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愣住了，他没想到，龙清月叫自己过来，居然不是为了收拾自己，而是询问自己关于她的过去。
好在不是挨揍，陆云瞬间放松了不少，摇了摇头，如实说道。
“不…….不知道啊！”
龙清月没有立刻说话。
视线穿过陆云，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龙清月的声音依旧很冷，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杀意。
反而透出一种刻骨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我出生在龙家！”
“从记事起，‘责任’和‘力量’就是刻在我的骨子里。”
“我是龙战的女儿，是龙家的独女，是未来要肩负起某些东西的人。”
“我的童年，没有玩具，没有玩伴，只有日复一日的训练、学习、以及……被灌输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工具’。”
陆云屏住了呼吸，开始认真听起了龙清月的诉说。
他能感觉到龙清月话语里那份沉重，和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负担。
“我的能力……很特殊。”
龙清月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本能的排斥。
“它强大，但也危险。”
“强大到足以让龙家欣喜若狂，危险到……让所有靠近我的人，都感到恐惧。”
龙清月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什么极其不愉快的事情。
“为了‘掌控’这份力量，为了让它‘稳定’，为了让它成为龙家最锋利的武器……我经历过无数次的……‘调整’。”
“调整？”陆云忍不住轻声问道。
龙清月没有看陆云，眼神依旧空洞地望着前方。
“没错，调整！”
“冰冷的实验室，刺目的灯光，各种颜色的药剂注入身体，强行刺激、引导、甚至……压制我的力量。”
“每一次‘调整’，都像是在地狱里走一遭。”
“身体被撕裂重组，意识在剧痛和混乱的边缘不断徘徊！”
龙清月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微发颤，显然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能想象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被绑在试验台上，像一块等待切割的肉？”
陆云的心猛地一沉，他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女人。
童年竟然是在实验室的冰冷仪器和无穷无尽的痛苦中度过的！
难怪龙清月如此冰冷，如此抗拒接触！
那根本不是高傲，而是一种被痛苦和背叛深刻烙印后的、本能的防御！
“后来呢？”
陆云的声音不自觉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关切。
“后来？”
龙清月嘴角勾起一丝极其苦涩、冰冷的弧度，那笑容比哭更难看。
“后来，我‘成功’了。”
“我成为了龙家想要的‘兵器’。”
龙清月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那你的童年，就没有让你感到幸福的时刻吗？”陆云再一次关心的追问道。
“幸福？”
“幸福当然有，不过也正是因为我，让属于我的那份幸福……”
“彻底毁灭了。”
龙清月缓缓转过头，那双冰封的眼眸再次聚焦在陆云脸上，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只有她……只有我的母亲……”
龙清月的声音低得几乎只剩气音，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眷恋。
“她的怀里……是唯一暖和的地方。”
“她会在我完成那些非人的‘训练’后，偷偷给我一块糖，用温水擦拭我身上的瘀伤……”
“她会抱着我，哼着一些不成调的曲子，只有那时，我才感觉自己不是一件兵器，而是一个……人。”
说到这里，龙清月嘴角的苦涩弧度加深，带着无尽的讽刺和自嘲。
“但我是龙战的女儿。”
“这个身份，就是原罪。它引来了父亲的仇敌，一群……毫无底线的疯子。”
龙清月的身体已经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雨夜。
“为了报复我的父亲！”
“他们......绑了我和母亲！”
龙清月突然停住了，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