手,他的手背流着血,摇了摇头,“不要,会伤到云浅和首领。”
凛彻展开翅膀,想将狈扇飞,却把它吹得离云浅更近了些。
狈的爪子紧紧扣住云浅,不管不顾张嘴。
一切几乎只发生几秒钟时间内,白昭颜伸手去挡,看着近在咫尺的獠牙,她几乎能闻到那种腥臭味。
下一秒,白远极快地迎了上来,从身后以手臂紧紧箍住狈的嘴,将狈圈在胸膛跟手臂中间往后一带。
白昭颜抬眼,看着白远手腕动脉滴滴答答往下滴的鲜血,“阿哥……”
云浅察觉不对劲,从白昭颜怀里抬起头,呼吸一滞。
“走。”白远眼神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坚定,展羽从错愕中回神,上前去扶白昭颜跟云浅。
待到两人出了大门,白昭颜赫然发现她的其他几个兽夫得知消息也远远赶来。
见两人安全,白远将狈举起狠狠往墙上一摔。
狈浑身皮毛已经焦黑,呲哇乱叫两声,跃上兽神像,冲破屋顶的瓦片要逃。
凛彻拎着岑燃的后脖颈,带着他将屋顶撞了大洞追了出去。
狈狼狈逃窜,骤然眼前光影一黑,它猛地抬头。
小青的兽形态比所有兽人的兽形态都大,他飞在空中,朝狈咧嘴一笑。
追来的兽人都停下了脚步,岑燃生无可恋地被挂在空中,“凛彻!”
巨大的压迫感让狈惶恐后退两步,小青却不给他逃跑的机会,翅膀一扇,狈凭空起飞,直接让小青卷进了嘴里。
墨妄带来的一队军兽一惊,这一刻看小青的眼神比之前看见狈更惊恐。
凛彻跟岑燃挣扎中都愣了两秒,凛彻松爪,任由岑燃掉了下去,而他则是飞向小青。
双手抱着小青的脖颈摇晃,咬牙切齿又恨铁不成钢,“给我吐出来!”
“你怎么什么脏东西都吃!”
小青不动分毫,嚼吧嚼吧咕咚一声咽下。
兽神庙外,白昭颜一刻也不敢耽搁,同时治疗展羽跟白远。
刚才展羽受伤的时候云浅没看见,此刻不免有些心疼,捧着他的手仔细查看,俯下身吹了吹。
白远靠着墙壁,移开视线缓缓闭上了眼睛。
两兽伤口愈合,白昭颜眼前发黑,得知消息赶来的朗晔将人圈进怀里,“昭昭。”
夜峥看了看房顶的破口,“昭颜,没事吧?”
白昭颜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尧泽从荷包里取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汗,外面响起吵嚷声。
“什么都吃,平时没让你吃饱吗?”凛彻扛着人形态的小青,一掌拍在他屁股上。
小青被颠得想吐,艰难地抬手伸向墨妄跟岑燃,“救我……”
墨妄跟岑燃齐齐移开视线。
别说他们,就是白昭颜知道他生吞了狈也是要生气的。
听见动静的白昭颜转头,“怎么了?”
小青扒着凛彻的背,艰难地探出头,“主人,凛彻欺负我,还打我。他好过分!”
他恶人先告状,声音可怜巴巴,白昭颜往外走了两步,目光落在凛彻脸上,“怎么回事?”
“那头狈处理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