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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斜斜切过养心殿的鎏金飞檐,在汉白玉阶上织出一片碎金。

云舒提着皇后吩咐的百合莲子粥缓步走向养心殿,指尖还留有秋百合的香气。

还未上阶,殿外守着的曲南便小步走了过来:“云舒姑姑怎么来了?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云舒还未来得及开口,忽听得殿内传来“砰”的一声——像是茶盏摔碎在地上,紧接着是进忠的惊呼:“皇上!”

“皇上!”

云舒抬头,看见东次间的窗纸上闪过几道慌乱的人影,那道娇媚的声音,是慎嫔。

曲南已经顾不得云舒了,听见师傅的声音就往里跑。

秋阳穿过红柱将“正大光明”匾额的影子投在殿上,像一道割裂青天的刀痕。

“快去请太医!”养心殿内,进忠的声音穿透殿宇直达云舒耳边。

小太监跌跌撞撞跑出来,腰间的玉牌撞在门框上,发出脆响。

她后退几步让开了路,转头透过缝隙望向满地狼藉的碎瓷片,忽然注意到皇帝的九曲红梅茶盏旁,还躺着半粒揉碎的朱砂色药丸。

太医来得比秋风还急。

“有毒素。”叶天士的声音从殿内飘出来。

崔太医还想多诊会脉,叶太医却直接宣判了结果:“是催情散。”

云舒提着食盒的手一紧,瞬间便想到了什么,顾不得礼数,转身快步离开。

长春宫的铜漏滴答作响,皇后卧在窗边软榻上,正在翻看六宫各处的开支。

翡翠护甲划过“启祥宫”时,云舒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鬓角的珠花微微颤抖,似在控诉什么。

“娘娘,养心殿…皇上,晕倒了,是慎嫔伺候在侧。”云舒话一说完,皇后便剧烈咳嗽了起来。

“备轿。”富察琅嬅掀开金丝毯,云舒连忙扶住她单薄的肩膀,触到她腰间缠着的暖炉,触手一片滚烫。

自入秋以来,皇后每日都要服温肺汤,可今日的汤药还搁在案头,纹丝未动。

“娘娘莫急,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已经去了养心殿,皇上定会无恙的…”云舒话音未落,皇后已攥住她的手腕。

护甲在她腕间留下一道淡红的痕:“皇上这两年的身子也不太好了…

今日若是出了什么事,前朝不稳,后宫不宁。”

富察琅嬅站起身,发髻上的步摇簌簌作响,“若我不去,万一有人趁机谋害皇上,图谋皇位怎么办!”

富察琅嬅就差把,她不相信大阿哥写脸上了。

……

养心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香。

皇后踏进东次间时,正看见进忠捧着皇帝的龙涎香软枕,上面还沾着几点暗红的血迹——是皇帝昏迷前留下的。

她轻轻替皇帝拢了拢锦被,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忽然想起木兰围猎时,他抚摸自己肚子时的温情。

“娘娘先歇着吧,皇上一时半刻醒不了。”江与彬低声劝道,目光落在皇后泛青的眼下。

她摇摇头,拿着帕子抵唇轻咳:“你且去查,这毒究竟从何而来。”

“是,微臣遵旨。”

……

两个时辰后,皇帝终于醒来。

他按着额角坐起,看见皇后靠在榻边打盹,发间的金步摇已歪向一侧,露出一截白嫩的后颈。

“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像冰锥划破湖面,进忠立刻跪下,额头触到青砖:“回皇上,经太医们检查,是慎嫔娘娘擦的香膏与您服用的血露丸相克了……”

“相克?!”皇帝猛地掀开被子,龙袍下摆扫过皇后垂在床边的手。

她忽然睁开眼,看见他眼中跳动的怒火。

进忠闭了嘴,叶天士便跪了出来:“启禀皇上,慎嫔娘娘平日里所用的香膏中还有少量催情散的成分。

皇上您一直服用的血露丸,亦有壮体的功效,两两相加,便产生了驳斥。

因为皇上宠幸…慎嫔娘娘的次数不算太多,所以症状才会到如今才显现。”

皇后扶着云舒的手臂站起身,她望着皇帝的背影,忽然想起云舒说的,那半粒朱砂色药丸。

那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血露丸了……

云舒自从知道叶天士是永琏的人,现如今听这些话,便不怎么信了。

皇帝的身体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好。

秋风吹过廊下的风铃,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紫禁城里那些永远说不完的悄悄话。

慎嫔经此一事,成了慎答应。

皇帝也难得的收了收心,不再肆意放纵自己。

可没等他禁欲两天,寒香见便随着兆惠将军进宫赴宴了……

这次的宴会,皇后终究是没能出席。

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接二连三的动作,从养心殿回来的当天,富察琅嬅便发起了高热。

这一次守在长春宫的,只有和敬公主。

皇后侧卧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指尖泛着病态的青灰。

她微微转头,目光透过窗上的薄纱,落在庭院中那株永远不会结果的桃树上。

秋风裹挟着雨丝,卷落最后几片枯叶,宛如她逐渐消逝的生机。

“皇额娘,您该喝药了。”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璟瑟轻轻放下手中的团扇,起身走到榻前,从云舒的托盘上亲手端起药碗。

碗中的汤药还冒着热气,蒸腾的水雾在她精致的面庞上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雾,更显她眼中的忧虑。

富察琅嬅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苍白的微笑:“璟瑟……这些不必你来做。”

她强撑着想要坐起,璟瑟见状连忙伸手扶住皇额娘单薄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她搀起。

云舒动作麻利的又在她身后垫上柔软的锦枕。

汤药入口,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富察琅嬅却仿佛感受不到那滋味,只是静静地望着女儿。

“皇额娘,您一定要好好养病。”璟瑟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二哥身体不好,七弟又还小,这后宫...还需要您主持大局。”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前朝波谲云诡,后宫暗流涌动,皇额娘如果镇不住后宫,若是皇阿玛出事,尚在襁褓的七弟如何能斗得过已经生儿育女,在朝中经营多年的大哥?